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狼軍師 第15頁

而壞人做盡一切壞事,燒殺擄掠,心腸惡毒,身上定然背負無數血債,煞氣過濃血味重,無論是生靈或亡魂皆避之,絕不自找死路。

听完後的苗秀慧大贊有理,直接將這兩段話存盤,以待日後查詢。

現在的她托著腮,對著計算機屏幕苦惱,不知該如何下筆寫出親密男友的過往事跡。

「啊。太難了,教人家怎麼寫嘛!他根本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我哪寫得出他真實的一面,又不是等著被讀者丟石頭,大罵我造假,把一個斯斯文文的商界金童寫成大野狼。」可他就是嘛!讓人很無言。

大熱天還穿著扣到頸部的長袖襯衫,苗秀慧一臉無奈地瞪著鏡子中反映出的草莓印子,衣服遮不到的下巴和耳後滿是他到此一游的痕跡,讓她哪有臉出門見人。

「就算十五歲就搬出家里也不該連一張全家福都沒有,他與家里的關系真的那麼糟嗎?」

不論十年前或十年後,他總是不肯提起,頂多輕描淡寫地帶過,感覺很疏離的樣子,讓人輕易看出他們之間出了什麼狀況。

以她身為記者的直覺,絕對有問題,包括他在內都是道難解的謎,值得深入探究。

「誰與家里關系很糟?」

一道冷颼颼的女音驟地一揚,即使已習慣不時冒出一名「室友」的苗秀慧仍臉色一白,驚得差點跳起來。

「你……你不要老是突然冒出來嚇人,嚇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她不滿地控訴,拍拍胸口壓驚。

「你也太沒膽了吧!每次一見到我就嚇得魂快飛了,我哪里可怕了?你這沒出息的人。」桂香一臉鄙夷地飄至計算機主機上,咧嘴嘲笑。

遭鬼奚落,她不甘示弱地一譏,「你有比我好到哪去嗎?我男朋友一走近,你馬上全身發抖的躲進馬桶。」

「是水箱,不是馬桶,少瞧不起鬼,還有呀!你什麼男人不好找,找了個命犯七殺的男友,你知不知道命格差的人很容易會被他沖到,連我都怕。」幸好她閃得快,只是倒霉被他丟出窗外而已。

別香直呼好家在,幸虧水桶是倒著蓋住,替她遮住強烈的太陽光,直到這有了男人忘了室友的女人找回她為止,否則她這條鬼命就沒了。

「你怕他?」苗秀慧心情變得很好,眯眼直笑。

「小朋友,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想什麼,想請走我並不簡單,我和你滿投緣的。」誰教只有她能看見鬼,不找她還能找誰。

「掃興吶!人家才在心里頭想了一下而已。」為什麼她能一眼看穿,因為鬼有神通嗎?像是看出她眼底的納悶,桂香陰側惻一笑。「你那張臉根本藏不住心事,一目了然,任誰瞧了都一清二楚。」這也是她跟住她的原因之一,心思單純沒什麼心機,靈體干淨又有一道祥光罩著,身為鬼魂的她也能間接受到庇護,不必受其它惡鬼欺凌。

另一個主因則是看她順眼,人與鬼少能和平相處,她是有些人類的壞毛病,愛貪便宜又膽小,可是不失純真心性,連鬼瞧了也喜歡。

「我的臉……」她撫著看了二十七年的臉皮,心想現在整型不知來不來得及。

「別整了,再整也不會變漂亮,要是我兒子還活著,大概跟你差不多年紀。」

她月兌口而出,全然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咦,你有兒子?」苗秀慧眼角瞥向她慘白的臉蛋。

「我有兒子?」

別香更驚訝,耳邊隱約傳來嬰兒啼哭聲,模糊的影像忽地鮮明,但隨即消失,她只捕捉到一個小男孩的形體。

「怎麼,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太混了吧——當鬼當到有沒有生過孩子都不知道。

什麼都記不得的桂香惱羞成怒,轉而批評起她的新男友。「趕快分手,不要再遲疑了,他絕對不適合你,早斷早安心。」一味地反對到底,不想他每次一來自己就得找地方躲藏,亂沒尊嚴的。

