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家夫 第14頁

至于關老大,也只對白雪白有問必答,其他人就閃邊去。

阿宇還是擺著一臉酷樣,當他和關飛天並排坐在駕駛座上,看見這個偉岸的男人一手倚在車窗上,一手輕松自若的握著方向盤,一種止不住的渴慕從他的眼楮一閃而過,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失常,他扭過頭看起倒退的街景,就這樣一直到關家。

兩兄弟進了屋子,只听見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一時間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呆呆的抱著書包站在客廳中央,直到關飛天進門。

「怎麼都站在這里,去洗手吃飯了。」不愧是訓練有素的佣兵,現在帶著兩個嘍兵,一樣易如反掌。

阿宇听話的帶著小純往里走,看見擺放在餐桌上的醋酒和大臉盆,臉上的疑惑更深了。

盡避如此,兩兄弟還是乖乖去洗手等吃飯了。

這期間,廚房里的聲響一刻都沒停過,關飛天有點忐忑的看了君子遠庖廚的地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邁開腳,隨著兩兄弟的腳步去準備吃飯了。

第6章(1)

當這一大兩小重新回到餐廳時,剛剛還空空如也的大臉盆已裝著七橫八豎的食物,顏色紅咚咚的。

「阿宇……」嘩啦……小純的口水咻地從齒縫掉了下來,他拉了下阿宇的褲子。「……好大的蝦~~」

「是螃蟹。」今年都升小三了,怎麼會連蝦子和螃蟹都分不清?阿宇瞅了眼眼巴巴望著食物的弟弟,壓了下他的頭。

「開飯了,怎麼都站在那邊?」招呼了兩個小的,白雪白沒忘記大只的。「我唯一的拿手菜就是蒸螃蟹,你吃海鮮嗎?」

「吃。」關飛天拉開椅子坐了進去。

每個人面前都有幾個碟子。

姜末、壽司醋與水調勻的酸醋醬,酸酸甜甜,很合小孩子的口味,大人的則是用白醋加蒸螃蟹過濾下來的水調勻,最後加上幾滴酒和醬油、桔醬,就大功告成。

想不到她這麼講究。

「你照顧阿宇,小純就交給我。」兩人旁邊各坐一個孩子,剛開始黏著阿宇的小純有些不習慣,不時拿烏黑的眼楮求助的看著哥哥。

不過等白雪白將螃蟹的螯用刀背給敲裂,挑出整塊雪白的蟹肉往他的盤子里放時,他已經忘了這些。

必飛天挑了只大螃蟹,揭開蟹蓋,里頭滿滿的蟹黃,他往里頭舀了些醋,「吃吃看。」

伴著蟹黃吃起來,直到吃飽喝足,阿宇再也沒有第二句話。

白雪白挑的這些螃蟹大而飽滿,用大量的蔥姜酒下去蒸,香氣四溢,吃在嘴里好不鮮美。

「你去哪里買這麼新鮮的螃蟹?」

被夸獎,某個女人的尾巴小小的翹起來了一下。「漁市我有熟人,知道我要買,當然是用友情價算給我。」

「說起來,這里都是你認識的人。」鄉下人純樸,她又扛著女警的招牌,走到哪只要不是想吃霸王餐,都受歡迎。

「那當然,我雖然出去周游列國一陣子,好歹也是半個在地人,人不親土親,鄉親都很賣我面子的。」警察真是個好工作,走到哪沒人敢佔她便宜,買東西還有「撒必司」,雖然她只是派出所最小咖的那一個,卻覺得在這里生活如魚得水,什麼煩惱的事情都沒有。

「那你爸媽也在這個城市嗎?」以前稱不上認識她,總覺得問了太過逾越,經過這段時間,還是沒听她說過關于雙親的只字詞組,好的、壞的、甜蜜的回憶或是抱怨都沒有,好像這世間就剩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明知道她家的親子關系疏遠,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只身在外,那對父母都不曾擔心過半分嗎?

