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帶著她來到起居室,示意她坐在沙發椅上。
褚靜彤楞楞地照著他的話做,兩手緊張地擱在大腿上,手心也不斷地冒著汗。她透過豐垂的眉睫偷覷了他一眼,只見他月兌掉西裝外套隨意置于一旁,並將白襯衫的袖子卷起,露出他黝黑結實的手臂;襯衫完美地包覆著他的寬肩和結實壯碩的胸膛,顯示出他隱藏在西裝外套底下的強悍氣息。
褚靜彤極力按捺住怦怦然、急速起伏的心髒,清了清喉嚨怯怯地問︰「你……你帶我到這里來有什麼事嗎?」
杜庭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自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
「抬起頭看著我!」他不客氣地命令她,語氣冷凍而嚴厲。
褚靜彤驀地一驚,反射性地仰起頭,一臉惶懼地瞅著他。
如果說他的聲音很嚇人,那麼,他的眼神更是教人心驚膽戰!面對他銳利如劍、冷凜如冰的陰鴛黑眸,褚靜彤忍不住的打了個飯,震駭得不知所措。
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生氣和冷酷?在那片薄薄的鏡片下,她可以感覺出他正在研究她、分析她,甚至評斷她。此刻他的斯文有禮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深肅換的陰柔;優雅的風采依舊.卻更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杜庭淵寒著聲一字一句地說。
「嘎?!」褚靜彤不解地望著他,他帶她來這里就是為了要問她問題?
他倏地俯近她,冷冷地問︰「說,你到底是誰?」一對銳利如鷹的眼瞳直直望進她驚惶的水眸。
他的問題引起她一陣恐慌,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為了爸爸和大媽,她強自鎮定,說出她生平的第二次謊話︰「我……我是褚靜萱呀!」
這也是她第二次冒充姐姐,多年前的謊言逼得她得在多年後的今天再次撒謊!她不禁後悔當初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听了她的回答,杜庭淵先是冷笑了幾聲,隨即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黃色的檔案夾,丟聖她面前的茶幾上。
「看完里面的東西,你再來跟我說你是褚靜萱吧!」他嘲諷地努努嘴,冷冷眯著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地掃視她的臉。
褚靜彤顫抖地伸出雙手打開檔案夾,她的臉色倏地刷白,背脊猛然竄過一陣寒冷,一雙建房的美眸滿溢著倉皇和驚俱。這份檔案里全是褚靜萱的近照和她的個人資料。
「我……我……」她無措地凝視眼前散發著隱隱怒氣、神情肅冷凌厲的杜庭淵,慌亂惶然的心緒,讓她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哼!你根本不是褚靜萱。」他突地逼近他,冷不防地伸手扭住她的下巴。
「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他毫不留情地逼問。
無論如何,他今天晚上非得弄清楚褚萬年在打些什麼主意不可!
第三章
褚靜彤完全被驚嚇住了,在他冷凝的眼眸逼視下,粉唇不自主地顫動著;在說與不說之間,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事實俱在,她根本無法園謊!
情急、無措之下,她的眼眶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兩眼水汪汪地似要淌下淚來。
杜庭淵仍舊冷著一張臉,不讓自己被她楚楚可憐的無辜模樣所影響,他全部的溫柔情意只有褚靜萱才有資格擁有,他是不會也不能同情一個冒名頂替的人,因為這關乎他期待已久、執一而神聖的愛,怎能任人存心戲耍和欺騙?
「你再不說,我可沒什麼耐性了!」他冷酷地提醒她︰「如果你執意沉默不語,那可別怪我翻臉,我會馬上撤回投注于佳味美的所有資金,讓褚萬年一無所有;到時候,不管你跟他是何種關系,他倒了,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不!」褚靜彤驚慌地回瞠雙眸,哀求地凝味著他,「求求你別這麼做,我說就是了。」
杜庭淵這才滿意的松開手,兩手環胸,斜靠在椅背上,雙眸微微眯起,牢牢地盯著她,靜待她說出實情。
褚靜彤低垂螓首,勉強穩定自己的心神,吞咽了口口水,緩緩地說︰「我……我確實不是褚靜萱,我是她的妹妹褚靜彤。」她的嗓音干啞不已,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杜庭淵的眼眯得更緊了,他嗤笑了聲,「你是褚靜萱的妹妹?據我所知,褚萬年就只有一個獨生愛女,哪來的另一個女兒?我警告你最好別騙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是真的,我沒騙你!」褚靜彤急急地辯白,圓睜著一雙淚光模然、惶急的大眼瞅著他。接著,她神色黯然地低垂下頭,幽幽地道︰「我……我是爸爸的私生女,和褚靜萱並非同母所生,大媽認為這是個天大的丑聞,所以這件事一直被遮掩得很好,外界鮮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話說至此,她的聲音已顯得有些硬咽。這些話她從不曾跟其它人提起過,就連和她走得極近的李靳臣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但現在……她竟然告訴一個對她來說幾近陌生的男人,將自己的卑微和渺小赤果果地呈現在他面前。
杜庭淵盯著她低垂的小臉,心里明白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光憑她那張和褚靜萱相似的容貌,以及她不善說謊、情緒表露無遺的清瞪眼眸,便足以證明一切。
「你為什麼要假冒你姐姐,她人呢?」杜庭淵繼續追問,但語氣已漸趨緩和,不若之前的凌厲、森冷。
「因為……」褚靜彤躊躇了一下,她不能說出這是大媽的意思,否則即表明了諸家對他是蓄意欺騙;眼前看似無害、實則深沉的男子是無法忍受這一點的,一怒之下,難保他不會斷然撤回對父親的資助,讓一切又回到原點。
恩及此,她決定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因為靜萱她到香港去了,短期內不會回來,而父親的公司又危在旦夕,我只好說服父親讓我假冒靜萱……以便獲得你的資助。」縱使心里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她仍說得斷斷續續、戰戰兢兢。
「哦?」杜庭淵懷疑地睹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挑肩問道,心里可不認為她會主動提議做出這種事;她的心思太單純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褚靜彤沒察覺他別具深意的眸光,用力點頭.「我……我想先達成你所提出的條件,取得你的資助之後,再告訴你實情。」她硬著頭皮繼續扯謊。
「達成我提出的條件?」杜庭淵不以為然地揚高眉梢,「恐怕你是沒弄清楚我的意思吧,我要的是褚靜萱嫁我為竇,你以為你能假冒到什麼時候?還是你打算頂著她的名宇嫁給我?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他的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原本她還以為依著大媽的計劃,她終有一天能坦白告訴他當年的小女孩是她。但……計謀已被拆穿,她根本沒有機會;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他可能不會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了。
「你……你說得對,我確實太異想天開了。」褚靜彤咬牙地說著,心中早已一片揪然,她非但幫不了自己,可能還拖累了父親。
「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能不能告訴我,你……,你打算怎麼做?」她鼓起勇氣問他。
杜庭淵望著她失望落寞的黯淡小臉,以及因自責而緊抿的唇,心里陡地升起一股憐惜不忍的憎緒;不知道為什麼,對于她,他總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覺,這一點他有必要好好地厘清。
「我想知道,你姐姐褚靜萱到香港去所為何事,為什麼會短期內不會回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又丟出一個問題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