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紀念品。」頑皮的眨眨眼,桐生昂夫轉過身,原先的平淡冷漠迅速回到他臉上。
「藤井耀司,把都香帶回家,今晚別再出門。」
原本躲在暗處的藤井耀司搖搖頭,走了出來。
丙然還是被發現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了,我們會等你的。」
「只要都香等我就夠了,你趕緊找個好女人吧!等我是沒有結果的。」即使敵人就在眼前,桐生昂夫還是有辦法說笑說。「你們趕快走了好不好?」
抱起都香,藤井耀司嘆了極輕極微的一口氣。
「再見了。」
這一別,誰也料不準何日再相逢。
***
事實證明,這一別並沒有多少時日。
也不過離他們海誓山盟之後短短的兩個半小時。
「都香,幫媽媽把垃圾拿到外面丟掉。」穴道解開之後,藤井都香就奉母之命,提著垃圾袋再度走出家門。
這會兒的藤井耀司正忙著和特警總部聯絡,沒空盯著妹妹的芳蹤。
可惡的桐生昂夫,竟然敢用那種奇怪的方法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自尊心真是被他糟蹋到沒有了!悶悶的踢著小石子,藤井都香對昂夫是又氣又擔心。
他老是不讓她幫忙,老是覺得她只會制造更多的麻煩給他收拾。
可是她是真的很擔心他呀!就像剛才,他就堅決的要趕她走,也許是要確保她平安無事,可是他一個人對付森下浩史,又怎麼能讓她不心慌呢?
要不是怕他生氣,她才不會理他的警告,馬上就跑去現場助陣了。
可是,昂夫真的還會回到她身邊對她生氣、開她玩笑嗎……
用力的甩甩頭,藤井都香忍不住咒罵起自己的愚蠢。
藤井都香,你在想什麼?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桐生昂夫的能力嗎?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但是!她真的好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受傷嗎?很危險嗎?情況是不是很危急呢?還是已經解決了森下浩史?
「昂夫,你在哪里啊?」
藤井都香輕輕低喚,聲音里飽含思念之情。
「嗨!找我嗎?」
一個混著輕笑和粗喘的熟悉聲音在藤井都香背後響起,震住了她的腳步。
她好像幻听了。
昂夫應該在京都的某個角落和森下浩史打得你死我活,而不是出現在她這個要去倒垃圾的小女生背後。
唉!她真是太想他了嗎?如果她告訴昂夫她那麼神經質,他是會很高興還是笑她想太多?
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喂!叫了人又不理人,你是故意擺架子給我看嗎?」
那個聲音又飄進她耳朵里了,而且這次還很生動的多了些氣惱。
藤井都香皺皺眉,她從來沒幻听得那麼真實過哩!
下意識的轉過頭瞧瞧,原本是想嘲笑自己多心的舉動,卻差點被眼前的人嚇得連心髒都跳出來。
***
「昂夫!」藤井都香又驚又喜的丟下垃圾,張開雙臂興奮的撲進他懷里抱住他。
「你怎麼在這里……任務已經結束了嗎?森下浩史已經被你打倒了嗎?太好了,你好厲害!」
「小朋友,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桐生昂夫的呼吸又淺又急。「你干嘛那麼激動?看到我很高興嗎?」
「當然很高興啊!」藤井都香也顧不得女性的矜持,躲在他懷里開心的說著。
「我那麼喜歡你,你平安回來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她開心得都沒發現自己和昂夫一樣的語無倫次。
桐生昂夫忍耐的閉了閉眼。「我很高興你喜歡我,可是……一般女人不會再害喜歡的男人傷勢加重吧?」
什麼加重?興奮過度的藤井都香笑逐顏開的抬起嬌顏。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先離開我身上來表達你的愛意。」桐生昂夫指指腰側。「雖然只是擦傷,可是會痛。」
听他這麼一說,她急忙跳開,這才發現他的腰際和自己的袖子已沾滿觸目驚心的鮮紅。
「怎麼會這樣?你要不要先到我家去?」其糟糕!竟然連昂夫受傷了都不知道!
「不能去。」
桐生昂夫疲憊的吐了口氣,往後靠倒在圍牆上。「我哪里都不能去,森下浩史還在找我。」
藤井都香一呆。
「他在找你?我以為你已經把他給收拾干淨了。」
「我是很希望。」他又聳聳肩。「我說過了,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
欣喜的氣氛馬上沉靜下來。
她低著頭,努力的盤算著什麼是最好的應變方式。「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止血比較重要。」
否則不必等森下浩史來炸他,昂夫就會先因失血過多,成為人干一條。
沒有繃帶、紗布和消毒藥水,她只好掏出手帕按在他的傷口」,聊勝于無。
充斥著緊張及戒備的空氣,偷偷的飄進了一絲親匿。
「我回去叫耀司來幫你好不好?」
從沒看過他如此心力交瘁的模樣,藤井都香輕輕拭去他額上的汗水,好生心疼。
「不好。」桐生昂夫的雙眼微閉。「我沒想到會在外面遇到你。既然已經踫面了,你現在最好別離開我身邊,否則森下浩史隨時會炸掉你的小命,或者跟蹤你回家,然後放火燒了你們。」輕輕吐了口氣。「坐下來好嗎?我累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和森下浩史斗了將近三個小時,怎麼可能不累?
可是他一坐下來,幫他按著傷口的她必定要跟著坐在一個讓她覺得很尷尬的地方……
「我一定要坐在你兩腿中間嗎?」
桐生昂夫看她一眼,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現在能對你做什麼?」
好、好吧,藤井都香羞紅著臉,渾身不自然的坐在他兩腿間。
而那個愛說謊的男人果然又違背了他自己的話,一把就將她擁在懷里。
「桐生昂夫,你自己說不會對我怎樣的!」都香又氣又羞的掙扎著,卻像是鷹爪下的小雞般做著無謂的反抗。
桐生昂夫咧嘴直笑,震動了她心底的情弦,也慢慢的停止她的抗拒。
「真好。」
埋首在她的發絲中,桐生昂夫的下巴抵著她的肩頭,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
「我說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可以見到你,真好。」
「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藤井都香腦筋一轉,了解他說的話大多都不只字面上的意思。「是這種捉迷藏的時候,還是殉職前的片刻寧靜?」
「哈哈!」他拍拍她的背。「我不會讓你死的。」
「笨蛋。」不知道為什麼,藤井都香突然用力的往他傷口一拍,掙月兌他的擁抱。
「你說那是什麼話?你可是全國最強最厲害的秘密特警,連一點信心都沒有!還說什麼不會讓我死,自己先顧好行不行?你只要不死的話我就不會死!老是存著殉職的心理準備,不死才怪咧!」
傷口被她的毒掌一拍,桐生昂夫痛得齜牙咧嘴。
「很痛的!你溫柔點行不行?我有這樣對待過你嗎?恩將仇報。」小心翼翼的按回手帕,他瞪她一眼。「誰跟你說我隨時等著死?如果我不理會你,才不管你會不會被炸爛,我活得好好的就好了。你為什麼老愛把我的好心當成惡意?真過分。」
如果說這是在激發他的求生意志,他會不會比較感謝她?藤井都香暗忖。
「別跟我瞎扯那些什麼活下去的勇氣之類的鬼話,我不吃那一套。」桐生昂夫顯然是生氣了,臉色臭臭的,連說話都陰沉沉的。
藤井都香抿起唇。
「隨便啦!你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那我就不用多說了。」不過她好歹也是一片好心,她不覺得有道歉的必要。
「補償呢?」
笑容終于重回他的俊臉,只是看起來有點奸、有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