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差別,別的地方也許還能魚目混珠,但是有個地方是怎麼也裝不了、假不了的,這就是你的破綻。」
他有破綻?這可奇了。
他想知道她是否真的那麼聰明,能一眼就看穿自己。
「哪個地方?」
「你脖子上的喉結!」她伸出青蔥玉指指著他忽略的地方,「男人才會有喉結,女人可是沒有的。」
上官跧撫上自己的頸子,感受到凸出來的圓點。
這種小地方她也看得出來,想來自己之前是小覷她了。
「你很聰明。」他是真心地夸贊。
「還好啦!」彭迎春在謙虛之余還不忘調侃他,「這人啊,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要常看電視啊!」
多虧她平常就有看電視的習慣,才會一眼就識破他的偽裝,因為這種男扮女裝的戲碼電視上可是常常上演,許多台詞還一字不差地被他說了出來。
彭迎春一時過于得意,就忘了說話要避免用一些現代生活中的用語。
「電視?那是什麼啊?」上官跧可是听得一頭霧水。
經他這麼一問,彭迎春才驚覺自己的大意。
慘了!她要怎麼和這個古代人說明什麼是電視啊?
「電視……電視只是我們家鄉那邊的比喻啦!有點像是你們在看的戲,你們這邊的戲園子,我們那邊就叫電視。」急中生智,彭迎春為了圓話,只好胡亂瞎掰一通。
「喔。」上官跧接受了她的解釋。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趕緊轉了個話題︰
「對了!你為什麼要男扮女裝混入大觀園?」
「我……我找人。」上官跧原本是想直接說,可是怕她會覺得他的壞心眼,只好趕緊改口。
好險!差點就把目的告訴她了。
他可是來騙美人回青樓的,要是全告訴她,他就沒有戲好唱了。
「找誰啊?」
是什麼人需要他做出男扮女裝這麼大的犧牲呢?這點彭迎春可好奇極了。
「是……哎呀!我也說不上來。」他打馬虎眼想蒙混過去。
見他支吾其詞的模樣,彭迎春心想他絕對不會是來找什麼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鐵定是找不可告人的人。
懊不會是……
第六感告訴她,他要找的人絕對是這陣子成了金陵城風雲人物的十二金釵。
「你是不是想找十二金釵啊?」她直接拆穿他的心思。
「你……」她是不是會讀心術啊?否則怎麼會料事如神呢?
「被我猜中了!」賓果!她的第六感還真準啊!「你找十二金釵做什麼?」
「沒、沒你的事啦!」上官跧撇過頭不肯回答。
听他這麼說話,彭迎春有些不是滋味,更是氣惱在心底。
她還真是「好心被雷親」,原本是想幫幫他的忙,沒想到他竟然用這種態度對她。他也不想想看,他能順利地留在大觀園,她可是最大的功臣,否則他早就被轟出去了,哪還能在這兒對她大呼小叫的。
「既然沒有我的事,那我也不必繼續幫你隱瞞身份了;剛好女乃女乃早就懷疑你的身份了,我這就去邀功告訴她!」說罷,彭迎春作勢就要走到外頭去。
听到她說賈老夫人已經在懷疑他了,上官跧趕緊拉住彭迎春,不讓她去通風報信。
要是被她這麼一嚷嚷,他不但會身份暴露、前功盡棄,說不定還得落個當階下囚的下場。
「你就好心點,別害我被送進官府嘛。」他投降了!
哼!想和我斗,他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彭迎春得意洋洋地睨了他一眼。
上官跧這個八股的古代人,想和彭迎春這個鬼靈精怪的現代人斗智,他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你要是不想被送官,就把你姓啥名啥告訴我,最好是連祖宗十八代也說清楚,順便把你找十二金釵的原因講明白。」她身為十二金釵之一,不免好奇他為何只憑外頭的傳言就想找她們。
惡魔!他不禁在心中偷罵了她一聲。
上官跧開始覺得自己遇到她是個錯誤,會認為她是他尋找中花魁的人選包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她耍得團團轉,她還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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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來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他這些日子以來根本就是在她的控制下,就像逃不出如來佛手掌心的孫悟空一般。
好啊!她竟敢這樣整他,那就別怪他將她推入火坑!
「你故意使喚我、整我!」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惡。
他終于察覺了!
「嘿嘿嘿!」
彭迎春干笑了三聲,一點捉弄人被活逮的愧意、悔意都沒有。
他既然有把柄在她手中,她可是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怕他知道。
她就是故意整他的,怎樣?
「我就是故意要整你的,怎樣?難不成你想咬我啊?」可以這麼欺負人還真是過癮。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有把柄落在我手中,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就讓人把你送進牢里,讓你受盡眾人的恥笑!」
上官跧雖是恨得牙癢癢的,卻一點也奈何不了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發誓,他要是握回控制權,一定要她百倍、千倍地還回他今日受到的恥辱。
「你生氣啦?」
「我哪敢!」他現在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他這樣還說不是在生氣,明明是睜眼說瞎話;不過隨他去吧!她不想在此刻戳破他那張布滿陰霾的臉。
「其實我的要求也不多,只希望我問一句,你能答一句。」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外邊的人,她自有她的打算。
遇上她,他只能自認倒霉,任由她擺布。
「問吧!」他已有視死如歸的打算了。
「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跧。」
「原來你的跧兒就是這麼來的呀!」彭迎春恍然大悟,想不到他還真是懶得去想別的名字。
「少廢話,有話快問!」他沒有耐性听她說一些廢話。
「問就問,你的火氣別這麼大嘛。」彭迎春不在意他的壞口氣,「你是靠什麼維生的?家里有沒有錢?」
面對她這種人,火氣就是會自然而然地上揚,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我在經營酒樓,雖然不像賈家是金陵首富,但還算過得去。」他隱瞞了自己還開了青樓的事。
和一個女人談論青樓的事,想也知道會嚇壞了她;為了怕她會嚇得理智全失,做出不利于他的事,他只好選擇性地回答。
開酒樓?那應該算很有錢吧!
「那如果多養一個人,你會不會介意?」她試探性地問。
「養誰?」他突地寒毛直豎,心中感到不妙。
她該不會是想讓他養吧?
可是她在大觀園里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他不懂她為何要放棄這麼優渥的生活條件讓他養。
雖然說多養一個人也只是多副碗筷而已,對他是不痛不癢,可是若對象是她,他就非常地介意。
他恨不得早日擺月兌她,根本就不願意把她留在身邊。
「當然是我啊!」看他那像是見鬼了的表情,她知道他早就猜到了。
「為什麼?待在大觀園中不好嗎?」
「在大觀園里衣食無缺,人人也都對我很好,可這兒畢竟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去我家人身邊。」
她想家、想念親人,所以從來沒有斷過想回家的念頭,就算只有一絲絲的希望,她也不放棄。
「我想過了,我要是一直待在大觀園,這輩子大概很難找到能助我回家的高人,所以我早就想自己到外頭去尋找回家的方法。只不過我人生地不熟的,又身無寸銀,勉強離開這兒只會害了自己而已。」
听了她的解釋,上官跧可以理解她想要回家的心情,只是他實在不想惹她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