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弟可真不是蓋的,竟然想出幫他安排和蜜月團一起出國的瞞天過海辦法,這既不違背他老媽的意思,更不可能在全是成雙成對的蜜月團中遇上單身女子,這個荒謬的西陵傳說自然就無法實現在他身上。
雖然這個計策不錯,而他也隨著旅行團登上了飛機,但就在他上飛機後,他心中的不滿便一直無止境的擴大。
他的位子為什麼不在頭等艙或是商務艙,而是安排他和蜜月團的夫妻們一同中在經濟艙,害他不舒服極了。
他的腳正抵著前方座位的椅背,要是前面那個人將椅背往後躺,他的一雙長腳一定沒地方擺。
要是他能坐在靠走道的位子,他還會比較舒服一點,偏偏他是半在兩旁走道中間的六個座位中數來的第三個。
原本他想在飛機起飛到達航行的高度後再換個人較少的空位,但是他大致看了下四周,發覺今天不知是什麼好日子,經濟艙里已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就算有空位,他換過去之後也是像現在這樣的情形,換也是白換。
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身子,西陵一帆無奈的往後躺在椅背上,閉上眼想讓自己睡著。
難挨的十八個小時飛行時程,若是睡著了,他也許會比較好過點。
斜睨著坐在她左手邊的一對夫妻,林齊修臉上罩著一層寒霜。
她真是傻!竟然拿著大把的鈔票自找罪受。
她身旁的這對新婚夫妻都是她認識的人,一個是她曾經論及婚嫁,卻無緣在一起的前任男友周守義,另一個則是她公司老板的女兒曾純菁。
原本坐在周守義身邊的人該是她,沒想到他卻為了想要少奮斗三十年而拋棄已交往了五年的她,和老板的獨生女閃電結婚。
她實在氣不過自己竟會輸給應為身外之物的金錢,于是當她打听到周守義夫婦所參加的蜜月旅行團後,她便拿著自己之前為了和他結婚而一點一滴存下來的積蓄,偷偷向「遨游天下旅行社」報名與他同一團,並向公司請了長假。
她心有不甘地想要在他們身旁如影隨形的跟著,希望她的出現會讓周守義感到不安及愧疚,畢竟前任女友忽然出現在他的蜜月旅行中,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
但沒想到這人的臉皮實在厚得可以,看見她向導游報到時,他竟還能面帶微笑,無所謂的帶曾純菁來和她打招呼,並跟他不知內情的新婚妻子介紹她是他公司的同事。
坐在她身旁時,他還無視于她的存在地和妻子打情罵俏,完全不怕她從中搞破壞。
不過她氣歸氣,倒還不至于小人到跟曾純菁說他們過往的事,更不想害他們度完蜜月就到律師事務所簽字辦理離婚手續。
對于自己這種無聊的舉動,她在上飛機不久後就後悔了。
失戀已經夠令人心痛了,她竟然還殘忍的逼自己去看他們恩恩愛愛的模樣,這簡直是自虐的在失戀的傷口上撒鹽,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閉上眼想不看他們,但耳邊卻傳來她拒絕不了的談笑聲。
她需要透透氣,否則她人肯定還沒下飛機就已經瘋了。
解開腰間安全帶的鎖扣,林齊修站了起來,打算到洗手間去平撫一下自己的情緒。
「先生,對不起,借過一下。」她對坐在她右手邊,正閉眼假寐的男人有禮的請求。
听到聲音似乎是從身旁傳來,西陵一帆不耐煩地睜開眼,瞪著已半站在他旁邊的女人。
「小姐,你不會從另一邊過嗎?」他不悅地間。
她從左手邊走到走道只需越過二個人,而她偏偏要從右邊走,那可是要越過三個人,一般人不會像她這麼反常。
不是他太小心眼不讓她過,而是若她堅持要從右邊出去,那他勢必得跟著離開座位到走道上,否則以他塞滿空間的長腳,看來根本不可能挪出一丁點細縫讓她通過。
而一旦他要離開座位,那半在他右邊的那兩個人也勢必要跟著起身,因為人高馬大的他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踏到、絆到他們的腳。
如此勞師動眾,倒不如請她由左邊出去,那可就省事多了。
這個人真煩!她就是不想越過周守義及曾純菁才會叫醒他,想要從他這邊出去。
她的心情已經夠差了,這個白目的男人還故意惹毛她,她就偏不願順他的意。
「我就是要從這邊出去。」林齊修堅持道。
西陵一帆的心情本來就已經跌到谷底了,再經她這麼一鬧,熊熊怒火立刻迅速在心頭凝聚。
「小姐。」他含怒地警告。
正好他滿月復的怒火無法消除,要是她再這麼不識相,他一定毫不考慮地將火氣發泄在她身上。
以為他聲音大就想嚇人啊?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你憑什麼不讓我過?憲法、刑法、民法、民航法有規定乘客一定要從哪一邊走嗎?我想從這邊走又犯法了嗎?」心情不好的林齊修決定和他杠上了。
好一張伶牙利齒的小嘴!
「你……」西陵一帆不甘示弱的想反駁,卻找不到話來堵她。
他平常在會議中犀利的問話讓那些高層主管常被他叮得滿頭包,而現在面對一個女人,他竟無法回她的話。
「我怎樣?」想和我斗,還早得很呢!
她的快嘴可是有名的。平常她可以慢慢的、溫柔的說話,但是一旦惹火她或是她想炮轟別人時,她的伶牙利齒就會展現出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見她一臉神氣的模樣,西陵一帆是恨得咬牙切齒。
「可以讓我過了嗎?」
「不讓!」他幾乎足耍賴的硬是將黏在椅子上不肯起來。
「你……」沒想到這人說不過別人就用賴皮的。
西陵一帆和林齊修的針鋒相對,讓所有乘客將視線全集中在他們身上,就連空姐也來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西陵一帆身旁的那對夫妻先起身走到走道,並對他說︰「她想出來就讓她出來,一個大男人別和一個女人計較。」
被人這麼一說,西陵一帆縱使再不願,也只能無奈的起身。
林齊修暢所無阻地越過三個座位行到走道上,轉頭咧嘴對西陵一帆笑著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她話一說完就挺直背脊,緩緩走到洗手間門口排隊等著進廁所。
有理?她是他見過最無理的人。
此時,只見西陵一帆雙眼怒瞪著洋洋得意的林齊修。
直挺挺地站在走道上,無數好奇的目光惹得西陵一帆沉著一張臉,他全身肌肉緊繃,隱忍著被挑起的滿腔怒火。
那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回到座位上後就呼呼大睡,醒來後又嚷著要上洗手間,于是大伙兒又要順她的意起身讓她通過。
他瞄了眼腕上的表,發覺她幾乎是一個小時就吵一次要上洗手間。
她是腎虧還是尿失禁?他從沒見過這樣要頻頻上廁所的人。
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一次又一次讓她打斷,害他現在不但睡不著,反而更加清醒,睜大雙眼不知該如何打發這漫長的時間。
西陵一帆下定決心,等她回來後,他一定要嚴厲的警告她,要她別再折騰大家。
坐在靠走道座位的那對夫妻提心吊膽的看著西陵一帆陰鷙的臉色,怕他等會兒會發一頓脾氣,于是他們小聲的商量後,決定將座位和他跟那個女人交換,這樣他們才不會一次又一次被她吵醒。
「先生,我看我們還是跟你換位子好了。」
「這不好意思吧!」想必他們也是被她煩得受不了了,才會想放棄走道旁的位子。
「沒關系。」
這對夫妻將自己的東西全移到里邊,再將西陵一帆及林齊修的東西全移到外邊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