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不知風二爺所指何事?」石老有些模不著頭緒。
「我今天回來才知道,我不在府里時,你們送給若雪姑娘的伙食竟是如此之差,要不是我突然回來,我還一直被蒙在鼓里。說!這是誰指使的?又是何人所為?」斐少風極有威嚴地怒道。
眾人皆心知肚明,可是,卻打死也不肯出賣同伴地守口如瓶。
看到沒人肯承認,斐少風的火氣也上來了,原本他只是想稍微教訓他們一下而已,但現在,不重罰也不行了。
「好!沒人肯承認是吧?」他邊說邊點頭。「我要你們這些只會欺主的人做什麼?與其要提心吊膽地怕你們又欺負若雪,那我就換掉你們,重新找人來府里當差。」
「風二爺,這萬萬不可。」石老出聲阻止。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忠心耿耿的奴才,這可劃不來。
「石老,你以為你能免責嗎?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給你錢回鄉養老,二是你回斐泉山莊。」人說擒賊先擒王,以他們對石老的敬重,他就不信拿石老開刀,他們會繼續不吭聲。
丙然如斐少風所料,有人站出來承認了。
「風二爺,這不關石總管的事啊!是我提議要送隔夜飯菜的。」廚娘首先招認。
「風二爺,是我召集要大家不服侍若雪姑娘的。」
「風二爺,是我們自己要抵制若雪姑娘,不關石總管的事。」
「風二爺……」
愛里的僕人全都跪下,而且,他們以為所有的事秦江雪全告密了,于是就沒有任何隱瞞地全招認,期盼斐少風能不辭退他們,也不要拿石總管開刀。
他們怎麼連斐少風不知道的也說了!秦江雪偏過頭看他,發現他的臉色更加地鐵青。
「好啊!我原本以為只有不好的飯菜而已,沒想到還有一堆我不知道的事。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子嗎?」斐少風氣得用力猛拍椅子扶手。「對我的客人不尊重,我養你們做什麼?我看,府里你們是不必再待下去了。」
「風二爺,你不能這麼做啊!雖然大家有不對的地方,不過,看在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的份上,你就原諒大家這一次。」雖然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過,石老還是出來為眾人求情。
斐少風臉色凝重,他是要原諒大家,還是要替若雪主持公道?
眾人感謝石總管的求情,也默默地等待斐少風的宣判。
「對大家面言我是個外來者,我不了解府中的相處情形,因此!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和大家之間也產生了誤會。不過,我想--事情只要講開來就好,一場誤會而已,大家何必鬧得不愉快?」秦江雪出聲為大家找台階下,她可不想自己害了眾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若雪姑娘說得是。」石老附和地說。
沒想到她竟然會為大家求情,眾人覺得汗顏極了,他們竟然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她真的能不在意這些人對她的苛待嗎?為什麼她能善待別人,卻獨獨對他要求的十分嚴格?
「風,家和萬事興啊!」秦江雪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希望他不要再追究。
「都起來吧!這次因石老和若雪替你們說話,就放過你們,下次如果再有這種事,就沒這麼容易算了。都下去吧!」
不一會兒,大廳上只剩下秦江雪和斐少風兩人。
「謝謝!」秦江雪為了他沒再為她樹敵而感激他。
「全照你的意思做了,不過,你要努力將這幾天消瘦的部分給補回來。」
「好啦!我盡量。我現在肚子餓了,可以吃東西了嗎?」這幾天沒吃好,再加上剛才的事,已讓秦江雪餓得前胸貼後背。
這正合他的意,她是餓了,不過他也「餓了」好多天。
看著秦江雪如狂風掃落葉般吃著桌上一盤又一盤的食物,想不到她的胃口還真是出奇的好。
對于她的好胃口,斐少風真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在她心中,他竟然比不上滿桌的珍味。
他離開五天,一回來還來不及說些體己的話,就要處理僕人們和她不合的事,又必須要照顧她的胃,不能讓她餓著。
處處為她著想,他得到的竟是不聞不問的下場,讓他不感嘆也難。
她當真對他的不告而別沒有任何感覺嗎?這些天她沒想過他嗎?
「這些天你有想我嗎?」不知不覺中,斐少風問出他在意的事。
他的話讓秦江雪嚇了一大跳,不小心嗆到,難過地用力咳著,臉都咳紅了。
「小心點!誰教你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猛吃,看--噎住了吧!」拍著她的背幫她順順氣。
秦江雪在心中思忖著︰還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問些寄怪的問題,我哪會嗆到!害我咳得好難受。
沒空理他的風涼話,一手捂著嘴繼續咳,一手拍著胸口順氣。
「我……咳--你……」因喉嚨干燥,開口說話的聲音沙啞,也說不完整。
「別說了!喝口湯潤潤喉。」斐少風為她盛了一碗湯。
喝下湯後,覺得喉嚨舒服多了,秦江雪才抱怨地說︰「都是你問那什麼鬼話,才會害我嗆到。」
「我可是很正經地問你有沒有想我。什麼鬼話?措辭高雅一點。這些天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他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我沒有想你。」秦江雪說出違心之語。
她其實好想他,可是,說出來又能如何?他既然能沒有只字片語就離開,這就證明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她,就算有急事也該知會她一聲,可見,她在他心中根本不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有沒有想他?這不重要。
「你為什麼不問我這幾天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麼?」對于她的不在意,他的心隱隱作痛,他好希望她能過問他的事。
他以前的女人都會問他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事?為何她不能像她們一樣關心他、在意他?
「我為何要問?你如果想說的話,不用我問也會說,不想說--即使我苦苦哀求你告訴我,你也不見得會告訴我。」
為什麼她能如此冷靜,完全沒有小別相逢的喜悅?到底有什麼事是她在意的?
像是要讓她感到痛苦,斐少風殘忍地說︰「這些天我天天上花街,那些青樓女子比你嬌媚、動人、听話,就連床上的功夫也比你好,要不是我必須回來顧著我的產業,我根本是樂不思蜀。」
女人是善妒的。根據以往的經驗,女人最無法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故意說自己上花街柳巷,就是希望她嫉妒,只要她傷心、詢問、甚至哭天喊地,這就表示她並非對自已無動于衷。
乍听他傷人的話,秦江雪感覺到自己築起的心牆正在崩裂,但她告訴自己別沖動、別在意他的話。
撐起毫無笑意的笑容,她勉強自己開口說︰「想必這女子不是美貌過人就是才華洋溢,才會讓自視甚高的風二爺因她而樂不思蜀。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會一會這名女子。」
氣她如此心平氣和,斐少風立即撂下絕情語︰「想看她還不簡單,我可以馬上招她進府和你相伴。」話一說完,他就奪門而出。
當房門被用力甩上時,秦江雪的淚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為什麼自己不溫柔點?為何要這麼該死的撐面子?為什麼無法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無情?
為什麼?
第九章
「風二爺,您讓我進府,奴家好高興。不過,就不知您的心里是怎麼想的?听說府里還有一位美人,可不可介紹給仙梅認識?」仙梅癱軟在斐少風的懷中,嬌媚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