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懂我的心 第20頁

女人蜷在他腋下安眠,永晝的天光從百葉窗的縫間透進,細細光線投落在她臉容上,那臉膚太過細致,如嬰兒的肌膚,宛若白瓷一般,被他吮過、撫過,那上頭留下他們的印記。

他不禁皺眉。明明努力克制了,還是在她雪女敕身上造成不少痕跡。

對不起……他無聲說著,低頭輕啄那些吻痕。

體內的火慢慢燒起,他在那股做大之前,輕悄地爬坐起來。

起身,他抓起長褲套上,無聲走到大窗前。

他伸出手指壓下百葉窗片,外頭是他所想像的灰亮天際,山川雪色不變,他看得有些出神,似有若無的聲音在玻璃窗外輕輕敲擊——你下了咒語,因紐特的咒語……你殺了那頭熊……那是一聲嘆息,沒有指責,就越是嘆息。

我逼不得已。他說。

你太急躁、太擔心,所以失控了呀……他沒有答話,僅是定定望著窗外,動也不動。

忽然,那聲音變得輕快,如歌吟——沒關系的,沒關系啊,你知道的,我會照顧它,它的靈來到我懷里,化成風,千道的風,肉身早就歸于塵土,它很好,它也會化作風中的一部分,圍繞你……嚴厲的輪廓稍稍放軟,他淡淡勾唇,模糊地笑著。

謝謝……他說。

去吧,那女孩需要你……窗外的聲音恢復慣有的戲謔。

他放開百葉窗片,感覺到熱乎乎的凝望,他轉向那張床,女人不知何時醒過來了,此時正擁被坐起,羞澀卻又大膽地直視他。

「嗨。」汪美晴撥開凌亂蓬松的頭發,對著他微微笑。

臉蛋紅撲撲,著細潤肩膀,她的模樣性感得不可思議。

魯特做了一個深呼吸,暗暗撫順體內躁動,他朝她走去,重新坐回床上。

「你還好嗎?」聲音沙啞得不像他的。

「嗯……」她點點頭。「還好。」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搖搖頭,很快回答。「我很舒服。」

咦?她好像說出什麼雙關語了。

「呃……那個……我是說,我沒事了,很好,沒事。」男人在笑!薄薄略寬的嘴往上勾揚,他真的在笑!「你很壞心耶!」捶了他肩膀一記。雖然現在才在臉皮薄,好像太慢了,但就是……還是……會害羞嘛!

魯特握住她軟軟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有效地阻止她再對他「拳打腳踢」。

汪美晴咬咬唇,由著他輕握,玩著她的縴指,兩人就這樣靜謐處著。

半晌後,她忽地記起一事,屏息問︰「……疤臉呢?它在哪里?你帶它回來了對不對?」

「它沒事,身上有些傷,但只有肚子那邊的抓痕比較嚴重,我先替它止了血,回來後也讓薩德看過了。」他淡淡笑。「老薩德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比獸醫還行。」

听完,她一口氣終于徐徐呼出,心安定了些。「阿彌陀佛、哈利路亞……」

他又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她,沉靜中有親昵的氣味,騷動她的心。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汪美晴問,回憶讓她的眉心輕輕蹙起。「還有那頭北極熊……它是不是死掉了?好奇怪,那種感覺好像……好像……我也說不上來,好像有人忽然間把它的生命抽走,前一秒還凶惡暴跳,下一秒就沒氣了……你知道發生什麼了什麼是嗎?」

「我听多娜說,小琴和穆穆要帶你去劃卡亞克,我手邊的事做完,有時間,就過去找你們了。」他好不容易舒弛的面龐輪廓又變得沉郁,眼神似有若無地避開她,低啞又說︰「那頭熊……可能天氣太熱,它不該往南邊跑,攝氏十七、八度對它們而言很不好受,無法活動太久,一旦劇烈運動,身體散出的熱氣困在自己的毛里,它們會熱死。」

