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狼軍師 第10頁

天上牛郎織女,地上曠男怨女,什麼七夕嘛!分明是嘲笑無伴的單飛雁,讓人感到一陣心酸。

單身無罪,消滅愛情,只是……她還算單身嗎?

想起某人的苗秀慧忽地臉一紅,暗自心跳加速,偷偷揚起的嘴角似在笑。

「……大慧呀!眼界別太高,像你手上正在采訪的黃金貴族絕對不可能看上你,人要有自知之明,換成是我,說不定機會大了些,等我哪天和耿總經理步入禮堂,一定發張喜帖給你,讓你來開開眼界……」難得有一回能踩在死對頭頭上,說得正得意的溫美慧太過忘形,渾然不覺身後多了一道挺拔身影。

「我想你說的耿總經理應該不是指我,我對腰肢過厚的肥婆不感興趣。」

「什麼肥婆,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呃,耿總,你……你今天的氣色真好。」可惡,怎麼沒人知會她一聲,讓她整理儀容。

「謝謝你的贊美,不過我要婉拒你的青睞,我的結婚喜帖上不會印上你的名字。」耿仲豪一如春天的和風,溫煦得不帶灼陽。

「呵呵,開……開玩笑,同事間鬧著玩,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尷笑地一撩嫵媚長發,想讓他多留下一點好印象。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有公司營利破百億的俊挺總經理在,誰還會想要小小的經理,飛上枝頭當鳳凰是每個女人的願望,她也不例外。

「我是不介意,但是我的女朋友可能有些介懷。」挪挪眼鏡,他笑得更和善可親。如果他的好友們在場,唯一的表情是冷笑一番,看似無害的他實則是一頭凶狠的土狼,不露撩牙則已,一旦獸性大發,肯定尸橫遍野。沙士泰屬于不用大腦的莽夫,而他是狡膾型的軍師人才,殺人于無形,談笑間運籌帷帽,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的……女朋友?」她怔愕,不太能接受他、心有所屬。

雹仲豪面帶笑容地走過她面前,將手里的藍紫色花束遞給她諷笑再三的女人。

「情人節快樂,我的秀慧寶貝。」

他刻意稱秀慧而不是喊慧,因為他瞧見溫美慧別在胸前的記者證上也有個慧字,因此改了稱呼,以免有人自作多情,想巴上他這只大金龜。

其實他來了好一會,就在門外看戲,他以為生性聒噪的「女友」會發起口水大戰,搬出他來堵住另一個女人的口。

誰知她靜悄悄的听人大發厥詞,一副很心酸又懶得理人的模樣,意興闌珊地收拾桌子,準備來個眼不見為淨,趁機開溜。

是他表現得不夠明白,還是她仍放不開舊情,看不出兩人的關系已進展到情人階段,由著人奚落而不反擊?那樣的她令人不悅,讓他很想搖動她雙肩,她不知道她拚命三郎的個性最吸引他的目光,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她兩眼,汲取她由內而外散發的熱情和沖勁。

「什麼,大慧是你的女朋友?!」溫美慧一臉大受打擊,有種當場被比下去的難堪。

「噓!別太張揚,她會害羞。」他輕舉起食指,放在唇上。

最好她會害羞啦!胡詔兩句誰會相信,他真是太閑了,學人家搞什麼浪漫。

粉頰微酷的苗秀慧指尖微顫,手捧花束,心底暗暗發甜,抿起的唇瓣越揚越高,臉上桃花開得鮮艷,想笑又怕人瞧見。

換句話就是暗爽在心,心里高興得要命,卻要佯裝沒什麼,好像一束花而已,哪需要太興奮。

做作呀!這個惦惦吃三碗公飯的女人。

「你……你們怎麼可能……」溫美慧說不出交往兩字,妒意往上翻。「一定是大慧拐了你,她這人最假了,一見到好男人就整個貼上去,男朋友一個又一個的換,你別被她騙了。」

她不信自己會比大慧差,只要她釋放出一點邀請氣味,是男人都會往她身上貼。

溫美慧的外在條件不錯,有臉蛋,有身材,而且媚態橫生,以女人來說,算是一道上等佳肴,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可是相由心生,她太愛比較了,不甘心當個尋常女子,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天仙絕色,無可取代,她想要凡事高人一等,受到注目,成為閃亮璀璨的發光體。

