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講話?你寧願看著那杯酒也不願和我說話?」已經氣得快失去理智,將近歇斯底里的俞筱茉將酒瓶搶了過來,以很「阿莎力」的姿態將剩下的半瓶在幾秒內劇進嘴里。
「我明天就搬走,才不管你怎麼威脅、利誘、拜托,我絕對……呃…糟糕,你怎麼愈來愈模糊了……」。她倒在地板上,壓著溫度直升的額頭,低低的申吟著。
裴少寒看著迅速陷入沉睡中的俞筱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明天早上他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想像著她吃了一驚的表情,他原本冷峻的唇角微微的揚起笑意。
***
直到現在,俞筱茉才知道陽光對一顆宿醉的腦袋會產生多大的「振奮」效果。
她跌跌撞撞的爬下床,鑽進浴室里掛命用冷水洗臉。瞪著鏡中濕答答又慘兮兮的臉,她自然而然的便想起昨夜的爭執和酒醉的原因,但是不想還好,一想便讓她稍有血色的臉又馬上反白。
天哪!她怎麼會告訴他那些話?自己一定是氣瘋了才會做出那種傻事!別人說酒醒後會忘了之前的話和行為,為什麼她反而記得那麼清楚?尤其是那句「堅決要搬走」的話。
俞筱茉在浴室里走來走去,覺得自己的思緒猶如幾萬條線糾纏在一起,已打了數萬個結般的混亂。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她一向是個遵約重諾的人,答應過、說過什麼都會盡力去達成,再加上她又在那種情形下向裴少寒表白,即使他無所謂,她也沒臉再待下去了。為了不讓兩人見面時尷尬、難堪,離開應該是最好的方法。她抬起表看了看,六點十五分,這個時候是他的晨跑時間,如果她動作快一點的話,應該可以在他回來前成功的落路。
想到這里,俞筱茉不禁苦笑了起來。她居然像在躲壞人般的躲裴少寒,真是好笑。
匆匆梳洗之後,她迅速的收拾好了一背包的行李,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沖。
上天如果保佑她,就請別讓她遇到裴少寒,她這麼祈禱著。
「小心跌倒。」在身子一個不穩後,俞筱茉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並听見了這麼一句令人感動的叮嚀。
「謝謝,不過我趕時間,現在不能報答你,再見!」她急忙掙月兌他的手臂,急速往門口移動。
等等,那個人是誰?
「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俞筱茉轉頭,震驚的盯著那個人,嚇得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要命!是裴少寒!看來連老天爺也等著看她的好戲了。
為了避開那對直盯著她的灼灼目光,俞筱茉只好開始和他瞎扯,並找機會走人。
「嗯,今天天氣怎麼樣?」
「好。」
「大概又是個艷陽高照的大熱天吧!」
「嗯。」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的企圖,裴少寒的目光仍然停駐在她著急慌亂的臉上。
「你晨跑回來啦?今天比較早哦!」
「嗯。」其實為了等她,他犧牲了今天的跑步,一大早就下樓看報紙,等待俞筱茉「實踐」她的決定,並在她付諸行動前逮住她,將她的企圖完全粉碎消滅。
「呃……既然你回來了,我只好自己去跑了,再見!」
「我陪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跑就可以了,我知道怎麼走,謝謝你的好心。」她轉頭看著他依舊冷默的臉,心底不爭氣的涌起一股濃濃的不舍和眷戀。「再見!」說完她強迫自己轉過身,往門口快步走去。
「站住!」
不許停!她告訴自己。
「站住!」裴少寒有些惱了,她居然這樣忽視他的存在!他大步往大門跨去,正巧比她早一步擋住門口。
「我要出去。」俞筱茉發現自己的腦袋又開始陷入混亂了,而在一片空白中,她听見自己這麼說。
「不準!」
她盯著地的腳,口中仍機械似的重復了方才的那句話︰「我要出去。」
他到底為了什麼要這樣阻攔她?是因為自己沒向他說清楚嗎?「如果你覺得我欠你一個道歉,那對不起,為了這幾天的打擾和昨晚的失態。如果欠你一個解釋,好吧!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我說要走就不會留下來,而且我不想再當一個任人耍弄的呆瓜。這理由夠充足了吧!請問裴先生,我還欠你什麼?」
裴少寒低下頭望著她,兩張臉近得連呼吸都混雜在一起,議原本就僵硬著的俞筱茉緊張得頭皮發麻。「這個。」他更靠近她一點,趁她驚愕得微微抬起頭時,悴不及防的吻上她。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原本就已十分凌亂的心思在裴少寒的吻之下更是嚴重的停擺,幾乎今她無法思考,只能感受到唇上傳來的那一陣陣溫暖及特殊的感覺。
也許是驚嚇過度,在這美好的一刻里,她只是呆呆的站著讓裴少寒吻,完全忘了該有什麼反應,直到他抬起臉,俞筱茉的臉才倏地紅了起來。
「剛才的情形是……你吻了我?」
「嗯。」
為什麼他還能那麼平靜?真是討厭!
