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她不信地嗤了聲,滿臉不信。「得了吧!哪有可能。他連正眼都沒給我看過,我當初以為他是斜眼的人而跑去安慰他呢!」
「結果呢?」筱茉玩味的看著她,以及逐漸接近中的人群。
「結果?沒結果,他走掉了。」還不是在裝酷!有夠虛假。
話才剛說完,號稱文學院才子的陸正碩便站定在兩人桌前。筱茉和言畫意抬直頭看著眼前英挺儒雅的陸正碩,眼中沒有絲毫非分之想,只有好奇和無奈。
「陸學長,有事嗎?」言畫意努力的保持冷靜,讓那些「陸氏親衛隊」的怨恨和批評能夠在她二尺外就消失不見。
唉!人怕出名豬怕肥。
「言學妹,我……我……」
俞筱茉投給他一個嘲笑的眼神,又朝畫意眨了眨眼︰看吧!找你的。
畫意瞪她一眼︰少羅嗦!她不耐的換了個姿勢不客氣的問道︰
「學長,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到旁邊去嗎?你擋住風了。」真礙眼!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口抗議了。
既然有人開了頭,起哄的人自然要跟上,才能顯出全民一心、眾志成城的氣勢。
「是啊!別以為你出了名就可以囂張。」
「你怎麼可以這樣和陸學長說話?」說完還夸張地倒抽了口氣。
「好狂妄哦!」
她們以為他是神啊?一堆沒大腦的花痴。
言畫意站起身,正在卷起課本走人,未料陸正碩突兀的一句話如五雷毗頂般炸翻了福利社。
「請你……請你和我交往!」
此言一出,現場的時間似乎靜止了十秒鐘,十秒內沒人說話、沒人尖叫、沒人謾罵,個個都睜大了眼瞪著陸正碩。
呆愣之後,言畫意首先恢復了意識。「學長……」她輕嘆了口氣,「最後天氣變化較大,你是不是應該去好好的檢查一體呢?睜著眼楮說夢話可能是精神病的一種,你……」
「啊!我的心碎了!」女人群中發出一聲哀叫,引起一陣騷動。
「為什麼、為什麼?學長,她哪里比我好?」
「學長、你……你難道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吧?嗚……哇……」聲淚俱下,哀痛欲絕的精神喊話更是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我……我不行了……扶我一把,我快……昏倒了……。」連苦肉計也籠了。
言畫意和俞筱茉強忍著笑,觀賞這場有趣的混亂——如果不小心笑出來,就只好等死了。
「我說陸學長,這樣好嗎?」言畫意抿著笑,擠出了這個疑問。
「我……」陸正碩似乎也被眼前的「暴動」嚇住了,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是呀!陸學長,不太好吧!」一個帶笑的男音突然穿插進來,使現場暫時的平靜了些。
言畫意轉完頭,一點也不驚訝看到駱英杰,他這個人的習性就是愛往引起騷動的地方跑,只是她現在並不高興見到他來攪局,以及那群攪局的人。
「你來做什麼?」言畫意不悅的盯著他,沒發現他和陸正碩之間的眼神交鋒。
駱英杰展開了迷人的微笑。「剛剛打完藍球,來買水喝。」他揚了揚手中的礦泉水。「結果就看到這里一堆人,跑來看一下,就發現陸學長這場熱鬧滾滾的追求大會了。」
「好吧!」她可沒那個耐心陪他們耗。「你們慢慢玩,我要走了。」
「等一下!」陸正碩急忙攔住她。「學妹,你考慮得怎樣?」
「考慮什麼?」
「當我的女朋友……」
他還沒說完,言畫意便又跨著大步踏出了福利社,徒留一群人「瞻仰」她的背影。
★★★
「我說陸學長,該認輸了吧!」駱英杰靠著樹桿,好整以暇地看著滿臉怒意的陸正碩。
「哼!認輸!沒那麼簡單!」陸正碩憤恨的瞪著駱英杰。這年頭的學弟、學妹真是愈來愈狂傲了,一點都不曉得尊重是何物!「我們說好等她表明喜歡誰才是真正的勝負,她雖然沒答應我,可是也沒說喜歡你,我們的機會是相等的。」