所以她的美打了折扣,顯得俗氣,雖然容貌出眾,卻不受鑒賞家垂青,充其量只是一顆好看的假鑽。

鏡片下的瞳孔倏地縮成一直線,微量射出一絲絲嘲弄。「秀慧,這位上了年紀的女士是你朋友嗎?」

「上了年紀——」溫美慧胸口像射入一枝箭,臉色陰沉一片。

「同事。」老實算是苗秀慧少數的優點,她不會明知不和還擺出熱絡交情。

他嗯了一聲,彷佛領悟了某事。「難怪她眼紅,見不得有人對你好,你沒告訴她我們認識十年了嗎?」

十年……溫美慧指甲諂入肉里,在心里尖叫。天哪!瞧她出了什麼模,居然想從中搬弄,人家相識的時間比她長,哪有她碎嘴的余地,簡直是一腳踩進爛泥坑,跌得灰頭土臉。「這種事干麼四處宣揚,十年前的你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雹仲豪不想听見她口中不好的評價,低身吻住鮮艷欲滴的櫻唇,引來一陣羨慕的嘆息聲。

誰、誰在說好幸福?她還不算是他的女朋友啦!是他自己貼上標簽。「耿……仲豪,你不要動不動亂親我,大家都在看,很丟臉耶!你要曉得我也是要做人的,我們家做事向來踏踏實實,不亂來……」

「你要不要先看看手中的花。」送禮送到心坎里,相信她會滿意到笑得闔不攏嘴。

「有什麼好看,不就是花……咦,怎麼沒有香味?」花有藍紫色的?一定是稀有品種。

一旁和苗秀慧交好的小堡讀生眼尖地一瞟,立即尖聲驚叫,「大……大慧姊,那是不是印有四個小朋友在玩地球儀的紙鈔……」

什麼,鈔票扎成的紙花?不管忙或不忙的,整間報社的工作人員像腳下裝了滑輪似的,一古腦地全滑了過來,睜大雙眼緊盯開得最美麗的花。「千元大鈔……」這是……真鈔耶!不是玩具假鈔,她在作夢嗎?

「還喜歡嗎?」果然現金最實惠,瞧她只顧著數花,完全忘了心愛的名牌包包。

廢話,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愛不釋手。「這里一共有幾朵花?」

「九十九朵。」他眼中流露出好笑神采,對她的貪財模樣是搖頭嘆氣,卻微帶寵溺。

貪心不知足的苗秀慧反抓住他的手。「為什麼不干脆送九百九十九朵,你沒听過那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嗎?」

人要有夢想,希望無限大。

怔了怔,他放聲大笑,「好,明年的情人節我直接把鈔票插在盆栽里,讓你一張一張的抽。」

真有她的,愛財愛得可愛,連裝模作樣都省了,大大方方的要錢,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唯她而已。以前的她就是這般坦率,臉上不會有任何秘密,縱使膽小怕事,不敢听見一個「鬼」字,可是一旦朋友有難,就算怕得兩腿發軟四肢無力,她也會爬去救援。十年前,她在他眼中僅是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有點愛笑,有點幼稚,有點自作聰明,他印象最深的是她偏著頭問他的一句話——混黑社會好玩嗎?你不想堂堂正正做人?

其實女人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即使好友狂戀不已的于濃情,在他看來也只是狂妄到不知死活的女警罷了。

但是這個小事迷糊的小蠢蛋卻讓他笑聲變多,每回一瞧見她,便情不自禁地想發笑,胸口某個堅硬的位置變得柔軟,興起佔為己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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