「……為什麼?」
「你是我的。」
奧?什麼?她是他的?
「我為什麼是你的?我有簽賣身契給你嗎?我欠你錢沒還嗎?」
裴少寒拉著她走回客廳,硬是把她壓進沙發里坐好。「不準走。」
「不行!你要先告訴我為什麼!如果你敷衍我,我就算在二樓也要跑出去!」她威脅他。
裴少寒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眼光,逕自坐進另一張沙發里,閉起眼楮。「因為……」
「什麼?」
「喜歡你。」
***
俞筱茉放下手中的工作,幸福而滿足的嘆了口氣,自從那天裴少寒演出他浪漫感人、足以令人淚濕三條手帕的「深情告白」之後,雖然生活仍是一樣的平靜淡然,他的表情還是相同的冰冷嚴峻,但是裴少寒放松的時候顯然是增加了不少,讓她相當的愉快。
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不在她的設想之內,正確的說,她完全沒想過裴少寒會有把她放在心里的一天。那種幻想不僅遙不可及,而且她這個理性的人也拒絕抱持著那種也許永遠都不會實現的希望,所以當斐少寒說出那句話時,還真是嚇了她好大一跳。
不過不管怎樣,她對現在的幸福生活感到很滿意。
叮咚!門鈴響了。
她心想大概是修水管的水電工人來了。
俞筱茉快步走向大門,想也沒想地就把門技開,但她原本準備好的台詞卻在見到來人時,全哽在喉嚨里,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嗨,你好。」
「嗨,你也好。」怎麼會是她?艾娜.狄克森。
俞筱茉緊張而戒備的望著眼前性感美艷卻不知懷著什麼心眼、詭計的女人,連背部都不自覺的挺得僵直。現在才下午四點零八分,離裝少寒下班回家還有一段時間,看來艾娜.狄克森是針對她來的了。
「不請我進去坐?」
「他還沒有回來。」
「我知道。」艾娜撥了撥頰旁的揭發,刻意顯出她漂亮鮮明的輪廓。「我是來找你的,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我有點渴了。」
「你要一杯五萬美元的還是一杯一萬的?」既然擺明了沖著她來,她也不好讓這位遠道之客失望。重新拾回勇氣後,俞筱茉這麼告訴自己。
「什麼?」這里又不是沙漠,什麼水那麼貴?「什麼水值得這個價錢?」
「白開水。五萬的放了老鼠藥,一萬的比較特殊,是摻了醬油、瀉藥的加味白開水。」總而言之就是不讓她喝水。
艾娜的眼中閃過一抹慍色,但隨即消失無蹤。「啊!真可惜,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下次看看吧!」下次還會讓她那麼囂張,她就不配稱為美國的「黑道之花」!「我有事想找你談,可以進屋里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