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蟬記 第6頁

男人回到自己的院落,進到寬敞的臥房,將小貓般的女人放到睡榻上。

他嘴角微扯,甩月兌罩住她的黑袍──笑,僵在臉上。

他輕咒出聲,竟來這套!

殷紅的血,從小蟬嘴里不斷逸出,浸潤到他的黑衣──她竟斷舌自盡。

想死?死有那麼容易的麼?死就能解月兌麼?

他冷冷地笑,刀削斧鑿的臉上,滿是殘忍。

舌頭好涼……兩扇濃睫緩緩展開,小蟬醒過來,鈍鈍地想︰「這是哪里呢?我有沒有死掉?」

「你還沒死。」

轉動無神的眼楮,屋角站著的還是他,她面如死灰。

「你不會死,你咬得不夠深不夠狠。」男人搖著頭。「還不想死吧?那麼多的人要你操心,你哪能說走就走?」

好恨,她想坐起來,卻連抬胳膊的力道都沒有;想說話,又只能發出「嗯嗯啊啊」模糊的聲音。

「呵呵哈哈哈──」男人得意,低回雄渾的笑聲充滿整個屋宇。

一個旋身,他已褪下全部衣衫,露出黝黑勁瘦、充滿野性的身軀。那是和郁森完全不同的壯年男人的身體。

一俯身,覆上光潔女敕白的玉體,滾燙的刀刃直直抵向女孩的柔軟。

渾身癱軟的小蟬哪有半點氣力,只能任他擺弄。

只覺得他反復在她的頸上啃咬,大爪緊揉她的胸乳,然後就是……進入。

腰被托起,腿被抬高,猛地被貫穿,痛,好痛,整個身體被貫穿。

除了痛,還有別的什麼。

那一刻,她有錯覺,似乎就此被入侵,不止是身體;似乎就此被詛咒,墮入地獄,靈肉深處什麼在顫動。

被這樣地對待,疼痛羞辱糾纏著,好想喊出來,可男人沁涼的唇適時吮住受傷的舌,吞下了嚶嚶痛吟……

他用力好大,把她抱得喘不過氣。一次次地沖撞,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急,直直要把她整個搗碎……白光在眼前閃過……

顛騰著的身體終于靜止,他還在她里面,舌忝著她頰上的淚,邪肆的耳語鑽到她的耳朵︰「永遠別想逃走,即使是死。」

死也不能逃走嗎?

還沒有結束,一會他又開始。一次接一次,也不知有幾次。睡過去再被弄醒,她推拒,輕喃著「不,不要」,好像還婉求「停下來啊……」,他始終不停。

真不是人,郁森不是這樣。

小蟬再撐不住,漸漸完全失去知覺。

男人起身,看著月光下的她,目光變幻莫測……

第三章

鳴柳清早起來,就去服侍小蟬起床。她竟真的要走了,鳴柳還有些舍不得。

自十四少爺去世,她和小蟬就搬到別的院落。昨夜,小蟬一定要去給少爺燒紙錢,她嫌那里陰氣重,就沒去,這個鄉下丫頭真是重情啊……

她推開房門,榻上被褥整齊,竟沒半點睡過人的樣子,人哪?會不會還在原來的院子里沒回來?她正想去找,三老爺的書童顏信闖進來。

「喂,你怎麼搞的,隨隨便便就進來!」

「鳴柳,三老爺叫你過去!」

「匡當當當」──鳴柳手里的水盆掉落在地上……

三老爺叫我過去?干什麼?我又不漂亮,我……

失魂落魄的鳴柳跟著顏信走進三老爺的「方回軒」,顏信指著西廂房示意她進去。她渾身發虛兩腿癱軟,怎麼也不敢往前走。

「進去啊,平時見你神氣得緊,臨到頭原是個軟蛋!」顏信幸災樂禍。

狠狠心,鳴柳打開門──

天哪!