「所以,它是熱死的?」

「任何生物都有可能熱死。」他避重就輕。

「唔……」她眼珠子轉了轉,似乎還有什麼地方搞不明白。

魯特陰郁微惱,驀地靠過去吻了她,嘴抵著那兩片柔潤唇瓣。

她輕唔了聲,好像有點驚訝,下一秒就全心全意投進與他的熱吻中。潮濕,熱燙,黏蜜,舌在彼此的嘴里,分享氣息。

魯特知用這招轉移她的注意力有些卑鄙,但僅僅一個吻,他們倆就已經氣喘吁吁。他的「誘敵深入」做得很成功。

第7章(2)

分開時,兩人的額頭仍互抵著。

汪美晴捧著他俊頰的小手滑到他頸側,那里的脈動總讓她也跟著心跳加速,然後,她的手順著他的果肩撫模,直到踫到他的右上臂,她感覺他身體一震,似乎想退開,但沒有行動。

他的身體相當精瘦,所謂的瘦,並不是說他體型單薄,相反的,他身材修長而高大,比例很漂亮,他的那種瘦,指的是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硬邦邦的,脂肪層縮到最薄,說不定沒有。

當他動作時,肌理變得明顯,隨著他的意志伸展收縮,一條條、一塊塊,特別是他的二頭肌和臂肌,結實得能讓任何女人流口水……噢,當然,還有月復肌,那里的肌塊有點壁壘分明,又不會太夸張,往下就是窄窄的髖骨和毛發漸豐的地帶,很性感迷人哪……但,這具好看的身體,在他右上臂卻有一個手掌大的疤痕。

她觸模著,撫著那皺折的傷紋,那里的肌肉仍在,但底下的真皮組織該是曾被破壞過,重新生成的肉變得不太規則,有些凹凹凸凸,布滿細細皺紋。

「唉,你跟疤臉一樣,身上都有燒燙傷呢!」她半開玩笑,故意笑鬧他。

不知道是否兩具身體更親近了,她的心也更貼近他,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他手臂上的疤沒那麼簡單。

「告訴我,誰欺負你了?」她語氣仍輕輕松松,揉著笑意。「唔……該不會是惹了哪個女人吧?」

他沒出聲,靜了大約五秒,才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嗯?他、他嗯了?!

嗯,就是「是」的意思?沒錯吧?是這樣子沒錯吧?!

她的額面離開他的,拉開一小段距離,訝然的眸子怔怔地看著他的臉。

他沒有閃避,只是臉的膚色加深了。

「你……你愛上那個女人?」奇怪,她怎會吐出這樣的話?但大腦似乎不受控制,就是問出來了。

他表情僵了僵,有什麼閃過那雙深邃的眼。

用不著他說,汪美晴已經看出來,不管他愛不愛,那個女人都佔有他記憶與生命的一部分,他不可能不在乎。

誰沒有過去?吃這樣的飛醋真的很無聊,但她就是吃了呀,而且酸得不得了,還能怎麼樣?

「為什麼……她……我是說,如果你們彼此喜歡對方,她為什麼弄傷你?」拉起被子,她往後挪退,背靠著床頭,把自己孤立在那邊。

魯特忍住想再度把她拉進懷里的沖動。

他瞪著她,胸口鼓動漸劇,不喜歡她的閃避。

好半晌,在他奮力按捺心中躁動後,才沙啞無比地說︰「她叫阿蕾莎,來自一個血統純正的因紐特族家庭,她……很美,真的很美,我把她的模樣刺青在手臂上。」悶悶加了句。「那時我十六歲。」

汪美晴的眼楮細眯起來。「請繼續。」

一些事難以啟齒,還能繼續說什麼?魯特抹了把臉,口氣變得焦躁。

「十六歲……就是……什麼瘋狂事都做得出來,就是愛上了,很沖動、很激情,很為一個女人心動——」

「女孩。」

「什麼?」

「是女孩,不是女人。」她提出糾正,覺得自己快被酸醋嗆暈,還能維持語氣平穩,實在太猛。「你當時十六,阿蕾莎也差不多一樣年紀,還是女孩,不是女人。」她偷偷自我安慰,他的那一段,是少男少女的純愛,初戀總是最美,沒事。沒關系,都過去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忽然,男人的表情有古怪,她呼吸一凜,吶吶地說︰「你別告訴我,阿蕾莎只有十二、三歲……」她會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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