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救大家,我也很高興,可妳纏我沒用,妳該去纏的人是通天法師。」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拒收以後村民們獻上的新娘,或者你直接顯靈,跟大家說你不要妻子了。否則我就要纏著你,直到你不再娶妻為止。」
「妳……」河神覺得自己好冤枉啊!
她的腦子比石頭還硬,想要改變她的想法,簡直比登天還難。
算了,逃吧!
一個旋身,河神立即平空消失。
楊楨大吃一驚,不明白他怎麼會在她的眼前就消失不見了。
「河神,你出來啊!河神!」她知道他一定是躲起來了,她在岸上叫、水里喊,就是要他現身。
不知喊叫多久,他依然沒有出現,楊楨精疲力竭地跪坐在冰冷的河水中。
「河神……」
第四章
村子里回不去,河神也故意避不見面,不知何去何從的楊楨就這麼呆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望著湍急的河水由日落到月出。
天色暗了,幸好皎潔的月亮映在烏黑如鏡的河面上,照出些許的光芒,否則她就會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了。
「唉!」楊楨大嘆了口氣。「以後該怎麼辦呢?」
本嚕咕嚕!肚子里突然傳出聲音。
一天沒吃東西,也難怪會餓。
哀著肚子,她由石頭上起身,打算去找些吃的東西來充饑。
昏暗的夜色令她不敢走入樹林里,她沿著溪畔來回地找。
當她走在不平的溪畔時,她的腳下一絆,身子一個不穩,就跌到布滿大小不一的石子地上。
「喔!」她疼得皺著眉頭。
今天她的腳最倒楣了,一下是燙傷、一下又跌傷,真是不幸的一天。
倒楣全是她自己找的,她也只好認了。
反正什麼也看不到、找不到,她索性就坐在地上,省得一不小心又跌倒。
坐在石地上抬頭,原本只是想要看著天邊的明月,可她這一抬頭,她竟然看見有顆柿子樹混在林子里,而且很幸運地,樹上還結滿了匯暴的果實。
咦?這里什麼時候多了一棵柿子樹,她剛剛怎麼一點也沒有發現呢?
雖然非常地困惑,但是饑腸輾轆的她無法再多加細想,她現在只想要填飽早已唱空城計的五髒廟。
找了根長長的枯枝,她踮起腳尖、子伸得直直的,用樹枝去撥弄柿子樹結有成熟柿子的樹枝。
幾下的工夫,就有幾顆的柿子掉在地上。
饑餓的肚子現在終于有東西可以填飽它,這令楊楨非常地開心,她笑開臉,露出河神丟下她逃跑後的第一個笑容。
楊楨趕緊彎下腰,撿起了柿子。
雖然軟軟的柿子從樹上掉下來時摔爛了,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在這荒郊野外,有得吃算是不錯了。
她一跛一跛地走回大石頭旁,小心翼翼地坐下,她將柿子皮剝開,慢慢地享用著里頭的果肉。
唉--以後該怎麼辦呢?
看來,也只有定一步算一步了……
妳究竟在做什麼?光坐在石頭上發呆就能想到好辦法嗎?看著黃昏逼近,河神越來越心急。
已經要天黑了,妳快離開啊!
晚上一到,林子里會有猛獸出現,她一個女子在樹林里過夜總是不妥,而且太陽一西下,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躲在暗處的河神一直期盼她能起身離開,可不管他如何地心急,她依然是不動如山地坐在大石頭上。
「以後該怎麼辦呢?」
河神听見她的嘆氣及茫茫不知所措的自言自語。
「笨蛋!」河神在心里責罵她的愚蠢。「就算不能回村子里,天下之大,還怕會沒有妳的容身之處嗎?」
隨便一個落腳處,也比待在這種荒郊野外好。
若是遇到了土匪,她一來沒有錢財;二來沒有美色。
土匪如果劫不成財又劫不成色,恐怕會直接給她一刀,讓她魂歸西天、一命嗚呼。
若是遇到野獸,她就成了野獸充饑的食物,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死狀,鐵定是慘不忍睹。
河神很想趕她走,但是他又不好現身,怕他只要一現身,她又會纏著他不肯走。
突地,他听見咕嚕咕嚕的聲音。
呵!這下可好了,還沒有遇到土匪及野獸,她就自己先餓死了。
冷眼看著她像是無頭蒼蠅般地四下尋找,他知道她在找吃的東西,可是方圓二里內根本就沒有什麼吃的,除非她要喝河水、啃樹皮、吃野草。
看她在河畔找了許久,卻什麼也沒找著,他一時心生憐憫,隨手指了林子最外面的那棵柳樹,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將五里外的一棵柿子樹和林子外的柳樹調換。
他一直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過了許久,她還沒有發現那棵被他變來的柿子樹。
懊怎麼樣才能讓她發現這棵柿子樹呢?河神在心里盤算著。
他又伸手一指,一顆如柚子大的石頭立即出現在她的腳邊。
不知腳下多了個大石頭,她一個旋身,絆到了石頭,就在她跌坐在石地上時,那顆柚子般大的石頭立即消失不見。
見她跌倒,河神的胸口感到悶悶的。
他不該變出石頭將她絆倒的……她是否摔傷了呢?
她坐在地上不動,更增加了他心中的擔憂。
正當河神想要現身扶她起來時,他看見她站起身,而且還拾起地上的枯枝。
見她似乎是發現了柿子樹,他心中的窒悶及擔憂立即消失,並松了口氣。
她不必餓肚子,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當楊楨露出笑容,河神不知不覺也跟著笑了,可當他看到她走路一跛一跛的,他的笑容立即隱去,蹙緊雙眉。
她方才鐵定是摔傷了,走起路來才會像是跛腳一樣。
他氣怒地望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神情,完全沒有感染她的喜悅。
看著她吃完了所有的爛柿子,直到她躺平在大石上呼呼大睡,他才現身。
「哼!」他不悅地輕哼著。
「這樣妳也睡得著,真是服了妳了。」
手一點,他讓她陷入昏迷,短時問之內,就算狂風暴雨、打雷閃電,她也不會清醒過來。
他彎蹲在她的腳邊,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裙襬。
他並不是登徒子,也懂得何謂男女授受不親,他這麼做只是關心她的傷勢而已,並沒有任何的意圖。
他是河神,是個光明磊落的神,他絕對不會做出什麼禽獸不如、偷雞模狗的事來。
河神如此說服自己、堅信自己把持得住,他完全不覺得自己現下的行為有何不妥,更加不覺得自己壞了女人的名節。
他將裙襬掀開至膝上,心無旁騖,視線只盯在她受傷的地方,果然沒有不規矩地偷看不該看的地方。
當他發現她的膝蓋紅腫,而且還滲出了血絲,他的雙眉再度蹙緊。
「天啊!妳是怎麼摔的?」他的語氣沒有嘲諷,有的只是不舍。
他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她膝上的傷口,不多時,從他的手里開始散發出一股冷冷的氣息及煙霧。
當他的手從她的膝上移開時,那傷口已消失不見,她的膝蓋完好無缺,回復到跌傷之前的光滑。
他滿意的拉下裙襬,遮住她的雙腿。
「想不到河神竟然這麼君子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河神有種被人當場逮到的窘態。
「奇了,東海龍王不在東海享受著醇酒、美人、佳肴,來到我這貧乏的青汾河做什麼?」
河神的聲音一落,東海龍王立即由雲端躍下。
「幸好我來了,我才有幸看到河神如此不同的一面。」東海龍王意有所指地說。
據他所知,河神一向不受所誘,就連信徒所獻祭的美人,河神也能原封不動地將她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