屋子里唯一的一張睡榻,像被大車碾過或是給狂風掃過,一片狼藉。亂被子里露出一團烏發,看樣子是個女人,好像是……

鳴柳手發顫地微掀開被子──真是小蟬!十四少女乃女乃!果著身體躺在三老爺的屋子里,在她公爹的睡榻上……她一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她才弄了熱水替小蟬清洗,昏睡中的她還是迷迷糊糊。她的身體比這張睡榻的情形更狼狽,滿身是青青紫紫的咬痕吻印,兩只手腕上有明顯的指印,嘴唇也是紅腫得鼓起來,還發著低燒。兩腿間也是紅紅腫腫,可是事先好像被清理過,只在腿根處有些殘余的血污,

真是作孽,鳴柳替她換上睡榻旁準備好的干淨衣衫,那個魔王究竟要做什麼?他會不會殺……小蟬今後該怎麼辦……

待小蟬醒過來,已過晌午。

頭痛,舌頭痛,身體痛,……也痛。我在哪里,我怎麼了?她慢慢想,大夫人要我守三年,後來要我回去,我去給郁森燒紙錢,後來──不──她腦中白光忽閃──不,不是真的!

她要撐起身,渾身酸痛,頭昏目眩,額上涼涼的冰袋也滑落。

「小蟬!」鳴柳哽咽著喚她。

「雲(鳴)──有(柳)──」受傷疼痛的舌頭怎麼也發不準聲音,淚水撲簌簌流下來。「這不是真的!」

「你的舌頭──」

哼,她慘笑,連死也解救不了自己。

是真的!她再怎麼想否認,股間殘留的炙熱酸痛,唇瓣鼻翼殘留的余溫體味,在在都提醒她,昨夜,男人強佔了她。

刀削斧鑿的臉,黝黑勁瘦的身體,火燙的唇舌,炙人的手指,還有……陰郁幽深的眸子,重重疊疊的影像生生刻在腦海。「永遠也別想逃,即使是死。」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什麼?」大太太裴氏被他的三叔子搞昏了頭。

「你沒听錯。我改主意了。讓她留下來守孝。」男人笑笑,輕描淡寫地說。

「阿鑄──」

難得裴氏叫起了他的名字,他恭敬地回道︰「是,大嫂!」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的目光不知飄到哪里︰「不是你們說,不守孝不成體統麼?」

「可是,昨天──」

「對,昨天我沒想明白,今天想明白了。」

一直不作聲的李氏,心里一涼,她太熟悉那個男人的神態。

斑揚的眉毛,饜足的唇角,顏色變深的眸子……不好的預感浮上胸臆,不會、不會!她的臉一陣白,急急把頭垂下。

「唉,你是一家之主,我老了,管不動你!」裴氏像頓時老了十年,無奈地離開。這個陰陽怪氣的顏三顏鑄,是不能安分的,是天生就要鬧事的,老太爺不就活活氣死了嗎?但是,亂世間,顏家又少不了他。

留下的李氏眼皮上撩,輕瞄了他一眼,他目中的冷光已經掃來。他盯住她,似警告似宣示,半晌︰「二嫂,您請!」

李氏顫巍巍走出去,寧可是暴躁咆哮的他,而不是冷峻謙和的他。

送走兩個嫂子,他看看一邊站著的顏信。顏信立即回道︰「鳴柳正看在那里,人剛醒。」

想起那只小貓,熱氣已在丹田醞釀。他的眼里掠過薄薄的笑意,大踏步回自己的院落。

他的小貓已經換上了衣衫,正坐在榻上發呆。一得知他進來,就縮起肩膀,躲到被褥里,只露出一顆小頭顱,兩只瞪得老圓的眼楮狠狠盯著他。

精神蠻好嘛!他笑。

「你就是鳴柳?」他轉向一旁的鳴柳,臉色立刻冰下來。

小蟬心里一緊,兩手緊緊揪住被角。

「奴婢就是。」

「以後你就在這服侍你主子。」

「啊?!」鳴柳一呆。

「怎麼,沒听明白?」

「不,不。是、是!」

小蟬嗚嗚隆隆地說著什麼,她要回家,不是讓她回家嗎?

他不睬她,還是對著鳴柳交待︰「你明白就好。你要時刻提醒你主子,你的命,她哥哥嫂嫂三個佷子的命,全捏在她一個人手里。她活,你們就活;她死,你們全死。」

語氣里的森冷能將人凍僵,鳴柳听了頻頻點頭。

他一揮手,把她遣出去。寬敞的屋里又只剩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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