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穿越?
微顫地低下頭,她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件陌生的披風。她用力咬著牙,身上的傷痛得她幾乎想暈倒了事。
待痛楚稍緩,她才費力的抬手,撩開披風一角,看見自己的衣衫已被換成一件過大的單衣。
再輕輕模向傷處,發現傷口也被處理過了,裹著層層布條。
她閉上眼,喘口氣,所以……是那人救了她、替她治傷的嗎?她又回到華原城了?
縮回手,她無意間觸到胸前的隆起,微微一愣。原來她還是女兒身,那麼……那個人肯定也知道了。
幸好她不是真的古代姑娘,要不然那男人只怕好心沒好報,救了人結果只會被賴上。
靶覺背後似乎壓著什麼東西,她抬起輕顫無力的手移向頸部,模到一條紅繩。她猜應該是什麼飾物滑到背後,因此循著紅繩模索,慢慢拉出一塊金鎖片。
她微眯著眼審視金鎖片,雖然染了斑斑血跡,卻依然可見上頭所刻的「長命富貴」四個字。
她蹙起眉,覺得它好像有點眼熟……
將金鎖片翻到背面,看到刻在上面的「意」字後,她立刻像是被雷劈中一樣,神情震驚不已。
這……這不是那宗失竊案的失物之一嗎?
在穿越來這里之前,她正負責追查一宗失竊案——某世家收藏的古董被盜之一空,他們才剛循線破獲一個龐大的竊盜集團,部分失物剛找回拿到手,這塊金鎖片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那時她只大概看了一眼,還沒有機會仔細端詳。
沒想到,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因為天雨路滑,後面一輛小貨卡不知什麼原因失控,追撞上她的警車。撞擊力道過大,她的車子翻覆打轉,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是一輛大卡車煞車不及,對著她迎面撞上來……
等她再回過神來,人……不,應該是魂,就已經在這里了。
發生那麼重大的車禍,在二十一世紀的她,應該是死了吧?
幸好那時她的搭檔小濤因接獲另一個線報先離開,沒有搭她的車,否則一定也沒命了。
想到這點,她的心情好了些。
視線再次回到金鎖片上,難怪她覺得眼熟,有了這個「意」字,她可以確定這是同一塊金鎖片了。
莫非……她的穿越與這塊金鎖片有關?
不怪她會這麼猜測,畢竟這種巧合太過詭異。
握著金鎖片,她無力地閉上眼,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可由于她體力不支,沒一會兒便又昏沉的睡去。
第2章(1)
她在作夢嗎?
江芷涵覺得自己就像在看電影一樣,看著一個女孩的成長,只不過大部分的畫面,都是模糊的。
初時她心中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最後畫面逐漸變得清晰,她認出了追殺她的兩個歹徒,才猛然醒悟這或許是她……不,是這個身體大腦殘留的記憶!
年代久遠的記憶,畫面大部分都是模糊的,少部分清楚的片斷,她想應該是因為記憶深刻的關系。
而最清楚的,就是最後一天,關于這個身體原主人逃亡的原因,以及被追殺的過程……
當見到一把刀狠狠地砍向她時,她驚喘一聲,猛地睜開眼楮醒過來。好一會兒後,她眼底的驚懼才慢慢退去,抬手揉了揉臉須,長長的吁了口氣。
雖然其他記憶很模糊,一但能知道逃亡的原因她也算幸運了,沒有逃得不明不白。只是,…………
唉,事情真是麻煩啊!
