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狂君 第20頁

「請……皇上原諒奴才……」。葵平氣若游絲的留下這句話後,雙眼便慢慢閉上。冉驤是不曾虧待過他,但那人卻對他全家有救命之恩,他無法不報……

胡東延蹲,伸手探向葵平脖頸,接著站起身,收回手道︰「皇上,他死了。」

「嘖嘖,這葵平竟然寧死也要帶走這個秘密,不願吐露是誰主指的,可真是忠心耿耿。」冉驥輕搖者玉扇,涼涼地說道。

冉驤听來非常不是滋味,葵平服侍他鄉年,忠心之人竟不是他這個主人,而是另有其人,教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他舉起劍,用力朝葵平尸首旁的桌子劈下,桌子頓時被裂成兩半,應聲垮下。

見狀,胡東延勸道︰「皇上請息怒,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找出真正的主使者,還有那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陰謀,居然敢指使葵平對皇上下毒。」

冉驥也在一旁附和,「東延說的沒錯,這人指使葵平對皇上下毒,長達數年,令皇上深受頭痛之擾,背後必然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

痛心地看了地上葵平的尸首一眼,冉驤神色復雜的丟開手里的劍。昨夜翎兒便曾暗示過他葵平有蓄意蒙蔽之嫌,而他竟為了維護葵平,還指責她,與她鬧得不愉快。

連她都看出葵平有問題,他卻把葵平當成心月復……

他神色陰晦的道︰「這麼說來,尤文安的死,想必也跟葵平月兌不了關系!」

「尤大人死了?」胡東延听了,難掩驚訝。

「他昨日在天牢里自縊身亡。」

「尤大人犯了什麼罪,為何會被關進牢里?」胡東延詫問。

他這一路上為了逃避追殺,躲躲藏藏才來到京城,還來不及听說尤文安的事。

「他被以貪贓枉法和奸婬良婦之罪關進天牢。」

「尤大人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恐是遭人誣陷!」他以前見過尤文安幾次,對此人印象極好,不覺得他會犯下這種罪。

「此案我已命人重新徹查。」

第8章(2)

冉驥闔起扇子,難得正經神色,「皇上,葵平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冉驤雙眉緊皺,思量了下,「葵平已死的事暫時不要泄露出去,他的尸首待會兒請皇叔悄悄運出宮,至于東延,宮里的大臣應該還沒有人知道你回京,你留在京里幫我暗中調查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僅憑葵平一人是不可能只手遮天,這個人能指使得了葵平,可見他在宮中的勢力一定相當大,尤文安的死必定與他有關。」

胡東延頷首領命,「好,末將留下來幫皇上調查。」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他仔細觀察了下冉驤的臉色,訝道︰「咦,皇上的氣色不錯,莫非近來不再頭痛了?」

他記得他離開北漠時,還因為長期飽受頭痛之苦,氣色不佳,如今卻臉色紅潤,整個人看來神清氣爽不少。

冉驤頷首,「這一個多月來,我頭痛的情形減緩了不少。」

「難道葵平已沒在那白玉上涂毒了?」自問完,胡東延又搖搖頭,「不對呀,白玉都變成黑色了,可見上頭的毒素不少,他近日一定曾在上頭抹過毒。」

想到什麼,冉驤從懷里取出兩枚香囊,「自翎兒送給我這種香囊之後,我的頭痛便舒緩許多,會不會是這個香囊的緣故?」

接過其中一枚香囊嗅聞了下,胡東延喜道︰「這似乎有香茅的味道,那名達邦族巫醫曾說,要調解這種毒,必須要服用香茅汁,若是一般的毒性,連服三日即可痊愈,但像皇上這種長期中毒者,恐須服用二、三十日,方可完全祛除毒性。」

「看來是百里皇後無意中救了皇上,如何,本王幫皇上挑的這個皇後,沒有選錯吧?」冉驥得意揚揚的邀功。

「皇叔確實沒有選錯。」冉驤點頭,他接著若有所思的望向冉驥,突然醒悟,他這位皇叔雖然看來閑懶又好男色,平日也不理會朝中之事,但也許很多事,他其實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鏡般清明︰

他替他選立了百里翎為後,又幫他將胡東延帶進宮里,揭穿了葵平下毒之事,他在以他的方式暗中幫助他。

「皇上怎麼突然用這麼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冉驥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抖了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只是忽然發現皇叔果然很疼我。」

「呵,你現在才知道。」

「所以以後朕會多多重用皇叔。」

听見這句話,冉驥連忙搖手,「別,我人品低劣,能力又差,除了花天酒地、尋歡作樂,什麼都不會,請皇上千萬不用重用我,免得禍國殃民。」

從沒見過有人這樣貶損自己,胡東延謔笑附和︰「王爺為人謙和,胸襟磊落,能為皇上效力,實為北焰國之福。」

「啊,東延,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冉驥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別再幫著皇上整他了。

胡東延視若無睹,朗笑道︰「東延不忍見王爺的才能被埋沒,請王爺切莫再謙虛推辭。」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冉驤揚眉。

「決定什麼?本王可沒說答應。」

「朕是一國之君,自然是朕說了算。」他擺出架子,突然覺得當皇帝其實也沒有這麼糟糕,有時還挺好用的。

「……」冉驥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多管閑事。看吧,好心沒好報,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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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遙宮的小園子里燃起一道白煙,那道白煙裊裊飄往天際。

將手里的紙蓮花都扔進火堆里,百里翎仰首望著那抹白煙,容顏肅穆,充滿哀思。

冉驥走進來時,揮手摒退一旁的宮人,輕聲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猶疑片刻才問︰「這些紙蓮花是燒給尤大人的?」

她收回眼神,朝他行了個禮,「臣妾參見皇上。」

冉驥握住她的手,有好多話想跟她說,但一時間卻理不出頭緒,不知該先說什麼才好,片刻後,他儀說了一句,「葵平死了。」

聞言,百里翎原本平靜的表情,多了抹訝異。「葵公公死了?

「怎麼會?」

「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有問題,我之所以頭痛。是因為他在我貼身所戴的玉佩上抹了毒。」他將事情經過告訴她,「我真是愚昧,被他毒害這麼久,竟然都沒有察覺,還如此信任他。」

「皇上……」听他如此自責,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翎兒,你知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要是沒有你,也許現在我已因中毒太深而神智不清了。」

「皇上這話怎麼說?」她不解。

「你做的香囊里是不是加了香茅?」

「嗯,是有這一味香草。」

「東延說,達邦族的一個巫醫告訴他,我所中的毒必須服用香茅來調解,你的香囊里恰巧有這味香料,緩和了毒性,所以這段時間,我頭痛的情形才會減輕,沒有變得更加嚴重。」解釋完,冉驤一把將她攬進懷里,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粉唇。

承受著他近乎暴烈的吻,她幾乎快窒息了,全身都在發顫悸動著,他像一把烈火,總是能輕易點燃她。

半晌,他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瓣,讓她得以喘息,她依偎在他懷里,抬起泛著霞紅的臉頰,羞怯的說︰「我們進屋去吧。」

「好。」他笑著打橫抱起她,她嚇了一跳,連忙摟住他的頸子,他灼亮的黑瞳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吵架了。」

「臣妾從來沒有跟皇上吵過架。」她辯駁,因為都是他在跟她吵。

她是沒跟他吵過,但她只要用那種冷冷態度對他,就足以把他氣得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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