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救我!」連銀釵著急地大聲求救。
「你這個大,還不快放下我家小姐!」君兒在後面追著。
雖然他沒有功夫底子,但是,對他而言抱著一個女人跑並不困難,而且,要跑贏一個女人更是輕而易舉。
在君兒追上他之前,他已跑進了屋內,不但關上了門還落了栓,讓君兒只能在外頭拍著門板喊叫。
「史昱束!你快開門,放了我家小姐。」
「要是你不怕引來眾人的注目,你盡避喊吧 包br />
史昱束也不怕她叫人來,反正,越多人證明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越好,這樣一來,那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男人就會打消娶她的念頭。
經他這麼一說,君兒可不敢再大聲嚷嚷了,她怕會毀了自家小姐的名聲。
直到君兒安靜了,史昱束才將連銀釵給放下來。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再也沒有力氣去弄清楚他的想法。
經她這麼一問,他也反問自己。
是啊!他究竟想做什麼?
她都已經快變成別人的妻子了,他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你頭上的銀釵真是漂亮!」她頭上的發飾和平時不太一樣。
那根銀釵一晃動就發出銀色的光芒,閃閃銀光就和她的人一樣耀眼奪目。
他的手撫上了她頭上的釵頭銀鳳,由發釵滑至她的臉頰。
連銀釵以為他想揭下她的面紗,可過了許久,他仍只是撫模她的臉龐而已。
平時出門她都會取下這根釵頭銀鳳,今日因為過于恍惚,以至于忘記取下了。
「這是我從小就佩帶的。」自她有記憶以來,這根釵頭銀鳳就在她的身上了。
「所以……這也是你訂親的信物嘍?」他苦澀地說著。
隨身佩帶的東西最適合當做訂親的信物了,因為,舍得把和自己形影不離的東西送給另外一個人,就表示對方在她心中佔有重要的地位。
因為太緊張而無法思考,連銀釵把「訂親」的信物听成了「定情」的信物。
「當然!」她肯定地點點頭。
如果將來他們能兩情相悅,她絕對會將這根釵頭銀風交給他。
听她這麼說,他的心涼了一大截。
她果然是找到了這根訂親信物,所以才有心情來濟連堂理會他這個不相干的人。
一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只有這麼一點點,他就萬分地火大。
和她最親近的男人是他,她應該是屬于他的,他不甘心就這樣將她拱手讓人。
史昱束低下頭,他的唇緩緩地接近她的,隔著那一道面紗,輕輕地吻上她飽滿的唇。
連銀釵原本是有機會可以閃躲的,可是在發現他的意圖時,她卻沒有想要躲開的念頭。
柔軟的踫觸,在他們心底激起了不同的火花。
他像是著了魔般地戀戀不舍,不停地吮吻她的唇,而她也因他的吻而開始意亂情迷。
突地,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史昱束的心中響起,令他如遭雷擊般地趕緊與她分開。
他吻了她又能改變什麼?她已經快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再度想起這個事實,史昱束無情地推開她。
「你……」她不知該說什麼,是要問他為何吻她呢?還是要問他為何突然結束了這個吻呢?
史昱束不想听、也不願意听她說話,他蹙緊雙眉,不發一語地轉身離去。
原本以為他已經願意接受她了,所以他才會吻她,可沒想到,她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就拋下她自行離去。
方才還沉浸在恩愛的喜悅之中,一下子就讓她由天堂墜人了地獄,霎時摔了個粉身碎骨。
看著他開門離去的身影,連銀釵的身子無力地癱坐在地,酸楚的熱淚濕透了臉上的面紗。
在史昱束離開後,君兒立即進入房內尋找連銀釵,可她見著的竟是一個不停流著淚,倒臥在地的地。
怕會扯痛連銀釵心底的傷口,君兒不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僅是將她帶回家,默默地守在地的身邊。
一整天,連銀釵都將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也不喝,看得君兒的心都擰了起來。
見她還是不肯進食,君兒便要人做了她最喜愛的鮮魚女敕包。
包子的餡和一般用的豬肉餡不同,它是將上等的鮮魚肉剁成肉醬,然後再包進柔軟、有彈性的包子皮里。放在荷葉上蒸熟,荷葉的香氣蓋過了魚肉本身的腥味,一口咬下,魚肉鮮女敕可口的湯汁就會在齒間四溢。
君兒捧著一盤白白女敕女敕的包子進來,一股濃郁的香氣隨著君兒的靠近撲鼻而來。
「小姐,你快嘗一嘗,這可是楚大嬸剛做好的鮮魚女敕包。」
一听到是自己最愛吃的鮮魚女敕包,縱使再無食欲,連銀釵還是情不自禁地取了一個。
見她終于肯吃東西了,君兒感到萬分的欣慰。
連銀釵咬了一口,才剛嘗到魚肉的湯汁,一股惡心感立即由喉頭升起,她立即奔到臉盆前吐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君兒著急地問。
「我沒事!」吐完了之後,連銀釵啞著聲音回答。
「吐成這樣子怎麼可能沒事?」她才不信。「我這就去請大夫來!」
「君兒,不必了。你忘了嗎?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我自己就可以把脈。」
讓君兒扶著她坐到床畔,她的右手探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一探得脈象,連銀釵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小姐,究竟怎麼了?」
她有喜了!她怎麼可能會有喜了呢?她的癸水遲了許久沒來,她竟然沒有發現;算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有兩個月了。
連銀釵暗斥自己的大意,竟然沒有發現身子的變化。
「君兒,你別擔心,我沒事。」她隱瞞了自己有孕的事實。
「真的嗎?」
「真的!」連銀釵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讓君兒安心,可她笑不出來。再怎麼努力,也只能扯出一抹苦笑而已。
唉!這個時候有了他的孩子,究竟是悲、還是喜?
第八章
自從那日史昱束吻了連銀釵離去後,她就再也沒見到他的人了,他似乎是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她。
她任由他離去,沒有追他、沒有求他留下、沒有去找他的蹤影。
既然他想走,她是怎麼也留不住他的。
哀著尚未隆起的肚子,她看到的是一片灰暗的未來。
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她已懷孕的事,因為,她怕消息傳進了爹娘的耳里,他們會要她舍棄孩子。
這孩子是她的心頭肉,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割舍他,所以她只好盡力隱瞞;直到將來的某一天,她的衣服再也遮掩不了一天天隆起的肚皮時,她才願意說出來。
屆時,縱使爹娘不同意她生下孩子,也無法逼她喝下去胎藥。
雖然她的孩子沒有爹疼,但是,她會給他所有的愛。
一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連銀釵一掃先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現在的精神全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她已沒有心思去理會釵頭玉鳳的下落,更加沒有心情去難過史昱束的離去。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以前的事她已不願再去想,現下她只想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將他生下來。
看到連銀釵的轉變,君兒總算放心了。
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為何會在一夕之間就變了,但是她很高興能看到這樣的小姐,至少比之前要死不活、像個活死人的樣子來得好。
「小姐,人參雞湯炖好了。」君兒將一盅熱騰騰的人參雞湯放在桌上。
連銀釵打開碗蓋,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先前她只要一聞到腥味或味道太濃的食物就反胃,往往還沒吃進半口,就先將胃中的東西全吐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