勝負?原來日前駱英杰曾向其他三位才子提及他要公開追求言畫意,因為這四位才子都是搶手貨,交女朋友只會自找麻煩;但駱英杰實在討厭過那種眾人擁戴的生活,因此才請其他三人幫忙瓜分掉他的愛慕群,好讓他全心全意的追女朋友。
結果理學院的徐至霄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商學院的展浩遠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也只好點頭,偏偏陸正碩就是不高興,他文學院的學妹哪要工學院來「照顧」?免!有他就夠了。
于是兩人便有了以上的約定。
「學長,如果你不是真的,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不然你一定會被畫意搞得很難看,到進喊退出可就來不及了。」他很「誠摯」的提出了警告。
「誰會很難看還不知道,大話別說得太滿。」陸正碩亦回了一句,絲毫不退讓。
他可真是意志堅強,不向「惡勢力」低頭。駱英杰苦笑著想。「好吧!那你就盡量試試看好了,不過別忘了還有我,我可是真心的喜歡她,喜歡到就算你贏了,我也會想辦法搶回來的。」
「哼!你就看著吧!我不會輸的。」如果連追朋友輸給學弟,他這個學長還有何尊嚴可言?
連這個都想和他爭,這陸學長也太奇怪了!駱英杰搖搖頭,往教室走去。
★★★
「願我如星君伴月,夜夜流光皎潔。畫意,你什麼意思?」俞筱茉揮著手中的信紙,納悶地問道。
言畫意的表情甚是難看。「兩句詞。」這人是什麼意思?居然寄匿名情詩!他追的到底是她的櫃子還是她的人啊?
「我知道,我是問詞意啦!」俞筱茉對數理一把罩,對文字游戲卻只有靠邊休息的份兒。
「那不重要。」畫意抽回信紙,沒好氣地答道。
「重要的是誰寫了這封信。」
去他的!她今年帶了幾棵桃花啊?三天兩頭就被人追,優越感和虛榮心還來不及肆虐,就被心里那把怒火燒得一千二淨,那些愛慕者的追求根本就是用來擾亂她的生活的一個美麗借口。恨、恨、恨死了!
「我猜不是陸學長寫的,就是駱英杰寫的。」筱茉想了想,篤定的下了結論。
「為什麼?」她最沒想到的就他們兩個。陸學長哦!他是有一點可能啦!可是他是英文系的,寫那些唐詩宋詞倒也不容易;更何況他一定自認為以他的魅力就可以征服天下女人心了,無需借助那些老是相見不相識的詩詞來幫他。
至于駱英杰,要他寫情書的可能性比叫一只豬打毛衣的可能性和成功率更低,畫意認為他只要能把李白的「靜夜思」背出來就好了。「你怎麼那麼肯定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寫的?」
「拜托!言小姐。」筱茉夸張地嘆了口氣。「你以為自己有多受歡迎嗎?又不是突然變成絕世大美女。有這兩個條件好得要命的人追你就已經很匪夷所思了,你還不滿足啊?清醒吧!」
「說的也是。」畫意喃喃自言著,絲毫沒被好友尖酸刻薄的言語激怒,反正已經習慣了。「那到底是誰寫的?」
「不是我寫的。」問她有個屁用?
「如果你會寫,那我不就是李白再世了嗎?少說廢話好不好?」畫意沒好氣地頂了回去。突然,她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來。「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想到辦法有必要嚇我嗎?」俞筱茉驚魂未定的拍撫著胸口。瞪視著一臉得意的好友。「酌收壓驚費二百元。」
「走!我們去找陸正碩。」畫意邊說邊拉起一臉不情願的筱茉,硬把她往圖書館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