還有原身的名字……真是夠俗的,她不喜歡。決定還是用自己的名字。
反正原身如今己是孤家寡人一個,那些知道她身份的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改名換姓也算是情勢所逼。
又輕嘆了口氣,回過神來後,她才發現屋內有股濃濃的荃藥味。吸了吸鼻子,她心里閃過一絲驚恐。
從小她最怕的就是中藥味,每次聞到那味道,她有多遠跑多起,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她知道這藥肯定是要給她喝的。
她很想繼續昏睡過去,但理智一想,也明白自己的傷勢不喝藥不可能好。她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因此做足心理建設之後,最終還是睜開了眼楮。
之前兩次醒來時間都過于短暫,她沒有仔細看過四周,現在偏頭掃視了一圈,一看便知這是一間小木屋。
屋內不大,擺設簡單,中間是一張木頭方桌,有四張木頭凳子,手工相當粗糙,但是看起來很堅固。左邊放著幾個矮櫃,右邊則是一個燃著熊熊火焰的壁爐,壁爐旁堆著一座小山似的柴堆。
屋里很溫暖,沒看見那個救了她的男子,不過壁爐上吊著的鍋子正冒出熱騰騰的煙,而那股濃濃的藥味應該是來自于…………她視線移轉,落在桌上那碗一樣冒著熱煙的藥。看這情況,男子應該剛離開不久。
看著那碗藥,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覺得那只碗好似越來越大。
突然,小屋的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一陣冷風夾帶著幾片雪花飛了進來,緊接著,那男子懷里抱著一堆柴薪走了進來,在將門關上的同時,視線己經和床上的她對上。
「醒了?」軒轅意好听的嗓音略顯淡漠地響起,望著她的眼神古怪,似審視、似探究,也是若有所思,只是他面上的表情看來還是一貫的平靜無波。
江芷涵微微一愣。之前情勢緊張,她沒多注意男子的長相,只覺得對方長得不錯,此時仔細一看,男子面貌豐神俊朗,更有玉樹臨風之姿,不禁讓她有些錯愕。
他的模樣,給她一種「絕不是普通人」的感覺。
「醒了正好,剛好可以喝藥。」軒轅意不是沒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只是他並不在意,將懷里抱著的柴薪堆放好之後,他走到炕邊輕緩的將她扶起坐好。「這樣受得住嗎?」他問。
「…………還行。」江芷涵咬牙道。疼是疼,可只要不會扯裂傷口,這點痛她還能忍受。
軒轅意深睞她一眼,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藥,重新回到炕邊。他在炕沿坐下,拿起湯匙舀了一匙深褐色的藥汁,稍稍吹涼。小心地湊到她嘴邊,怎知卻見她緊閉著雙唇,表情充滿抗拒的瞪著這匙藥,仿佛將要入口的是毒藥而非良藥。
他眼底閃過一抹莞爾,聲調輕柔但語帶命令道︰「想活下去,就把藥喝了。」
江芷涵在心里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這個道理,藥是一定要喝的,她只是做做困獸之斗,垂死掙扎罷了。
「我…………自己來…………」一句話才四個字,她竟然沒辦法一口氣說完,可就算氣虛體弱,她也不打算讓他一匙一匙的喂。
這樣是感覺很浪漫啦!但她還是憋氣一口把藥吞下的好,否則,她一定會吐出來。
她抬起有些無力的手接過那碗藥,又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加強心理建設,接著深吸口氣憋住,才捏著鼻子一鼓作氣將那碗藥灌下喉嚨。
之後好幾分鐘的時間,她只敢用嘴巴呼氣,如此才不至于被藥味給激得又吐了出來。可饒是如此,她的一張小臉還是皺得五官都擠在一起。
反觀軒轅意,他面上雖然一片淡然,心里卻是帶點幸災樂禍。她豪邁的喝藥方式讓他有些意外,不過看她吞下藥後五官皺得死緊、張嘴吐納的表情,他竟覺得有趣得緊。
哼!這樣才抵得過數日前他回來,意外看到她手中握著他那十幾年不見的金鎖片時,所受到的「驚嚇」。
之前為她治傷時,他專注于處理她的傷口,後來為她換衣,秉持非禮勿視的原則,視線不曾落于她臉部以下,是以沒有注意到她戴著金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