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的研究所里任教,還有為一些機構進行一些研究計畫。」
「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父親的事業得有人繼承。」他直言不諱。
「可是——你好像志不在此?」他方才在會議上的投入令她印象深刻,而且不可否認的,那張漂亮的臉孔在認真思考時,比平日更能吸引她的矚目。
「是啊!我總有一天會回去研究工作的,那是我的興趣。」
她不敢再唐突問下去了,有關他該怎麼解決集團接班的問題,那是較隱私的部份,她並不想知道,也與她無關,她揉按著肚皮,皺起臉蛋。
靶受到她的沉默,他笑道︰「問完了?換我了嗎?」
「還沒、還沒——」她換了跪姿,想舒緩月復部的不適。「你——有幾個女朋友?」
她其實根本不在意他的情感生活,但發脹的腦袋實在想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題目,就當是為唐欣問的好了。
「看是哪一種,如果是預設未來的,現在算是沒有;如果純粹是有好感,不介意短暫男歡女愛的,應該有兩、三個吧。」
她咋舌!他還真坦白,現在純情的男人都已經絕種了吧,尤其是有錢有勢的!唐欣可得加把勁了。
「你不覺得應付這麼多女人很累嗎?」單是上次那個女人就很令人吃不消了。
「我體力很好的,不用擔心。」
「我不是指那一種——」和他說話真累,救援人員到底何時才會到?「你到處留情,沒有踢過鐵板嗎?」難道那些女人都這麼沒有判斷力嗎?
「有,最近。」他答得很快,似乎全然不介意與她討論這個話題。
「真的?」她連忙豎起耳朵。太好了!不知是誰替眾女人討回公道的?「我可以知道是誰嗎?」撐著不適,她稍微靠近他一點。
听聞出她聲音里的喜悅,他胸中泛起一股酸意,倒不急著說了,這女人果真對自己沒有好感。「你那麼想知道嗎?」他放輕聲音,揚起有型的唇角。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她實在很想拜會那位同性。
「但是,她會介意的,除非,你答應我不說出去。」
「不會不會,我一定會替你保密。」她當然會維護頂頭上司的尊嚴,然後在唐欣面前開懷大笑。
「那個人就是——」他屏住吸呼,循著她的鼻息傾身向前,尋找她耳朵的大約方位,在臉朧清楚的感受到撩面熱氣時,他迅速貼向前,打算迅雷不及掩耳的喊出聲逗弄她;她似乎感應到什麼,偏過臉去,卻不偏不倚的堵住—片溫熱。
她全身倏地僵硬,唇上的觸感清清楚楚,抹煞不了,那是他的唇!在他開始啟口含住她的瞬間,她奮力推開他,後坐力讓她往後仰倒,毫無防護的後腦勺「咚」地一聲,又踫上了電梯牆,她霎時眼冒金星,爬不起來。
他听到連串的肢體踫撞聲和哀鳴聲,下意識地伸長兩手欲扶起她,結果右掌觸及一團柔軟,她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涼氣,慌亂中,他未及分辨掌握下的部位,一股拳風襲至,直擊他的左顴骨。
他的腦袋陡地一片空白,只感覺周遭兵慌馬亂、喧擾紛至,良久,一股強光照射在他面龐上,他眯起雙眼,耳際傳來小張的驚駭聲,「副總——你怎麼躺在地上?」
第四章
九點整,言若濤準時走進辦公室,走道兩旁的小助理、專員們,原本正低頭在聊近日媒體的八卦,一見到他都恭謹的站起身。
「副總早!」
然後,幾雙眼楮全都移不開他們早已熟悉的俊顏,言若濤揚揚手,面無表情的與他們擦身而過。
這些驚異的目光並不稀奇,他從踏進這棟大樓起,所有部門的職員、主管,只要與他正面交會的,全都以相同的眼神行注目禮,並且在他背後低聲交頭接耳。
他習慣成為人們口中的八卦主角,多加一項並沒差,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讓他半邊臉成為鐘無鹽的始作俑者身上,並且努力思付著如何懲戒這個動不動就拿他當沙包來練的女人。
他看向她的座椅,咦?她不在位子上,大概進茶水間為他泡茶去了吧。
他期待看到她帶著愧疚萬分的神情來向他請安、奉茶,然後用卑下的語氣祈求他的原諒,屆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她做一些事來讓他龍心大悅,例如——那個在電梯里沒有完成的吻,他要她心甘情願的獻上那張柔軟的唇,絕不可有半分勉強的成份在里頭。
他靠在椅背上,思緒還縈繞在那個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女人身上,忽然,有種極度不適應的感覺掠過心頭,他言若濤什麼時候要用這種方法向女人索吻了?
但是那個只進行了一半的吻,竟令他如此心癢難耐,他禁不住回味那有限的接觸,深思的臉孔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副總!請問九點半的會議是不是準時開?協理在路上塞住了,可能趕不上時間。」小助理必恭必敬的出現在他面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他詫異的看著她。
「我剛剛有敲門,您沒听見嗎?」小助理縮起肩膀。
「不,我是指——蘇璟衣呢?不是由她通知各位?」難不成為了躲他,先叫個助理擋在前面?
「她今天請病假,沒來!」
這女人,來這套!他這個受害者都現身了;她那個加害者竟逃之夭夭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道︰「協理一到馬上開會,還有,拿份部里的人員通訊錄過來!」
他倒要看看,這個揮拳不留余地的女人,一夜之間是生了什麼病?連通電話也沒打來向主管報備就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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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住址真不好找,他按圖索驥了半天,終于決定將車停在巷口,步行到七彎八拐的巷弄里尋找。
他很少行經永和這個地方,相似且繁復的巷道很容易弄迷糊非當地居民,幸好他的方向感不錯,走了十幾分鐘後,終于看到了目標建築。
那是棟老式的五層樓舊公寓,樓下是斑駁的紅色木門,他正想按門鈴,大門卻忽然敞開了,一個年輕時髦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向對方點個頭後直接走進去,帶上門。
他毫不費力的爬上五樓,站在有著銹斑的紅色鐵門前,微施力道的摁了門鈴。
等了一分鐘,沒動靜。
他又摁了一次,稍稍拉長了時間。
門內終于傳來走動聲,步步向他逼進,里面那道木門旋即打開,接著是鐵門。蘇璟衣搭拉著眼皮,完全不朝來人看一眼,無精打采的轉過身,懶洋洋地道︰「你又忘了帶鑰匙,還有什麼東西要拿的?我胃還在不舒服。」
他掩上門,微笑的看著她的背影。
她長發凌亂的披在肩後,穿了件無領、無袖的米白色家常罩衫,赤足走在磁磚地板上,轉眼消失在半開的房門後。
平時謹言慎行的她,在家中竟是如此大而化之,一點警戒心也沒有!
他環視了一眼約十坪大的客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基本的家電都整齊排放,一張唯一的雙人沙發靠牆放著,茶兒上散放著托福考試用書和筆記本,小小的餐桌擺在廚房門邊,上面放了幾碗未拆封的碗面,另一道房門則是關上的,他猜測大概是簡單的兩房一廳公寓。
他放下隨身帶來的水果禮盒,走向她消失的房門口。
她連門也沒關妥,房內窗簾半拉上,透進一半的天光,她背對他躺在單人床上,雙手抱著長形抱枕,沒有蓋被,裙擺上掀,露出一截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