「他們已經離婚了,幾年前就又各自嫁娶,我去哪一邊都是多余的那個。」

美食能教人愉悅,果然是真的,加上這麼快樂的氣氛,她不想在這節骨眼鑽牛角尖,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拆散一個不幸福的家庭,可以成就兩個美滿的姻緣也沒什麼不好。

以前覺得不平,是她年紀小。

但是如今她都成年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一直活在父母造成的陰影下面,總有一天會窒息。

她不想走那條絕路。

「你在這里永遠不會是外人,永遠不會是多余的。」關飛天不予置評那一對父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只要一思及她曾經有過的旁徨和孤單,徘徊在已經離異、把責任推卸得一干二淨的父母身上,他心里的不滿與心疼就逐漸增加。

他很護短又偏心,沒錯,他對自家人向來這樣。

「謝謝你的安慰,其實我已經很感謝他們沒有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各走各的路,他們起碼都忍耐對方直到我能獨立,才去找各自的幸福。」咽下嘴里的蟹肉,她眼神力求平靜,看著兩個因為他們的談話而臉色變得有點別扭的孩子,趕緊結束這讓大家都尷尬的話題。

有些話,還是私下說就好。

「這樣想就好。」他看見白雪白飛快的看了阿宇一眼,心領神會,用五字箴言結束對話。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吃完後她又給每個人舀上一碗紅糖姜湯,這才讓吃草吃飽的黃牛們各自散去。

等到她刷洗完那些鍋盤,該上架的上架,烘干的烘干,擦干雙手回到大廳後,卻只見關飛天一人。

他在看軍事槍械雜志。

除了英文報紙,這是他唯一會看的書。

白雪白溜了一眼,只問小孩去了哪。

「我讓阿宇去幫小純洗澡。」

「哦。」她應了聲,打開角落的五斗櫃,拿出兩個紙袋。

「那是什麼?」對她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帶著高度興趣,唯一能把他從專注的事情上拉開的人也只有她。

「你猜。」白雪白轉身往樓下的浴室走。

十幾分鐘後答案揭曉……

兩套簇新的衣褲,無論褲子的長度,衣服的大小,都恰合阿宇和小純發育中的身材穿。

白雪白很滿意的點點頭。

「謝謝雪白姐姐!」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過小純的聲音大了點,阿宇的是貓叫。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古靈精怪的小孩早就模透了她的個性,知道她心腸比誰都軟,很容易相處。

她模模兩人的頭,像天下的媽媽,什麼都沒多說,又進去忙了。

兄弟倆一致把頭轉向關飛天。

「今天有功課嗎?有的話拿出來寫。」偽老爹出聲了。

媽媽的任務謝幕,現在該輪到爸爸登場了。

兩個孩子很快從書包里拿出作業,坐在關飛天為他們訂做的書桌前。

對于能有屬于自己的書桌,不用在紙箱上面做功課,兩人樂不可支,也十分愛惜。

兄弟倆寫的字比他這半個洋鬼子還丑,老師以為他是兩人的父親,找他談過,兩人的功課、考試都跟不上同學,要他這「家長」回家多督促。

于是,盯著他們做功課,確定字寫得整齊干淨,數算沒錯算等等就變成了他的「晚課」。

靠著海的房子除了遠方一波波接著輕柔拍打海岸的潮聲,萬籟俱寂。

他的地方,沒電視、缺電玩,但是沒有人在意。

直到小純打起瞌睡,關飛天讓他們收拾好書包,這才送他們回去,結束了這一天。

他回來時夜涼如水,前院沒有人,他月兌下外套,掛回玄關的衣帽架上,再往里走去,直到推開餐廳通往後花園的綠紗門,這才看見他要找的人。

她坐在繞了一大圈,結果還是回到原來地方的長凳上。

夜里,檸檬草、薄荷、燻衣草的味道交織迎面而來,香氣淡淡,月兒高懸,椰子樹迎風搖曳。

「你回來了?」白雪白看見他,半閉的星眸睜了開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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