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二娶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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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玄靖陰冷著一張俊臉,腳步快速地往坤寧宮門走去,一路上的內侍、宮女全讓他的臉色嚇退三步。

敏皇後正讓宮女拆掉頭上的發髻,才剛取下頭上的金鳳釵,就听到外面傳來吵雜聲,柳眉一蹙,正要揮手讓身後的大宮女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一個人影就已經竄進了寢宮里。

「靖兒?」敏皇後訝異地看著闖進來的曜玄靖,很快地就發現到他難看的臉色,心里微微一嘆。

「下去!」曜玄靖直接喝道。

爆女們被他吼得皆顫了一下,但都忍著不敢妄動,直到敏皇後使了個眼色,她們才快步地低頭退下。

寢宮內現在只剩下他們母子倆,敏皇後的臉色也不好看,「你這是什麼態度?忘了本宮還是你的母後嗎?」

「您是嗎?」曜玄靖冷漠地看著她。

敏皇後一口氣梗在胸口,氣怒地站起身,將手中的象牙梳子往地上一摔,「靖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話嗎!」

曜玄靖的黑眸幽暗冰冷地盯著她的眼。母子倆對視著,誰也不讓誰,最後還是敏皇後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鬢間,坐回椅子上。

「靖兒,身為太子,你該知道你的責任。」

「什麼責任?放棄我所愛的人,過著跟您一樣的生活?還是跟父皇一樣,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離開,難道這些就是您所謂的太子的責任?」有些話,他藏在心里已經很久了,不是不能說出口,是不想說出口,因為說出口太傷人,所以他不願,卻沒想到他一再的忍讓,換得的竟是他人的得寸進尺。

他方才已經去國公府看過藍兒了,柳嬤嬤哭訴著藍兒自宮中出來後,就病倒了,藍兒在睡夢中還一直哭著,是要有多傷心才會這樣?他想要呵護的人,卻被他的母親傷得最深!

「你混說什麼?」敏皇後被他扯開了傷口,面紅耳赤地怒喝。

「我沒有說錯什麼,母後,您當年的苦,為什麼還要兒臣承擔?沒有藍兒,就沒今天的曜玄靖,您不懂嗎?」有時候,他真為自己感到悲哀,父皇跟母後的態度,只讓他覺得,他是一個生下來就該成為君王的木偶,就連二弟玄凰都比他還幸福。

「住口!誰讓你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敏皇後一時氣憤加羞憤,便將隨手抓來的東西用力扔了出去。

一個精致的小杯子敲上了曜玄靖光潔的額,鮮紅的血瞬間迸出,他並沒有抹去,任由那抹熾熱滑落。

「要說責任,父皇和母後就有做到嗎?父皇有做到他為人父應該做的?母後又有做到為人母應該做的嗎?父皇和母後都辦不到的事情,又為什麼要來為難兒臣?」

敏皇後听他這麼一講,整張臉都白了,急忙忙地左右張望,「住口!連皇上你也敢評論,你當真以為你父皇不會對你怎樣嗎?」

曜玄靖倔強地冷眼視著她,「我不會娶陳欣雅,姓陳的,永遠別想當我的妻子!」那令人厭惡的女人,居然敢在母後面前挑撥離間。

敏皇後是又氣又無奈,心口一陣陣的發疼,捂著胸口,禁不住地搖頭,「靖兒,母後是為你好,母後會害你嗎?陳家必定會讓一個女兒嫁進皇家,那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不是嗎?再說,身為太子,你就算不娶欣雅,將來必定也會有別的妃子,你不可能獨獨只有欣藍一個妃子,你不懂嗎?」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曜玄靖很果斷地回答。

敏皇後聞言一愣,已經紅了的眼眶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你說什麼?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麼?那是不可能的,靖兒!」那怎麼可能?要是那麼簡單,當年皇上就不會立她為後。只有一個妃子,那要如何平衡朝堂上的權勢?

