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怨 第4頁

「懷遠,有時間和姮宜一起出去玩玩,隨便到那兒去都行。」宋夫人總是說。

「姮宜想去哪兒?」他總是這?問。

很客氣,也親切,兩人之間的感情象兄弟姐妹。就是這樣,兄弟姐妹。

「外面有什?好去呢?我情願留在家里。」姮宜說。

「在家會悶壞的。」宋夫人說。

「不會。我們可以打網球,懷遠,是不是?」姮宜笑。

「是,是,」他立刻答。「外面又擠又雜,哪有家里的十分之一好?」

「你們兩個孩子!」宋夫人抱怨。

「下星期天我們去別墅游水。」懷遠立刻說︰「很久沒有去別墅了。」

「在哪里呢?」姮宜裝做感興趣的問。

「很古老,但極有味道的一幢大房子。」懷遠說︰「在城外。」

「我沒有去過那?遠,在郊外吧!」

「城外應該算是郊外。」懷遠笑,「不過這是個小城市,城市城外也都擠在一起。」

「小而出名的城市。」姮宜說︰「排頭幾名的世界金融中心呢!」

宋夫人看他們談得很好,在一邊也開心的笑。

很明顯的,她非常喜歡姮宜,有意無意間都在替她和懷遠制造機會。

但是——感情的事又誰能預料和控制呢?

宋夫人悄悄退出。

她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連近身工人都不帶,她做什??看書?

「你在美國——真的沒交男朋友?」他問。

「有什?真的假的?」她微笑。「我不喜歡平庸的人,男朋友一定要比我高明,這一點是我的固執。」

「美國那?大,找不到一個比你高明的?你的眼光也未免太高了。」

「未必。非我族類的我不交,比我高明的往往有了女朋友或太太,我不和人爭,我怕累,所以大多數的時候我寧願一個人。」

「我看你還是太驕傲。」

「或者是。爸爸也是個驕傲的人,他罵許多外國教授是垃圾,只會吹捧混飯吃,他只看得起真材實料的人。」

「看來要做你父親女婿還真不容易。」他笑。

「我寧缺勿濫,也許獨身。」她認真的。

「可是你沒有感情?」他打趣。

「錯了。只是感情固執,我只付出我要給的人,我決不試完一個又一個。」她淡淡笑。

懷遠望著她半晌。他實在是個風度,氣質,外貌都絕佳的男人。

「那?認為我怎樣?」他問。

「你太好,好得近乎完美,」她很坦率。「但是——你不覺得我和你太相似嗎?」

「啊!居然踫到一個自視跟我一樣高的女人,」他大聲笑。「我以為當世只有我一個人呢!」

「世界很大,而我們眼光所及之處太少。」她說。

「錯了。世界雖大,媽媽視線所到之處卻極大,多少人在為我挑女朋友?」他笑。

「選王妃嗎?」她不以為然。

「差不多了。」他半開玩笑。「但是至今仍未找到一個,除了你。」

「我?!」她大吃一驚。

「你當然不是媽媽的人選來的,你可以說機緣巧合,自投羅網。」

「這是什?意思?」她忍不住笑。

「你看不出嗎?媽媽認定了你。」他打趣。

「那倒是很有趣的事,」她全不分懷。「你以為會怎?樣?嗯!」

「我以為——」他聳聳肩。「誰知道呢?至少在目前,我和你還沒有通電。」

「我只信一見鐘情,」她笑。「一開始就通電的人才有希望。」

「我相信日久生情,」他哈哈大笑。「大概媽媽也這?以為,所以安排我們在一起。」

「對著你,我有照鏡子的感覺。」她說。

「不要太驕傲,試試看,可能會愛上我的。」

「好。我們互相試試。」完全是開玩笑。「大概安悌把我們生辰八字也算過了,我們倆的下一代,大概IQ最高,驚世駭俗。」

「會是外層空間來的人。」他笑得前仰後合。

一個黑衣,黑褲,黑帽,黑鞋的人靜悄悄的進來,簡直無聲無息的。

直到來到他們面前。

「咦——表哥,你怎?來了?」懷遠意外的站起來。

表哥?!那神秘的黑衣人!

那表哥沉聲講了句什?,姮宜沒听到。

「好,我讓工人通報。」懷遠說。

按鈴,工人進來。

「啊!表哥,我給你介紹,林姮宜,媽媽最喜歡的女孩子,」懷遠很頑皮似的。「和我一樣在教書。」

「林小姐。」深沉冷漠,精光四射的眸子在她臉上掃過。

她心中忽然震抖,這個男人——似曾相識,她在那兒見過他?自然絕不是第一次相見那夜。

「表哥。」她只能跟著這?叫。

懷遠連名都沒說,他是個疏忽的人。

黑衣表哥已隨工人走進去見宋夫人。

「我這表哥極能干,極出色,他幾乎可以拿諾貝爾獎。」他說。

「幾乎可以拿,但未拿到。」她說。

「因為沒有政治背景。」他說︰「你別太天真,現在的奧運會、諾貝爾獎根本滲入了政治。」

「那——豈不是可惜?」

「天下可惜的事太多了,哪在乎一件?」他笑。

「表哥也在這城市?」

「當然不。他常住歐洲,」他說︰「他掌管著宋家所有的生意。」

哦!難怪他每半個月來一次,來報告的。但為什?是深夜?又這?神秘?

有人在歐洲替他們打理一切,難怪可以足不出戶,越來越富有了。

但是表哥——他是怎樣的人?

掃描校正︰大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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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末,懷遠果然帶姮宜到別墅去玩。

那別墅——可真象城堡,關上密不通風的厚重鐵門,外面恐怕要用大炮攻城才進得去。

「怎會有這樣的房子?」她笑。

「我告訴過你極古老的。」

「但是怎能象城堡呢?」她還是笑。

「當年也許為安全。」他淡淡的說︰「父親的身份不同,安全自然最重要。」

「宋伯伯做的是什官?」她忍不住問。

「也只有過比一般大些的官兒吧!」他支吾。

「你們家為何如此富有?簡直富可敵國。」

「這倒是祖上傳下來的,」他提高聲音。「宋家祖先,原是全國最有錢的,叫財神爺。」

「是嗎?有這樣的事?」她很好奇。「可不可以講多些給我听?我對近代史很有興趣。」

「我家的歷史並不是近代史,」他有點尬尷。「有一點兒牽連就是。」

「能講嗎?」

「自然能。有空我慢慢告訴你。」他說。

「今天不能講?」

「今天來打網球的。」他笑。

後園有個極好的網球場,旁邊還有個奧運標準的泳池,十分講究。

「這都是後來加建的。」他解釋。

「這好的地方,沒有人住,沒有人用豈不可惜?」

「我們不是來了嗎?」他笑。

網球架什早已弄好,反正此地一樣的有不少工人。

他們坐在太陽傘底下。

「打完網球去看屋子里的布置。」她說。

「很特別。民國初年的布置,祖父留下的。」他說。

「你家的人都很傳奇,祖父又是什人?」

「他?!不就是財神爺咯!」

「又開玩笑。」她瞪他。

「說真的又當開玩笑,」他搖頭。「反正我家一切皆傳奇,又是近代史,你說的。」

「的確給我這種感覺。」她笑。「從爸爸的話里也听出來。」

「哦——他說了什?」

「他什都沒說,」她還是笑。「但是從小到大,我從他話里感覺出來的。」

「他常常講我們?」他問。眼光很特別。

「我想——以前他和安悌他們是極好的朋友。」

他想了一想,沒說下去。

有個穿黑衫褲的女工人推了一車冷飲出來,很周到的服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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