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她得把自己的精神養足,明天好去見他,否則,自己這副慘白的鬼模樣,徐皓銘就算沒嚇死也去了半條命,她還想當他的老婆呢!說什麼她也不能嚇跑他。
癈回棉被埋,谷雲伊覺得心滿意足,帶著喜孜孜的表情閤上眼,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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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淡淡的粧,一身中性明亮的打扮,黑亮及腰的直發披散在背後,瘦削的身型給人曲線婀娜之感;谷雲伊察覺飯店門口與她擦肩而過的男土皆以欣賞的眼光頻頻注視著她,自信不自覺又爬升了一層。
這是她第一次到「亞東」來找他,所以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地緊張。
她走向櫃檯,正想要詢問服務小姐時,遠遠的,她看到徐皓銘和一位亮麗高挑的金發尤物從電梯里走出來,雖然他的表情是客氣疏遠的淡漠,但他身旁的女子卻不以為意,一直熱情地向他攀談著。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酸意,谷雲伊覺得自己受不了眼前撞見的這一幕,在她以為他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時,她低著頭轉身背向他。
此刻,她失去了見他的勇氣!
這一趟似乎是來錯了,谷雲伊黯然神傷地想。
垂著頭,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在徐皓銘完全沒發覺的情況下,悄悄地離開這里。
既是心虛又是膽怯的心情,谷雲伊故作旁若無人的神態,強忍下極度思念的脆弱,拖著沉重的腳步踱出了大門。
比雲伊以為徐皓銘沒有發覺到她,但她錯了,徐皓銘是何等敏銳!早在出了電梯門口匆匆掃了一眼大廳時,他就看到她迴避的身影;他並沒有因為身旁的女人對他毫不避諱的熱情而喪失了細膩的觀察力,只是谷雲伊的卻步不前令他不想勉強她面對他罷了。
她明顯地瘦了。
徐皓銘不禁開始心疼起她那淡粧下憔悴蒼白的容顏,看來……她過得並不好!
犀利的目光穿透了她帶著哀愁和醋意的側臉,他當然猜得到她此刻的心情如何,不過,他不會上前去向她解釋什麼,她是懂得他的,她不會因此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但是吃醋是在所難免;這其中的奧妙!他早已了然于心!
徐皓銘就是要她也了解他的感受,他的愛情美學里有他一定的價值觀,既然兩個人將來要生活在一起,彼此的步調就必須能夠和諧,否則很容易就出了亂子;他並不是不允許她和其他男人有純粹的友誼接觸,但其中的分寸要拿握得準,不能讓人有遐想的機會。或許是他太古板保守吧!但谷雲伊不也贊同他這個論點?她該了解他的感受才對!既然了解,既然贊同,設身處地的體諒他的想法應該並不因難才是。
她曾經告訴過他,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是個專情細心的男人,溫柔體帖,會陪著她玩,會做菜做家事,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有企圖心,在學習的過程中有上進心,是個會疼老婆小孩、顧家的大男人……這些,他都很努力地做到;因為愛她!他都一直盡其所能地達到她的理想要求,只為了博取她的歡心。
他愛她真的是愛慘了,但谷雲伊這個小妮子就是太天真也太迷糊,以至于不能完全體帖他這顆慘兮兮的心!
望著她落寞離去的縴細身影,他何嘗不心疼?他也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呵護備至地哄她、寶貝她;可是,往後的日子還長,他們總不能老是陷入這樣的情境中吧?
「艾瑞克?你怎麼了?」徐皓銘的怔忡引起了遠自美國紐約來看他的「朋友一——雪莉的注意。
「沒什麼!」他以純正道地的英語回答她。
艾瑞克是徐皓銘的英文名字,而雪莉.法蘭妮瑞則是他在美國求學時所認識的一個朋友的朋友。
鞍美三年,他曾因為雪莉太過主動熱情的「友誼」而深感頭痛,他一直以過分客套生疏的態度疏遠她,卻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本以為回到台灣後,這種困擾不會再有,沒想到雪莉居然藉著度假的名義就這麼大老遠地飛來了;不僅如此,她緊迫釘人的死纏功夫仍如以往般的令人窒息;她是個職業模特兒,有著姣好的臉蛋和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雖然她的思想和言談中全都是時髦流行、外在美丑這些乏善可陳的東西,但有的是男人趨之若潁?還??? 話??齲??蛭匏??斯仍埔粒??換嵩諶魏我桓讎?松砩匣ㄐ乃嫉模狘br />
「艾瑞克,我第一次來台灣,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充當嚮導,帶我到處逛逛,盡地主之誼吧!」雪莉主動地勾住徐皓銘的手臂,千嬌百媚地央求他。「走嘛!」
徐皓銘冷冷地撥開她的手,走向櫃檯。
「總經理!」櫃檯的服務小姐看到他,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叫公關部門的副理來一下。」徐皓銘口氣有些不悅地命令道。
很快的,他要找的人急忙地來向他報到。
「張副理。」徐皓銘到底還是不太愛擺架子的人,他臉色舒緩了些許,平和地說︰「這位是我一個從美國來的朋友——雪莉.法蘭妮瑞小姐,麻煩你開車帶她到處走走,好好地招呼一下,盡點地主之誼,至于她所有花費的帳單就交給我的秘書,我會交代她處理的……麻煩你了!」徐皓銘急著甩開眼前這個教人心煩的女人。
「好的。」頂頭上司交代的事當然只有照辦的分,只是他做下屬的不明白,為何年紀輕輕的總經理對女人似乎總是不屑一顧?眼前這個金發美女看來對總經理似乎極有興趣,面對如此的尤物,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而拒于千里之外?還居然派他出公差?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雪莉,這位是張副理,這幾天,他會陪你到處逛逛!」徐皓銘介紹解釋完畢,彷若丟下湯手山芋似的揚長而去。
雪莉.法蘭妮瑞被張副理絆住沒辦法再繼續追上前去,氣得當場跺腳,失去了原本風情萬種的韻味和風度,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心中雖然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而徐皓銘呢?他可樂得輕松了!他甩下了這個難纏的女人,他倒要看她到底何時才會識相地不再忍受他的種種「不禮貌」,而乖乖地回美國!女人的自尊範圍彈性可真大!有時可以為了一點小事而斤斤計較,有時卻又可以為了現實利益而作踐自己;若雪莉.法蘭妮瑞不了解他的背景,會不會還這樣苦苦糾纏?徐皓銘笑意淡得有些憤世嫉俗。
撇開無聊事不想,今天一大早,他接到父親的電話要他回家好好談談。
不管父親要找他談些什麼,最近母親大人對他和谷雲伊的事逼問得緊,令他頗有壓力之感!每每被問及此事,他總刻意輕描淡寫地草草說過,算是回答。
看來,今天又要面對相對的問題了,他想。
***
氣派非凡的書房內是一派的陽剛嚴肅氣息,徐森豪閑適地佇在落地窗前,瞰視著樓下的動靜景色。
叩!叩!
「進來!」渾厚有力的嗓音。
徐皓銘從容自若地開門入內。「爸!」他喚道。
徐森豪轉過身來,一貫沉穩的溫和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坐。」他指了指沙發,自己也坐了下來。
徐皓銘依言坐下,等待著父親開口。
「皓銘,這陣子不大開心?」徐父意有所指,深思地看著他。
「嗯。」徐皓銘表明不願多說的態度,靜默不語。
「對于我最近在法國和德國買下的兩間飯店,你有什麼看法?」徐父直接切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