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
「等等!不關他們的事,你不能這樣對待他們。」
明晰玥不是有心想要維護他們,而是她說過的話要算話,她不能連累他們,尤其是替她跑腿的申公公。
「娘娘!」她自個兒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他們不敢奢望她有能力保住他們。
「他們全是听我的命令辦事,不能怪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都知道朕的旨意,尤其是申公公,可他還帶你去取冰心水,這分明是違抗朕的旨意,不能怪朕沒念在他為朕勞心勞力的份上免了他的罪。」
對于這群陽奉陰違的奴才,他沒立刻要了他們的命,已經對他們是莫大的恩寵了,要是他們再不知好歹,他非得下令砍了他們的腦袋不可。
「皇上那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是臣妾假傳皇上的旨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全是我的計謀。」
她不提起他倒是忘了,他不該只喝了幾杯酒就醉倒的,這其中必有緣故,鐵定有人向他下藥。
「是誰下藥迷昏朕的?」他倒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除了我之外還會有誰呢?」明晰玥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想不到摻了嗜睡藥的酒竟然有這麼大的功效,才不過幾杯就擺平了皇上,讓皇上昏睡了好幾個時辰。」
「明晰玥——」他氣惱地連名帶姓吼著她。
是她!竟然是她!黑肱曦不敢相信是她所為。
他的女人竟敢這樣對他,還幫著黑肱龍那個外人取冰心水,她的心明明就偏向別人,完全不因他對她的好而有所感化。
他竟還笨得以為她會改變,怎知,他是養虎為患啊!
「你到底是拿了黑肱龍多少好處?竟然這樣幫他?」他非常地痛心。
若是要取他的性命,憑著她的手段、她的心機,沒有辦不到的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晰玥覺得他又恢復到先前那個咄咄逼人的黑肱曦。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痛心地下命令︰「來人啊!」見她沒有絲毫的恐懼,黑肱曦的心也狠絕了起來。「把皇後給打人大牢,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人探望,違者——斬。」
她有他的父皇當靠山,他再怎麼氣怒也不能下令斬了她,因為,她若是少了一根寒毛,父皇鐵定饒不了他,但是,他要怎麼處置她,別人無權插手。
現下唯有囚禁她,她才不會再為黑肱龍做事,也才能消他滿月復的窩囊氣。
天底下的女人多如牛毛,只要他高聲一呼,多的是對他服服帖帖的女人,他不差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皇上請三思!」
不知自己是否仍是有罪,但看到皇上這樣對待皇後娘娘,他們覺得非常不妥。
「哼!就憑你們帶罪之身也敢求情?」
黑肱曦可不是看在明晰玥的面子上饒了他們,而是,關了他們、砍了他們,他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落個昏君的臭名,現下有人自動送上門頂罪,他也落個輕松。
「還不快將她拖下去,難不成你們想造反、想抗旨?」
「帶我去大牢,別再惹火他。」將要身陷囹圄的明晰玥比他們平靜多了。
「皇上……」他們仍然想要求情,木以成舟,再怪罪皇後娘娘也沒用。
「滾!都給我滾!」他沒有心情听他們廢話。
眾人為保性命,不得不趕緊退下,畢竟,在皇上盛怒的時候,沒有人有勇氣去捋虎須。
不關她個幾天難消他心頭之火,再怎麼說,她害他損失慘重,一瓶冰心水、一個富庶的中齊國,將她關起來算是便宜她了。
可黑肱曦沒有算到,他損失的不只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他漏數了一個皇後,一個對他動心的皇後……
☆
原以為黑肱曦頂多只關她個幾天就會怒氣全消地放她出去,沒想到,明晰玥竟然在這不見天日的大牢中度過了無數個晨昏。
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咳咳!」她忍不住地咳嗽。
她取冰心水時受了寒,身子沒有調養好就被關進大牢里,牢里的寒氣雖不比冰心洞冷,但也夠她受的了。
她是病了,卻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幫她送藥來,她只能拖著虛弱的身子,在牢里過一天算一天。
什麼時候他才會氣消呢?她仍在等候消息。
明晰玥對黑肱曦尚存有希冀,她知道他不會讓她一直待在牢里的,只要他氣消了,他們又能和往常一樣,過著神仙般的逍遙生活。
這些日子來她想了好多,想的全是他。
當她詫異自己腦中全是他的身影時,她頓時感到心驚,不明白她一向淡漠的心為什麼會時時刻刻想著他。
她這時才驚覺,自己的心早就變了,已經淡漠不起來,因為,他束縛了她的心,令她只能想著他。
可她並不因此而感到痛苦,反而還很快樂,因為,她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日日夜夜懸念的人了。
她想見他!想要離開這個牢籠陪在他的身邊,想要告訴他她的心意。
她是那麼的想他,可他是否有一點點思念著她呢?
明晰玥多麼希望這是一份兩人的相思,而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單相思。
「咳咳咳——」她蹲著身痛苦地咳著。
這石床、石壁令她更覺寒冷,明晰玥拉緊身上的衣物,偎在角落。
其實,他若是還怒氣未消,尚不肯放她出去,她也覺得沒啥關系,可她希望他能來牢里看她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她不會很貪心的。
不知是否上天听到了明晰玥的祈禱,她听見了由輕而重的腳步聲,而且是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皇上……」她倏地抬起頭。
一見到來人,她頓時感到非常失望,因為,來者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娘娘!你還好吧?」見到明晰玥消瘦的身子,年兒感到非常痛心。
「我沒事!」明晰玥給了年兒一抹虛弱的笑。
「都已經快瘦成皮包骨了還說沒事?娘娘還是和從前一樣,什麼話也不肯向年兒說。」她心疼地哭了起來。
「別哭,我真的沒事。」
明晰玥想要安慰她,可身子卻無法控制,她發覺自己想要咳嗽,想要壓抑住,可偏偏還是咳了出來。
「咳咳——」
「娘娘怎麼會咳得這麼嚴重?」听見她的咳聲,年兒心急如焚。若是娘娘的身子有個萬一,那麼她和大家都會良心不安,畢竟,要下是她們多事地告訴了她冰心水的事,她也不會有這一場牢獄之災。
「沒事,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她不要她擔心。
這牢里是那樣寒冷,年兒害怕娘娘無法撐過這似無盡頭的牢獄歲月,因為,皇上直到現在仍沒有放人的意願。
「娘娘要多保重!」年兒解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這牢里寒冷,娘娘將就一下年兒的斗篷,下次年兒來看娘娘時,會為娘娘準備好一點的御寒衣物及補品。」
倏地,明晰玥察覺有異。
「年兒,你怎麼能進來?」她記得黑肱曦曾下令,不準任何人來探望她。
「是……是……」年兒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皇上讓你來看我的?」明晰玥的雙眼頓時燃起一絲希望。
一定是他!因為,若沒有他的命令,偷偷進來看她可是會被砍了腦袋的,就算年兒再如何盡忠,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探望她。
「是啊!」年兒原想否認,可看到她高興的神情,她硬是吞下了「不是」兩個字。
其實,她能進來牢里全是拜申公公所賜,他瞞著皇上引開侍衛,她才得以偷偷地進來看皇後娘娘是否安好。
「他還不肯原諒我嗎?」明晰玥頗為失望地問。他若是肯原諒她,他就會自個兒來看她,不會要年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