「哼!海野那家伙!」他碎了口。「這女的叫什麼名字?」他盯得藤井都香全身發毛。
桐生昂夫輕嘆一聲,「沒必要知道。想報仇的話恐怕我還排在她面前不是嗎?麻煩你照順序來。」
森下浩史眯了眯眼。
「她也在你手下實習?」
「很快就要變成正式的了。你呀!最好別打她主意,知道嗎?偶爾也听听老師的話。」
桐生昂夫站起身,俯望著他。「如果你沒死的話,別再當壞人了,真是個差勁的工作。」
森下浩史沒吭聲,讓警員及醫護員抬上擔架,靜靜的離開。
「你們認識?」望望遠去的森下浩史,又回頭看看桐生昂夫,藤井都香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竟然會認識他?」
這個嘛……桐生昂夫抬抬眉,瀟灑的走過她身邊。「沒事就回家吧!還是你也要到百貨公司去參加瘋狂大采購?」
***
「等一下!」
藤井都香氣急敗壞的跟著昂夫跑出校門,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認識那個森本浩史?」
「森下浩史。」
「管他叫什麼。重點是,你怎麼會認識他?」既然昂夫認得他,為什麼昨天拿照片給他時不說?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呀!」
桐生昂夫停下腳步。
「告訴你有什麼用?他會因為這樣就乖乖不作亂嗎?你會因為我告訴你就表現得比較好嗎……不會吧!」
真是的,大腦又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休息了。「總之,你今天表現得不錯,我會向海野先生報告的。」
「是沒錯啦!可是,話不是這樣說啊,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他的弱點或什麼的,我今天就不必這樣嚇得半死了。」
「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桐生昂夫若有所指的笑著,「而且看起來也不需要我告訴你什麼弱點啊!你已經曉得每個男人的弱點了。」
真可怕,竟然一出手就毀了一個男人的一生。
听懂了他的調侃,藤井都香的臉又羞又氣的紅了一片。
「那、那個每個人都知道啊!而且他好像滿怕你的,如果我告訴他說我認得你,他大概就比較不敢輕舉妄動了。」
「哈哈哈!」她的辯白換來桐生昂夫的一陣狂笑。「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更正你的說法。首先,他一點也不怕我,他是恨我。第二,你要是說了我的名字,恐怕你現在正躺在救護車上急救。第三,請你特別注意這一點,從現在起你的生命將有超過以前一百倍以上的危險,好自為之吧!」
「森什麼?為什麼他會恨你?」
哇!好曲折的關系呀!
正起這個,我認為你應該對第三點建議表示更多的興趣。」真奇怪,她自己的生命難道比不上他和森下浩史的恩怨嗎?
女生都這樣,老喜歡听這些故事。
「那個我等一下會問,你先說他為什麼會恨你。」拉著他的手,藤井都香的眼中像孩子般閃耀著期待的光芒。
望她一眼,桐生昂夫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真的想听?」
「好想听好想听!」拼命點著頭,藤井都香就像一只努力向主人搖尾巴討歡心的小狽。
「那我就告訴你。」
他看她一眼,雙手抱胸。「我們是去年認識的。那時他也是犯罪在逃,我奉命緝捕他到案,那是他第一次失手被捕。而他當時還沒被判定精神異常,因此被判了二十年徒刑。他也因為這個原因非常的怨恨我,立下毒誓要找我報仇。之後他越獄數次,不管逃到哪里,一定會再回到京都來制造混亂,目的就是要引我出來好殺我泄恨。不過托上天遺棄,不肯收留我進天堂,所以我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出生入死。嗯,說完了,就這樣。」
「那你為什麼說我會比以前更危險?他不是被抓走了嗎?」經過今天,相信他逃獄的機會及成功率就更低了。
「我只能說森下浩史是這方面的天才。」桐生昂夫拍拍她的肩。「回去先把遺囑寫好,以備不時之需。尤其像你這種警覺性低到不行的小朋友,更要事先做好各種善後工作。」
什麼叫警覺性低到不行?太過分了!
「你少看不起人了,再怎麼樣我今天也是狠狠的讓他留下永生的記憶,這證明我也是有能力對抗他的。」
「我不得不告訴你,如果你今天沒開槍傷他,你的安全指數不會降低太多;但是你開了槍,又不巧傷到男人最寶貝的地方,我看你最好現在開始做心理準備。」桐生昂夫抿抿嘴二副十分誠懇的樣子。
「藤井都香,這陣子和你一起工作,是我人生中一段快樂的時光。以後,就請你多多保重了……」
「呸!你少咒我行不行?」真缺德!「你以前老是唬騙我,誰曉得你這次是不是又在虛張聲勢?」
他的信用已經將近破產了。
桐生昂夫揚起一個賊兮兮的笑。
「終于學乖了啊?真好。不過很可惜,這次除了我和森下浩史結怨的經過,其他的勸告你最好記在心里,尤其是隨時提高警覺這項。如果你還是打算這樣靠著你的福大命大來闖江湖的話,你最好還是趕緊調到大阪去,我不需要別人來拖累我。」
藤井都香震驚的瞪著他。
他竟然說出這種重話!而且講到最後笑容還迅速消失,換成嚴肅的死樣子,好像真的很認真的模樣。
問題就在于他老是虛虛實實、撲朔迷離的態度,讓她不知自己該信他還是不理他。
如果信了他,結果是個騙局的話,她又給桐生昂夫當成笑話看;如果不信他,結果是難得的忠告,她又會死得很難看……
***
「你這是真話還是謊話?我不想再被騙。」
「呵!我的信用可真差呢!」桐生昂夫訕笑一聲。「不管是真是假,發生這種事之後,提高警覺是絕對必須的,這點你應該清楚。」見她對自己有所懷疑,他心底掠過一絲惱怒。
「知道了啦!」藤井都香低著頭嘟嘴咕噥,一會兒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他。
「不管怎麼樣,今天還是很謝謝你來幫我。」
「吃力不討好。」他搖搖頭。「你也真是可憐,第一個自己完成的任務就遇上這個麻煩,而且還一毛錢都拿不到。」
「沒錢拿?」不會吧,藤井都香沖到他身前,揪住他的衣襟。
「你說我這樣賣命,結果沒有酬勞?他不是通緝犯嗎?不是會有緝拿賞金嗎?怎麼會沒有呢?」
「沒有就是沒有,你有听到海野先生說這次任務有獎金嗎?」救回自己已經變皺的衣襟,桐生昂夫有些心疼的將之撫平。「捉拿犯人本來就是警察的工作,難道你在學校里寫作業還是老師給你加分嗎?所以才說你可憐。」
啊……藤井都香價值觀再度被顛覆。
她上次和昂夫偷偷模模的進人家里偷東西,雖然機關重重,但也有驚無險的達成任務。而她幾乎都在制造任務的困難,真正做工的都是昂夫,可是她卻分到了五百萬日圓。
反觀今天,她跑上跑下奔前奔後,子彈去了」兩顆,寶貴的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精神上的折磨更是讓人痛苦。
結果、結果一分錢都拿不到?
「節哀順變啊!小泵娘。」桐生昂夫很沒誠意的安慰道。
幣在他腰間的無線電正好在此時響起。
「咦?這個我忘了還給他們嗎?」他嘀咕著,還是打開了通話鍵。「我是桐生昂夫。」
為什麼警方會呼叫他?不祥的預感在兩人心底逐漸冒起。
「桐生先生,我們……」
一陣解釋之後,桐生昂夫原本柔和的臉部線條難得的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