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賭注
「龍飛風舞」這四名風流才子在鐘靈毓秀的京城里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共通的特點是俊逸挺拔、卓爾不凡,不僅外貌才學被眾人拿來比較,就連他們自個兒也經常在暗地里互相較勁。
這會兒,窮極無聊的四人又聚在一起爭辯究竟誰的「偷香」本領高竿,還一時興起立下賭約,其賭約內容令人拍案叫絕——
誰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取得一名美人的貼身肚兜作為戰利品,就能贏得「京城第一風流才子」的封號。
末了,為了提高比賽的難度,更興致勃勃地附加了一條但書——
取回的肚兜必須有美人的芳名在上頭,而且還得是這美人親筆簽下或親手繡上的才能算數。
正所謂「才子佳人」,這佳人的人選自然是要國色天香、艷冠群芳,方能激起四位才子的斗志,而近來名滿京城的「四香美人」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
傳聞這四位美人不但生得花容月貌、妍姿艷質,身上更因散發令人迷醉的獨特體香而「香名遠播」。因此,他們各自選定一名美人展開這場史無前例的爭奪之戰……
放蕩不羈的龍宇棠擅長說甜言蜜語,以溫柔多情的形象擄獲眾多女人芳心,偷香目標直指娉婷裊娜、風華絕代的名伶「檀香美人」——檀幽。
英俊瀟灑的段飛鵬有著狂狷邪佞的性格,紅粉知己多如過江之鯽,偷香目柝直指知書達禮、恬靜溫婉,出身于官家的「蘭香美人」——上官蘭妤。
狂妄傲慢的風違天不僅美如冠玉,更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素有「鳳劍公子」之稱,偷香目標查指清靈秀麗、伶利慧黠的「沉香美人」——傅月沉。
器宇軒昂的宗舞是個尊貴不凡的小王爺,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令人傾慕,偷香目標宜指傳言中宛若雪梅般孤傲淡漠、冷若冰霜的「梅香美人」——梅夕兒。
四名風流公子打賭的消息一走漏,上至達官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在等著看這出戲會以什麼樣的結局收場,而其中難免有人會議論紛紛︰
「難道他們不怕立下如此荒唐的賭約會有損四位美人的名譽?」
嗯,提出這個愚蠢問題的人恐怕還沒模清四位公子的底細。這四個花名在外的風流才子向來奉行及時行樂,對他們而言,偷得美人署名的肚兜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游戲罷了。
況且,這回的輸贏可是攸關面子問題哪!被他
們相中的「四香美人」也只能自求多福噦……
第一章
春光爛漫時節。
「龍公子……」
龍宇棠俯首輕啄著懷中人兒紅艷的芳唇柔魅低語︰「叫我宇棠。」
春日融融、乍暖還寒,青蔥翠女敕的綠草,卻已像張氈子似的細細鋪滿了大地。樹梢上原本仍羞澀待展的花苞,也在這暖融的日照下紛紛綻開花瓣。空氣里,飄散著淡淡的桃花、杏花的香味,透心沁脾的味道,徐徐環繞著樹影下兩個糾纏得難分難舍的人影。
女子身上的綾羅綢衫直敞露至胸月復,裙擺也在縫縫之間被掠卷至腰際,露出一雙腴白雪艷的大腿。
與女婢相偕至京郊與龍宇棠幽會的彩芹夫人,全身嬌軟無力地倚在龍宇棠寬闊結實的胸懷中,欲拒還迎地挺著效人的豐胸,貼著他的大手扭動著,微啟的朱唇隨著覆在她胸上的大掌極具挑逗性的揉捻摩挲而逸出串串嬌吟。
「棠……別在這里。」
彩芹夫人勉強睜開已蒙朧迷醉的眼,有些不安地左顧右看。「我怕……這里隨時都會有人經過,萬一被別人看見了……」
「噓。」龍宇棠安撫地啄吻她的芳頰,「別想那些掃興的事,此刻我的眼中只有你。」
「可是如果被熟人撞見了,我們……」她是很想全心全意地享受他的熱情,可是在這游人四處來去的郊外,總讓她忐忑不安,無法盡興地與他纏綿縫縫。
