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針線,一針一線地將一張張的貂皮縫合。
夜已深,她就著微弱的燭火,不停地穿針引線縫衣服,一心只想著要早點完成。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大白。
「好了!終于完成了。」攤開漂亮的紫貂大衣,蒼霙有著極大的成就感,早就忘了一身的疲累。
他會喜歡嗎?蒼霙暗想。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的臉霎時一片緋紅。
哎呀!要是讓爹知道她為了他忙碌一個晚上,爹一定會取笑她的。
不能光明正大地當著爹的面拿給他,那她可以偷偷交給他,這樣就不會被爹知道。
打定主意,蒼霙決定改天和他出游時再乘機交給他。她希望他會喜歡,畢竟這是她熬了一夜的成果,這件貂皮大衣是她對他的愛意。
針針線線都是情呵!
第五章
「我有東西要給你,不過,你要先閉上眼楮。」
「什麼東西?」長孫桓好奇極了。
蒼霙神秘兮兮地找他出門,手上提了個大包袱,連他要幫她提也不肯。他猜想,她要給他的一定是她手上提的東西。
「你要先閉上眼楮!」為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蒼霙相當堅持要他合上眼。
「好!」長孫桓順從地合上雙眼。
什麼東西都無所謂,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歡。
不一會兒,長孫桓感覺有東西披在他身上,暖和他的身體。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楮。」為了要看清楚他的神色,蒼霙專注地看著他。
長孫桓緩緩地睜開眼,就見身上披了件紫貂皮衣。「這、這是……」他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貂皮衣原本就價值不菲,而披在他身上的紫貂皮衣更是上品,珍貴價值就更不用說。
蒼霙很高興看到他驚異的表情,總算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喜歡嗎?」她問道,一顆心為了他的回答而懸著。
「喜歡是喜歡,不過你怎麼會有這種珍貴的紫貂皮?」不是他多疑,而是生活簡陋的雪蒼村,可能連吃都快成問題,怎會不將這價值非凡的紫貂變賣?
「這是我爹去年獵得的。」
「為什麼不變賣?」一件紫貂皮衣可以換得衣食無缺的生活。
「這……他……」蒼霙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要她怎麼說呢?一個女孩家怎能大咧咧地告訴男子,這是她的嫁妝。要是這麼說,不就表明要嫁他了嗎?
「該不會是你的嫁妝吧?」長孫桓猜測道。
嗄!他竟然說對了。蒼霙不自然的看他一眼。
「你……你別亂說!這是我爹知道我怕冷,留下來讓我保暖的。」她想了一下,想到如此的說辭。
「那你為何要送給我?」他不死心的追問。
既然是她的東西,她肯將這麼珍貴的物品轉送給他,一定有她的用意。
「我看你穿得這麼少,怕你會受凍,所以我才連夜縫制這件大衣給你。」嬌羞讓蒼霙越說越小聲。
「這是你為了我而連夜趕制的?」長孫桓一臉的訝異。她為她如此費心,他可以當成她對他也有情嗎?
對于他的問題,蒼霙羞紅了臉,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霙兒,跟著我回洛陽好嗎?」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為妻,就差她心甘情願地隨他回去。
和他回洛陽?蒼霙猶豫著,她雖然想跟他走,可是她放心不下爹。
自小她和爹相依為命,要是她離開他,就剩他一個人孤獨地住在長白山山上,她絕對無法放心。
「我不能!我不放心讓爹一個人過日子。」想左右兼顧,好難啊!
