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什麼飯菜?我看這不是給人吃的,分明就是給狗吃的。」
听他這麼說,小辯氣得臉色漲紅。
濟連堂內的老老少少都是吃這樣的飯菜,他卻說這是給狗吃的,分明就是暗喻他們是狗!
「你!」小辯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再你你你的了,小子!快去準備好酒好菜來,別再拿這種和餿水差不多的東西給我吃。」
一想到這種粗茶淡飯滑人喉嚨的味道,他就反胃。
君兒不明白為什麼連銀釵听了他的話還能沉得住氣,她已經氣得火冒三丈,看了連銀釵一眼,見她沒有任何行動,她氣呼呼地沖了進去。
「像你這種人渣,我寧願把這些飯菜倒給狗吃,也不願給你吃!」君兒對著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男子怒吼著。
她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一遇到他。她的脾氣就控制不了。
「像這種餿水似的東西,你就留著自個兒吃,我可是不願意吃。」面對氣沖沖的君兒,史昱束反唇相譏。
眼前這個女人的容貌雖稱不上貌美如花,但是還算有點姿色,所以他樂于和她耍耍嘴皮子、逗逗她。
幸好有她,否則他早就悶死在這個無聊的地方了。
「既然你不願、也吃不下這樣的飯菜,那你就等著活活餓死好了!」她實在非常討厭他,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不明事理、自以為是的大混帳。
見君兒如此沖動,連銀釵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她原本想斥責君兒的無禮,但當她見到那個躺在床上既輕浮又不正經的男人時,她愣住了;張著櫻桃小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所想到的全是樹林內的那場翻雲覆雨。
是他!他是那個男人!連銀釵非常確定眼前的他,和樹林內那個中毒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他中毒時是她救了他,他暈倒在路旁時也是她救了他。
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讓她一再救了他?也讓她再度遇上他……
原以為這一生與他重逢無望,沒想到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還讓她听見了他的聲音。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他心驚地質問。
懊不會是唐奕歡追他追到這里來了吧?
听見他的詢問,君兒轉過頭,看見了立在她身後的連銀釵。
「小姐!」
君兒輕輕地喚了連銀釵一聲,可她心驚未定,仍是怔愣的表情,沒有響應。
此人是她家小姐,那就不可能是唐奕歡了。史昱束緊張的心情輕松了不少。
「小姐,你怎麼了?」君兒大聲一點詢問。
經她這麼一問,連銀釵才回過神。
「沒、沒什麼。」她收回驚訝不已的目光,佯裝鎮靜。
君兒沒有細想自家小姐的反常,現下她只想將眼前這個無賴趕走!
「小姐,你也看到了他的惡行惡狀,你要趕緊下決定,不能再仁慈地留下他了。」
于公,在知道他的病已痊愈,而且不是無家可歸的窮苦人家,她是應該馬上趕他走;于私,她卻想多知道一點有關他的事,她不舍得這麼快就讓他走。
見連銀釵沉默不語,君兒出聲催促。
「小姐,你若是不快點作決定,濟連堂上上下下的人都會被他活活氣死!」
「我……」她該怎麼辦呢?
听眼前這名火爆的小泵娘左一句小姐、右一聲小姐的,史昱束明白有權決定他去留的就是這個蒙面的女人。
通常女人蒙面不外乎兩個原因,一種是貌美如花,怕引來麻煩而遮住自己的花容月貌;另一種則是丑得怕嚇著了別人,才會遮住自己的大花臉。
不過他才不管她蒙面的原因是哪一種,他只知道自己擁有能令女人一見傾心的俊俏外貌;只要是女人,不管美丑,只要他使點魅力,對方鐵定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他在心中盤算著,該怎麼迷惑她,好讓她開口留住自己。
眼神迷蒙、面帶淺笑、下頜微微上仰,史昱束對著眼前的蒙面女子拋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媚眼,接著輕輕噘起嘴,送給她一記令人骨頭酥麻的飛吻。
看著這個輕浮、不正經的男人,連銀釵的嘴角微微抽搐,氣得說不出話來。
「姑娘,我的胸口好悶,你要不要坐下來陪我聊聊天、解解悶?」史昱束發出了邀請,他相信沒有女人拒絕得了。
連銀釵被他挑逗的話嚇到,原本想要怒斥他的無禮,在開口的那一剎那她猶豫了;閉上嘴,接受他的邀請,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床畔。
「小姐 包br />
君兒和小辯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會做山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平時小姐嚴守禮教,除了看診否則絕對不和男子攀談,現下小姐竟然會坐在一個男人的床邊陪他聊天解悶,實在令人不敢置信。
見她搬了張椅子坐在床畔,對這樣的結果,史昱束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他原本以為她會直接跳上他的床。
連銀釵不理會君兒和小辯的訝異,現下她只想弄清楚,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我們濟連堂里,除了看診、煎藥之外也沒什麼事做,難怪公子會覺得無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要是姑娘早點出現陪我,我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是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姑娘可以模我的心,你會發現它正因你的出現而歡欣地跳動著。」
史昱束說著說著就伸出手,想要拉連銀釵的縴縴玉手去踫觸他的胸口。
平時他若是使出這一招,女人鐵定含羞帶怯、雙頰泛紅的任他拉著手。
出于本能,她立即縮回手,躲開了他的踫觸,起身離他五步遠。
沒想到她會躲開,史昱束愣住了;隨後,他想她是因為害羞,才會紅著臉縮回手。
此時,她的確是漲紅了臉,但不是如史昱東所想的羞紅了臉,而是氣紅了臉才對。
她真是個大笨蛋,竟然拿自己的清白去救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像他這種自命風流的無恥之人,難怪會被下那種下流的毒,那時她真不該救他,讓他被毒死算了!
雖然她是個救人的大夫,可她現在有一股沖動想活活地掐死他,更想一頭撞死自己。
她懊悔自己那時的固執,更氣惱自己根深蒂固的使命感,才會糊里糊涂地救了一個不該救、也不值得救的人。
「胸悶是嗎?那表示你虛火過旺,該吃些降火氣的藥,然後動動你的四肢,不出一個時辰,我保證你胸悶的癥狀馬上不見。」連銀釵咬牙切齒地說著。
史昱束听出她的語氣不悅;剛剛還好好的,這女人怎麼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她的不悅是因為他嗎?他想不出自己是哪兒得罪她了。
唉!女人的心就像後娘的臉,說變就變。
「小辯,去取一兩的黃連粉讓公子服用,然後帶幾名壯丁來,將他扔到外頭活動活動筋骨。」連銀釵沉聲下令。
听見連銀釵的話,君兒和小辯高興得手舞足蹈。
「小姐,我馬上去!」小辯二話不說就趕緊去辦事。
不是他辦事效率高,而是他怕連銀釵會反悔。
「小姐,你終于做出一個很棒的決定。」
君兒早就看史昱束不順眼了,現下連銀釵決定要趕他走,她樂得睨了他一眼。
黃連粉!她想苦死他嗎?
史昱束不明白情勢為何會急轉直下,他原以為可以繼續留在這兒,沒想到,她竟然要趕他走。
世上多的是想要巴上他、纏著他的女人,這女子不但無視于他的俊秀,還對他的誘惑無動于衷,這令他太震驚了。
那些主動黏上來的女人他見多了,可像她這樣冷淡的冰山女,他還是頭一回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