「听你在放……鞭炮,我干麼無緣無故跟他分手?他又沒搞劈腿。」她回嗆,自動將「屁」字消音。

「哼!原來你愛上他了,難怪心全往他身上偏去。」桂香滿不是滋味的一嗤,誤打誤中地戳破她的心結。

「我愛他?」她詫異不已,彷佛一道光打進靈台。

「你要是不愛他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給他?你一向有感情潔癖,不是你所愛的男人,休想越雷池一步。」上次那一個差點被她活活打死,只因他把手伸進她的衣服,想嘗點甜頭。

咦,是這樣嗎?

苗秀慧想了想,心頭的迷霧頓然散去,站在彼端的身影,正是讓她猶疑不決的男人。

看來愛情早就來敲門了,她卻差一點錯過它,現在醒悟不算太晚,至少她還懂得把握,不會讓它由身邊走過。

「哎呀,我和雪緹、濃情她們約好了,不跟你多聊了,待會把垃圾分類,晚一點我再回來丟。」

叫我把垃圾分類,我是你的免費鬼佣嗎?

別香抱怨歸抱怨,但是仍認份地將垃圾一包一包分好,鎮日閑著沒事做的鬼也要運動運動,不然鬼也會變老,像個老太婆。

而歡歡喜喜趕去赴約的苗秀慧才一坐下,當場被四張憔悴不堪的臉嚇得由椅子跌下。

「你……你們是怎麼回事,最近流行鬼妝嗎?」家里一只,這里有四只。

瞧她們頭發干燥分岔,眼窩凹陷沒精神,眼眶布滿紅絲,還有鼻頭粉刺亂竄,真是太……太悲慘了,她們上哪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少說廢話,你找我們出來踫面就是為了嘲笑我們的慘不忍睹嗎?」長期失眠導致精神不濟的秦雪緹快崩潰了,她猛灌咖啡提神。

苗秀慧趕緊小心陪笑,「沒有啦!太久沒見到你們尖酸刻薄的嘴臉,真有點想念……喝!幻月,那是牛排刀,別把刀尖對準我。」這年頭不能說實話,容易得罪人,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得離危險人物遠一點。

「我們尖酸刻薄?」身為律師的蘇幻月正想著毀謗罪最高刑期可判幾年。

「不是啦!口誤口誤,我哪敢有那意思,全靠你們吃穿,我是懷念特別多。」

嗚,懾于婬威,她不得不說兩句違心話。

她們哪個沒用舌刀砍過她,是她太堅強了,像蜥蜴斷尾求生,才能逃過一次又一次的荼毒。

「我們還沒死。」寫童書的董知秋啜了口柳橙汁,順手闔上閱讀三分之一的《德古拉》

臉皮特厚的苗秀慧嘻皮笑臉地找死,「哪天真駕鶴西歸了,我一定情商老爸替你們辦一場超渡法會,自己人打八折就好,不要跟我客氣。」

還能買大棺送小弊,一家人都用得到,她三舅做的是木材批發,和棺材店老板是換帖兄弟。

「你咒我們早死——」

幾雙冒火的美眸同時一瞪。

「哎呀!別冒火嘛!我也是擔心你們被工作操得過勞死,特地來娛樂一番,不過你們也要小小投桃報李一下,我最近的日子很苦悶,你們要不要找個已婚人士搞不倫,或是啃啃小女敕草,來場姊弟戀,讓我有八卦好挖。」苗秀慧自顧自的說得好不愉快,兩眼閃著刺目燦光,一心想著如何利用……呃,是好友們犧牲小我、完成她偉大成就,讓輕熟女的美貌榮登頭條,艷驚八方。

誰說女人一近三十便是敗犬,她們是芳華正盛的年紀,成熟的體態、冶艷的容貌,有足夠智慧看待兩性關系,男人們紛紛淪為裙下之臣。

「苗家阿慧,你到底找我們要做什麼,不會你自己也忘了吧?」以她的迷糊不無可能。

罷度完蜜月的于濃情神色慵懶的開口,眼眶殘留縱歡過度的浮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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