龍宇棠柔情似水的黑眸閃過一抹邪魅的光芒,薄唇輕揚,笑看著她的不安。
「別擔心。」他抬起她的臉蛋,在她耳邊呵著熱氣挑逗著。「這地方很隱密的,很少人會走到這麼里面來,難得今日春光好,有大地為床、藍天為基,你難道不想嘗嘗在這充滿綠野花香的醉人春色里歡愛纏綿的滋味?」
彩芹夫人在他低沉誘人的嗓音下,一片芳心蕩漾,全身骨頭都快酥軟了,意亂情迷地攬抱著他的頸項,僅存的一絲理智早已消失無蹤,整個人迷迷茫茫、酥軟欲醉。
「棠……再過幾天,我家那口子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奴家恐怕沒法子常和你踫面了。」她緊擁著他喘息道,沉浸于中的沙啞嗓音嘆息中帶著一絲懊惱。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龍宇棠輕咽著她白女敕的耳珠,雙掌煽誘地揉撫著她曼妙的半果胴體。「今朝有酒今朝醉,這麼好的春光,可別讓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事給破壞了。」
彩芹夫人再也抵擋不住他在她身上燃起的激情,只見她眸光迷醉、朱唇半啟,潮紅的臉蛋冒著細細的香汗,她主動地抬高臀摩箏他結實健壯的身軀,正當兩人已準備好忘情銷魂之際,一道高拔清越的女音陡地自林中某處傳來——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龍宇棠頓時濃眉一蹙。好好一個春日銷魂饗宴,誰家姑娘那麼不識趣,唱這什麼暮秋落索悲曲,現在可是春光瀲盡的好時節哩!呻!
打算裝作沒听見,龍字棠繼續俯首吮喝著眼前的高聳酥胸,卻听得一曲悲腔悲調如絲如縷般又傳了過來——
「下西風黃葉紛飛,染寒煙衰草萋迷。酒席上斜簽著坐的,蹙愁眉死臨侵地。」
啐!愈唱愈不像話了,敢情對方是存心殺風景?
龍宇棠不悅地抬起頭,在他懷里的彩芹夫人也驀地身子一僵。
「這曲子好熟呀!我好像在哪兒听過似的。」
龍宇棠雖然心里不悅,卻依舊展露出極具魅力的微笑,低柔地道︰「別理她,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是如此短暫而珍貴,可別讓不相干的人浪費這美好的時刻。」
誰知話語剛落,一段更加揉人心腸的曲子幽幽緲緲地回藹在林間,哀婉淒柔的音律隨著春風,緩緩吹送至兩人耳里——
「淋灕襟袖啼紅淚,比司馬青衫更濕。伯勞東去燕西飛,未登程先問歸期。雖然眼底人千里,且盡樽前酒一杯。未飲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內成灰……」
「嗚……」
龍宇棠忽地听聞一陣細細的吸鼻聲,低頭一看,只見彩芹夫人眼眶微紅,眸中閃著淚光,一手執帕輕掩朱唇,正低聲啜泣著。
「怎麼了?怎麼紅著眼眶?」不愧是京城風流四才子之一的龍宇棠,溫柔地擁著佳人間道。
彩芹夫人抬起眼幽幽地娣向他,哽著聲道︰
「這首曲子是‘西廂記’里,崔鶯鶯和張生送別時的情景,奴家愛死了這出戲,每回听到這曲子,心里頭便會冒上一股酸,感動得想掉眼淚。」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龍宇棠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辨的諷笑,女人真是一種既矛盾又可憐的動物,私底下熱衷于一晌貪歡的露水歡情,卻偏又愛看那種生死不渝、愛得死去活來的戲曲;該說她們是表里不一呢?還是自欺欺人?
「好啦,別哭了,你一紅眼眶我就心疼。」盡避心里不以為然,他仍能說出甜死人不償命的柔情話語,俊美的容顏專心致意地憐取著眼前人。
彩芹夫人俏臉一紅,又是甜蜜又是撒嬌地低垂著頭偎靠向他寬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