「女大當嫁,總有一天你還是要離開你爹。要是你不放心你爹,就接他一起到洛陽,讓你也能侍奉他。」身為半子理當孝順岳父,尤其他又只有蒼霙這個獨生女,眾人婿者焉有不侍奉的道理。
她一直不肯出嫁,為的就是不忍心讓父親孤老以終,現在有他的承諾,她唯一憂慮已煙消雲散。
「真的?你沒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你說到做到,絕不食言!」長孫桓一再地保證,就只差沒有發誓而已。
「桓……」蒼霙為他的付出甚為感動,他的情意她此生難以回報。
「別說了!天氣似乎不怎麼好,我們先回去吧!」長孫桓不想听到她感謝的話,他對她的付出不求回報,他只要她也能愛他就足夠了。
蒼霙回頭一看,發覺不妙。
北方的天空烏雲密布,恐怕是要下暴風雪的前兆,而下一瞬間雲又起了變化。
慘了!現在趕回村子也已來不及!
「我們不能回去,現在回去恐怕還沒到家門就被風雪淹沒在半路,我們到附近的山洞躲避風雪。」
她拉著長孫桓趕緊奔跑,想在風雪來臨前趕到山洞,否則要是被淋濕的話,也是會凍僵人的。
一見到她這麼緊張,長孫桓也感受到危險來臨前的不安。一把抱起她的人,他使用輕功往前奔。
「幫我指路!」
蒼霙知道他的用意,就為他指引山洞的方向。可是尚來不及到躲避處,大雪已驟然落下。
冷!靠在長孫桓懷里的蒼霙冷得發顫。
靶覺到懷里人兒的顫抖,長孫桓替她拉緊她身上的貂皮衣。
在暴風雪中走了好一陣子,終于看見蒼霙所說的山洞。
「霙兒,是這個山洞嗎?」
冷得快沒有意識的蒼霙听到他的話,勉強睜開眼。「就是這兒。」她有氣無力地說。
從外頭看,洞口小小的,一走到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他輕輕地將她放在洞里的最深處。
「霙兒,你覺得怎麼樣?」山洞里的溫度雖然比外頭高一點,但還是會讓人感覺到寒冷。
「冷……我好冷……」衣物一旦淋濕貼在身上,令人忍不住地打冷顫。
「待會兒就不冷了!」他月兌上的紫貂大衣覆蓋在她身上。
透過洞口照射進來的微弱亮光,他發現她已凍得雙唇發白。
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她的衣物全濕透了,根本無法保暖,只會越來越冷。
這場雪又不知何時才會停止,如今只有生火將衣服烤干,順便取暖,否則,她怕是會凍死在這山洞內。
「霙兒,你撐一下,我去找木柴生火,待會兒就不冷了。」
無視于外頭的風雪,長孫桓立即飛身到外面找尋可燃燒的樹枝,雪地中並無干燥的枯枝,他只好撿起一些,再轉身回到洞內,把洞內的干枯枝全收集在一起。
拿出腰間的火折子,他試了幾次,終于點燃火苗;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濕木柴圍在火的四周,利用火將木柴烤干,不一會兒就生起了大火。
「霙兒,你快月兌下衣服,我先幫你把衣服烤干。」長孫桓很君子地背對著她,不敢有絲毫的逾矩。
蒼霙遲疑一下,才緩緩的將衣物一件一件地褪下,只剩下肚兜及褻褲遮身,而後將濕透的衣物遞給他。
接過她的衣物,長孫桓攤開在火堆四周烤干。
「霙兒,你還會冷嗎?」他背對著她問。
將身體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怎麼可能不會冷?
「有一點!」她抖著聲音回答。
「你坐過來靠近火堆一點,我再去找些樹枝回來。」不理會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他又頂著風雪走出去。
寒風由洞口灌進,蒼霙蜷縮著身體避寒。
不一會兒,長孫桓又帶著為數不少的枯枝回來。
一進洞內就見蒼霙的白皙臂膀,他不由得呆愣住。
而怕蒼霙會感到羞怯,他假裝沒看見地別開臉,蹲將剛拾回的枯枝攤在地上烘干。
靶到自己體內有股熱流竄動,長孫桓不敢坐進山洞里邊,怕她的存在會讓他更情難自禁而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他只好背對著她坐在洞口;一來可替她擋住寒風,二來可讓寒風冷卻他因她而起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