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過去,由身後抱住他,將臉貼向他的背脊,感受著他的體溫。
「怎麼了?」易行浚停下擦頭發的動作,將大手貼覆在她的手背上。
「謝謝你。」她柔聲地說。
「為什麼跟我說謝謝?」他一頭霧水。
「謝謝你讓我有勇氣生下小杰。」
他扳過她的身子,垂眸瞅看著她。
「其實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給我一個家。」他圈抱住她,邃亮的目光定定地鎖住她。
「我剛剛在想,如果沒有小杰的話,我們會結婚嗎?」她雙手攀住他的脖子,輕撫著他頸項後半濕的頭發。
「會。」他篤定地說。
「為什麼?」她反問。
「因為你屬于我。」他既深情又霸道地宣告著。
她掄拳輕捶一下他的肩頭,抗議他的霸道,繼而察覺他頸上的銀鏈不見了。
「你脖子上的項鏈呢?」她說。
早在上星期六他從西班牙出差回來時,她就已經發現他脖子上的銀色項鏈取下來了,但白天忙著照顧小杰和處理家務,晚上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她壓根兒忘記這件事了。
「項鏈……呃……我在西班牙遇到搶劫,被搶走了……」易行浚頓了一會兒,隨口編了個謊言。
在與毒梟對峙時,脖子上的項鏈被扯斷掉進草叢里,事後局長與其他支援的探員清查「古斯曼集團」的基地時,把另一半沒有被燒毀的銀墜還給他,里頭還瓖放著她的照片。
他知道那條項鏈對兩人來說意義重大,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更是他的護身符,這些年不管他去哪里出任務,總是戴著它。
「所以你左手臂上的傷口不是擦撞傷,是被搶匪弄傷的?」詠橙撩開他的浴袍,左側的手臂上露出一個圓圓的傷疤。
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她早已經注意到那條項鏈不見了,但一直忘了問他,沒想到竟然是遇到搶劫。
「對。」他硬著頭皮說謊,總不能老實招供自己是被毒梟開槍射傷的吧?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是被抗議人潮的示威看板撞傷呢?」她皺起眉頭,追問道。
「因為不想要你擔心,所以只好騙你。」他自責地垂下眸。
她輕撫著他左臂上那圓圓的疤痕,前幾天他一直貼著膠布,她也沒有多留意,如今細看起來,怎麼有點像……槍傷?
「笨蛋,一條項鏈而已,又沒有多少錢,不值得你跟那種人拚命。」她心疼地柔斥了幾句。
「因為那是你送的禮物。」易行浚說。
「他們是用什麼武器把你弄傷的?」她疑惑地追問道。
「就……圓形的小鐵管戳傷的,所以才會留下一個圓形的傷疤。」他急中生智。
她抬起手,撫模著他臂上的疤痕,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你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你還屬于我和小杰,我們還需要你的陪伴與保護。」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墨黑的眼底閃爍著心疼的淚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他溫熱的大手,隔著絲質睡袍輕柔地撫著她的背。
「你發誓?」她柔聲地威脅道。
那甜柔的嗓音完全沒有任何威嚇的氣勢,卻多了幾分溫柔的托付。
在他將婚戒套入她的無名指那一刻,早已將她的幸福系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個選擇,都將決定他們一家三口的未來。
他們不是孤單的個體,而是屬于彼此。
「我發誓,這輩子絕對會負起保護你和小杰的責任,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也不會讓你們傷心難過。」他舉起她的手,貼向自己的心窩。
「這還差不多。」得到他的承諾,她踮起腳尖,將一個吻印在他的唇上。
他饑渴地吻上她的唇,火熱的舌滑入她的唇齒間,貪婪地汲取屬于她的甜美氣息。
她在他的吻里感受到熱情,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回應他。
她迷蒙的雙眼迎向他赤果布滿的黑眸,感受到他下月復間一股緊繃熾熱的力量抵觸在她的小骯上。
她觸化在他熾熱纏黏的吻里,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柔弱無力地渴望他的貼近。
他將她抱到床上,偉岸堅實的身軀壓向她,邃亮的黑眸熱情地注視她緋紅的小臉,低吻含住她誘人的唇瓣。
她喜歡這樣的貼近他,感覺兩人是合而為一的。
他們熱情的圈抱在一起,身體與身體、心與心親密得沒有一絲距離……
第3章(1)
星期五下午,DEA總部傳來一份資料,局長立即召集所有探員進入會議室,展開一場長達兩個小對的研討會。
「這次DEA與墨西哥政府聯手瓦解了『古斯曼販毒集團』,也炸毀了他們的制毒的基地特維斯島,但根據總部傳來的消息,蓋瑞‧古斯曼和他的手下雖然死于炸彈之下,但他的弟弟麥特‧古斯曼卻沒有在死亡名單當中,合理推測他應該會聚集散落在中南美洲各地的毒梟分子,成立新的運毒網絡……」杰克拿著雷射筆,指著投影機上的白色布幕。
「局長,根據我的調查,古斯曼兄弟財力雄厚,兵力強大,除了特維斯島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制毒據點。」易行浚說。
韓克森接口說道︰「沒錯,我統計過特維斯島的死亡人數,比我們預估的『古斯曼集團』人數相差了近三分之一。」
「在上個月底有個疑似麥特的男人,進出中南美洲邊境。」另一名探員展示電腦里的資料。
「所以麥特有可能和中南美洲的其他毒梟合作,重新組織起一個運輸毒品的交通網絡,最有可能是從中南美洲邊境,透過佛羅里達州運至國內。」易行浚評估著麥特的運毒路線。
「黑鷹、Hanson,你們一組,持續追查麥特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即匯報上來,必要時可以請總部支援你們的行動。」杰克下達指令。
「是。」易行浚說。
「局長,你放心,我已經派人跟蹤麥特的情婦,如果一有那家伙的消息,我的線人會馬上回報給我。」韓克森說道。
「嗯。」杰克滿意地點點頭。
結束冗長的情報會議後,易行浚回到辦會室里,癱坐在皮椅上,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
叩叩叩!
蘇珊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
「什麼事?」易行浚抬頭問道。
「易探員,這是你上午跟我要的檔案,我已經找出來了。」蘇珊將一疊檔案夾放置在桌面上,又提醒道︰「還有,剛才你在開會的時候,易太太來過電話,請你務必要回電。」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蘇珊退出辦會室。
易行浚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熒幕上顯示了好幾通未接來電和簡訊,這才想起今天是小杰學校的親子足球賽日。
「Shit!」
他低咒一聲,連忙抓起西裝外套沖出辦公室,瞟了腕表一眼,下午四點半了,不曉得能不能趕上下半場的球賽?
黑色休旅車後座的車門重重地被甩上,小杰倔著一張臉,站在家門前等待詠橙開門,身上的藍色球衣沾滿泥巴,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小杰——」易行浚停妥車後,連忙追了上來,拉住小杰的手。
「我最討厭爸爸了!」小杰站在玄關前,朝著易行浚吼道︰「爸爸是騙子,大騙子!只會騙人!」
「小杰,快跟爸爸道歉。」詠橙沉聲說道。
「為什麼我要向爸爸道歉?他本來就是個騙子!明明答應我要參加學校的足球賽擔任守門員的,結果爸爸根本沒有來,害我們球隊被踢爆了!」小杰愈說愈氣,脹紅的臉蛋上布滿委屈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