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道義上的責任,李家先付一百萬安葬費,等法院判決後再決定該給對方多少。
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段正德居然獅子大開口,和解金一口價要三億,還特別提醒李家人,受害者家屬的諒解可是能夠大大影響判決的結果。
李清昭的父親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立委,覺得事有蹊蹺,不接受殷正德的條件,反而透過私人交情找上刑幻天,支付三千萬律師費,只求兒子全身而退。
「你是想捉他把柄,還是真有心為委托人洗刷罪嫌?」若是前者,他不贊成兩人再有交集。
她聳聳肩,目光清冷地看向前方。「一半一半,兩者皆有。」
沒有人可以犯了錯而不受制裁,天不劈雷,她就代天懲處不法之徒。
「杜希櫻,你的驢子腦袋教人憎恨,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釋懷嗎?」他指的是她對她父親的不諒解,選擇不寬恕,不是對他的懲罰,而是不放過自己。
夏桐月無奈的表情落入她眼中,她只覺得好笑和……苦澀。「這事你別管,負責把我送回家就行,再過幾天我的車子就回來了,不用麻煩你來回接送。」
「過河拆橋……」她真當他是她的專屬司機不成,要不是顧及她的安危,他何必每天遲到早退也要接下這個苦差事。
「你說什麼?」她分了心,沒听清楚。
相較于杜希櫻的漫不經心,夏桐月的表情顯得很無力。「沒什麼,我先送你回家,晚一點我還要趕回公司加班。」
因為她,他不少趕著要交的程式全延遲了。
「辛苦你了,夏大帥哥。」她沒啥誠意的取笑。
他一撇嘴,沒看向她,方向盤熟練地一轉,轉進兩樓高的獨棟別墅社區,停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上。
第5章(1)
加班?
一遇到杜希櫻這個魔女,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尤其她是麻煩制造機。
當夏桐月將人送到門口時,為免一時把持不住又著了她的道,送人反成了滾床單,他沒進門便走回車上,倒車準備離開。
可是不知怎麼的,老是有種怪怪的感覺,放在油門上的左腳就是踩不下去,心里直打突地往照後鏡一瞧,始終未亮燈的屋子讓他起疑。
當初希櫻買下這房子,主要是貪它環境清幽,好停車,鄰居間的互動也頗為熱絡,濃濃的人情味促使她決定購買。
但是此時四周的屋子都亮了,家家戶戶飄出飯菜香和歡笑聲,唯獨她家門前的柱燈不亮,入屋的人兒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因為不放心,他下車返回前廊,透過鄰居的燈光,他意外看見大門未闔緊的室內一片凌亂,沙發被從中劃破,傾倒在牆角。
杜希櫻就像復活島的石像,憤怒地站著。
「我可以去住飯店,不一定要搬到你那里。」面對他的提議,她想也不想的拒絕。
夏桐月冷眉一豎地拉起她的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擔心我受到牽連,對方奈何不了你就對我出手。」
「才……才不是,你想多了,我是不想造成你的麻煩,干擾你作息。」她頓了下,不透露內心真正的想法。
報警處理後,杜希櫻就被強制限制人身自由,不管她願不願意,態度強硬的男人硬是將她拉到他住所,不許她再住在遭人侵入的現場。
謗據鄰居的說詞,傍晚時分有幾名染了五顏六色頭發的青少年在附近閑晃,當時並未刻意留心,他們晃過一圈便不見了。
而社區監視器並未派上用場,它被人破壞了,鏡頭噴上黑色油漆,一片黑,看不到任何影像。
「說來就來的女人好意思說不妨礙人,你哪一天顧及別人方不方便了,就算我不開門,你還是會找鎖匠捶開鎖頭。」他還得花錢請人裝好,免得小偷光顧。
「唉!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嘛,過去的事就別計較了,小氣的男人是不受女人歡迎的。」早就忘記的事,提來干麼。
「你錯了,我的女人緣比你想象的好。」拜好皮相所賜,他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的垂青。
她一听,有些吃味的皺起鼻子。「怎麼沒見你帶女朋友回家,是你品性太差把人嚇跑了吧?人家沒料到你人皮底下是頭愛發情的。」
夏桐月輕哼,「如果三天兩頭就有個不請自來的女飛賊闖入,我能帶人回來嗎?誰都不想好事正濃時得硬生生停下。」
一山難容二虎,要是屋子里真有兩個女人,他不知道誰會比較尷尬。
「你是說你有別的女人?」一時間,她心里五味雜陳,一股說不上來的窒悶凝結在胸口。
「你用什麼身分問?別忘了你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想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你無權干預。」他用她一開始說過的話反諷道。
杜希櫻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不想承認他的話傷到她了,很難受的滋味。
「好了,把你的行李拿進客房吧。」他看了眼她手上的行李箱。
「客房?」她微怔。
「不然你還想和我睡在一起不成,我只是暫借你住一段時間而己,等這件案子告一段落你就得搬回去。」他表明了不興同居那一套,界線分明。
瑩亮水眸輕輕顫動。「夏桐月,你是幼稚的男人。」
「哼!你有資格說我嗎?心智不成熟的小女生。」她唯一成長的只有誘人的雪白胴體。
她也哼了一聲,重重地用縴縴蔥指戳他的胸口。「我不過不想和你住罷了,你居然小心眼的記恨,我要真想睡你那張舒服的大床,你擋得了我嗎?」
「女土匪。」這麼強盜的話也只有她說得出口。
「你最好不要來敲我的門,看我理不理你。」
砰的一聲,她關上客房的門,驕蠻的舉動令站在客廳的夏桐月好笑又好氣。明明是軟心腸的丫頭,偏裝出倔氣的樣子,讓人無法不把她往心上擱。
他關心她,一如她對他的在意,否則她不會因為擔心他受牽連而拒絕同住。
其實他何嘗不了解她的用心,只是看到她住所被毀的慘況,他怎麼也不可能留她在那里,獨自一人面對威脅。
屋里被噴滿鮮紅的油漆,家具、擺飾全遭到惡意破壞,電器用品無一完好,她所有珍藏的書和私人物品泡在水里,爛糊糊地成了一團紙漿。
他知道她很憤怒,尤其是她和母親的合照被撕成碎片,是她所最無法容忍的,遠勝于心疼財物的損失。
可他更在乎她的人身安全,他很慶幸自己當時下了車,沒把她一個人留在黑暗的屋子里。
「還有,我餓了,煮一碗什錦面來孝敬。」杜希櫻突然拉開門,朝發呆的男人一吼又關門。
驀地,夏桐月不覺莞爾,久久無法抹去臉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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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次日,他人在辦公室里,只要一想到她盛氣凌人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發笑,像個墜落愛河的傻子。
「經理,經理夏經理,你有沒听到我在說什麼?」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生病了?
一只女人的手在眼前揮動,如夢初醒的夏桐月驟地回過神。「有事?」
「經理,你沒睡好嗎?黑眼圈好嚴重,我泡了杯咖啡讓你提神。」顏雪兒含羞帶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裝出來的。
「謝謝,我正好需要一杯濃咖啡,你真是貼心。」他謙遜有禮的道謝,風度翩翩。
面對杜希櫻以外的女人,他真實的一面便收了起來,不論對方是誰一律和顏相待,談笑風生,不露一絲個人情緒,好像每個人都能與他往來,他不算計也不刁難人,完全的一視同仁,讓人打從心眼里信服他的領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