「母後,您從來沒有認真听過兒臣所說的話,兒臣說,兒臣要的是妻子,而不是妃,更不是後。」他要的是妻子,一輩子相依偎的妻子。

敏皇後被他的話給震住了,張了嘴又閉上,對上兒子那雙堅定的眼眸,咬了咬牙,「做不到的……」傻孩子,現在抱的希望越高,將來就傷得越重啊!

曜玄靖抿起唇,「世上沒有做不到,只有要不要做到,不負如來不負卿!母後,不要再為難藍兒了。」

不負如來不負卿?敏皇後實在說不出話了。兒子的執拗,如果可以,她也很想成全他,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又要怎麼開口允諾他?

母子倆誰也沒說話,曜玄靖心系著吳欣藍的病,看了看時辰,雖然沒有得到母後的承諾,但母後至少沒有再反駁了。

「兒臣先告退了,兒臣的話,還望母後好好想想,別讓兒臣……步上您的後路,在漆黑的道路上……找不到指引回家的燈。」最後一句話,語重心長,是曜玄靖對敏皇後的憐惜跟不舍,也是對她的不滿。

敏皇後心神亂得很,軟軟地坐回椅子上,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父皇打算下個月就幫你舉辦成人禮。」

所謂的成人禮,是指皇子在大婚前,會選四名宮婢寵幸,算是教導皇子情事,這也代表成人禮後,皇子大婚的日期就會定下來。

曜玄靖的腳步一頓,還是什麼都沒說,隨即加快腳步離去。

第7章(1)

吳欣藍才剛醒來,馬上就接到太子要舉辦成人禮的消息,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一樁又一樁的事兒,壓得她心口喘不過氣,要不是與曜玄靖有約,她早就倒下去了。這一場病,她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好轉。

自那一天她從皇宮出來後,柳嬤嬤告訴她,太子曾出來見她一面,然後就氣沖沖地跑回皇宮,也不知道太子說了什麼,只知道自那以後,就沒有太子的消息。

曜玄凰從領地匆匆趕來,正好看到國公府前一堆奴僕正在收拾東西。

「參見珩王爺。」一群奴才看到他,恭恭敬敬地下跪請安。

「都起。小姐呢?」該死的!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復雜?曜玄凰是接到皇兄傳來的消息,才日夜的趕回來。

看樣子,父皇跟陳家都想除掉欣藍。

雕花的大馬車門開了一扇,吳欣藍的貼身丫頭綠衣探出頭來,「小姐在車上,請珩王爺移駕。」

曜玄凰急忙上了馬車,一上去,就看到滿臉蒼白的吳欣藍,嚇了一跳,「欣藍,你沒事吧?你們現在收拾東西,是打算要去哪?皇兄呢?」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馬車上的吳欣藍跟柳嬤嬤、綠衣一時不知從何回答起。

吳欣藍揉了揉發暈的腦子,「我們打算回玉衡城,你怎麼來了?」

「皇兄派人給我消息,讓我快點趕來皇都。皇兄呢?」曜玄凰不懂,欣藍不是才回來不到兩個月,怎麼又要走了?

柳嬤嬤看小姐臉色難看得緊,主動上前插嘴,把這兩三天發生的事跟他說,「日前太子殿下回宮之後,就沒消息了。」她也很擔心太子殿下,那一天是主子沒瞧見,太子殿下那張臉色陰沉沉的,挺嚇人的。

「你為什麼要走?」曜玄凰不解地問道。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等會兒他要進宮探一下情況,皇兄該不會被軟禁在宮里了吧?

吳欣藍臉色沉了下來,「我不走,谷風又怎麼能出來?你還看不透嗎?」她醒來之後,馬上就接到太子要舉辦成人禮的消息,但是又完全聯系不到他的人,那表示什麼?有人在阻撓他,而整個辰曦能夠阻撓太子殿下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曜玄凰心里一緊,「是父皇……」她一點,他馬上就想通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發寒,同時也感到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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