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瞪大眼,「你別太過分喔!」
「我就是要罵你笨,怎樣?」
「你再罵我,我可要生氣了。」天助已經氣到蝦頭都漲紅了。
「要生氣,請便!」他才不怕天助生氣。
就在自助和天助臉紅脖子粗地爭吵時,楊楨已經起身往林子里走去了。
「自助爺、天助爺,你們別吵了,那位姑娘已經走到不見人影了,我們足要留在這里還是追上去?」在一旁的蝦兵及蟹將們著急地詢問。
要是讓她跑遠了,那還得了。
「追!」
天助和自助異口同聲下令,所有人立即拔腿趕上去。
楊楨一直往林子內行去,她邊撿枯柴邊找吃的,就這樣越走越遠,遠離青汾河的河畔。
「今天不用餓肚子了。」當看到眼前的一片野菜時,她的眼楮立即發亮。
她將手上的木柴先擱置在地上,興高采烈地蹲,摘了一片又一片的菜葉,直到滿滿一手才停止。
滿意地看著手上的野菜,楊楨決定先將這些菜帶回河邊。
當她抬起頭,發現她所在的地方好陌生又好熟悉。
環視四周,全都是高聳入雲霄的樹、幾條不知通往何方、布滿石子的泥巴小徑。
不管往哪邊看,都是見不著邊際的樹林。
要走哪條小路才能回溪邊呢?
她站在原地,繞了一圈又一圈,卻怎麼也找不到來時路。
慘了,她一定是迷路了。
方才盡彼著拾木柴,根本就忘了要記路。
懊怎麼辦呢?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放眼四周,沒有人跡,想要問路也沒有人可問。
糟了!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原地呆立了許久,楊楨深吸一口氣,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隨便挑了一條小徑就走。
反正現在她不能回村子里,就算回到河邊也見不到河神。
既然沒人能夠指點她,不如就放手一搏,將未來交由老天爺安排。
「自助,她要走去哪里?」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我們要跟著她走嗎?」
自助白了天助一眼,覺得他的問題很可笑。
「廢話!」
要是不跟緊楊楨,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或是少了一根寒毛,他們可能就得提著項上人頭去見河神了。
一路行來不知走了多遠,楊楨已經累得滿身大汗了。
「天啊!這是通往哪里啊?」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望著前方仍舊一望無際的樹林。
這片林子好大,大到她無法走出去。
她開始感到恐懼,她怕自己會永遠困在這個樹林里。
忽地,她听到了微弱的流水聲。
「咦?水聲!」原本快要絕望的心此刻又充滿了希望。
既然听得見水聲,那一定是快要接近河邊了。
楊楨靜下了心、閉上了眼,仔細地聆听水聲,想要找出水聲傳來的方向。
「在那里!」她飛快地轉身奔走。
心中渴望見到青汾河,因此當一潭池水映入她眼簾時,她不由得感到微微地失望。
一條小小的水瀑由巨大的岩石上涓涓流下,一點一滴地流入下方的水池。
在她的記憶中,她沒有經過這里,如果她有經過,她一定會對這水池印象深刻。
雖然走錯路,但她一點也不懊惱,因為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
楊楨走向池邊,用手試了下水溫。
「咦?怎麼是溫的。」她非常的驚喜。「這個水溫應該很適合洗澡。」
她已經快二日沒有淨身了,雖然天氣並不炎熱,但是她的身子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自己都覺得身上有一股怪味。
眼前這池水是那麼地誘人,令楊楨已經顧不得不能在外頭衣衫不整的戒律,她張望四下,發現空無一人,立即動手解開衣衫,僅著肚兜滑人了水池里。
她在池子里將肚兜月兌下,掛在旁邊的枝啞曬太陽。
「舒服!」身子浸在水中,楊楨心滿意足地嘆息。
此刻的她已經忘卻該何去何從的苦惱,她現下舒服得昏昏欲睡,眼楮已經快要睜不開了。
心中有股窒悶的感覺,令河神非常的不安,他馬不停蹄地趕回青汾河,朝著楊楨所在的河畔飛奔。
當他降落在河岸邊,卻沒有見著楊楨的人影,也沒有看見他派出來守著她的蝦兵及蟹將們。
「人呢?」他四下搜尋著她的身影,卻沒有發現她的影蹤。
沒見到她,他的心非常不安,他立即使出千里傳音,想找出蝦兵蟹將們。
「蝦兵蟹將何在,蝦兵蟹將何在!」河神的聲音傳遍了方圓百里。
不一會兒,有個小蝦兵出現在他的跟前。
「參見河神。」小蝦兵跪在河神面前參拜。
「人呢?」他簡短地問。
「楊姑娘在前面的林子里,天助爺及自助爺正守著她。」他據實稟報。
听見天助及自助守著她,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稍微放下。
「帶我去。」
「河神請跟小的來。」
小蝦兵立即帶路,河神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林子里,就只見天助和自助在一起聊天,卻不見楊楨的人影,這令河神大吃一驚。
「她人呢?」河神神色平靜,但內心卻萬分著急。
眾蝦兵蟹將立即雙腳跪地。「參見河神!」
「她人呢?」他現在只掛心她。
「楊姑娘在林子里沐浴淨身。」天助立即回答河神的問話。
「她在淨身?」河神不敢置信。
她是個姑娘家,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寬衣解帶淨身,這實在有傷她的名節。
「是的!」自助也出聲為河神解惑。「楊姑娘一見到林子里的池子,就迫不及待地入池淨身。」
看了看現在所處的位置,河神也知道楊楨是跳入哪個池子洗澡。
這里離那個池子有段距離,他們守在這里,根本就保護不到她。
「她在那里淨身,你們守在這里,隔了那麼遠,萬一她有什麼危險,你們救得到她嗎?」
難怪他會覺得心頭郁悶,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落實他的命令守著她。
「河神,楊姑娘淨身,我們如果太靠近她,恐怕不妥吧?」自助露出不自在的神色,為難的說。
「有何不妥?」河神反問,他覺得她的安全比較重要。
「這……」自助不知該怎麼解釋。
怒瞪了自助一眼,河神冷冷地問︰「她淨身了多久?」
「約一個時辰了。」自助回答。
「這麼久了……」河神覺得不放心。「我去看看……」
河神語畢就要往池子行去,但自助卻擋下了河神。
雖然他將自助視為心月復、知己,但自助現在的行為已經踰矩了。
他乃堂堂河神,自助不替他開道已是忘了本分,現在又擋下他,根本就是以下犯上。
「你這是做什麼?」河神不解地怒視著自助。
他沒有立即下令將自助拿下,已經對他十分仁慈了。
「河神,楊姑娘正在淨身。」自助提醒他。
「那又怎樣?」
「河神,楊姑娘身子光溜溜的,河神這麼急著去,是想去偷看她洗澡嗎?」大而化之的天助將自助難以啟齒的話說了出來。
「我是河神,豈會做偷窺這等下作的事。」河神坦蕩蕩地說。
「我們知道河神是君子,可是河神你就這麼過去,怕楊姑娘會誤會。」天助將自助先前訓誡他的話全拿來訓河神一頓。
天助的話不無道理,令他覺得自己好蠢,他們想得到的事,他卻想不到。
「河神,你是神,當然不可能做出偷窺這令人不齒的事來,不過,唯恐落人口實,還是謹慎點比較好。」自助自動替河神找了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