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雪地上,趙梟吐去滿口雪粉,一個鯉魚打挺自雪地上站了起來,瞧見她滿臉心醉神迷,忍不住酸道︰「你那是什麼表情,那男人該不是你以前的姘夫?」
「嘴巴給我放干淨點!」雪靈花無情揮鞭,精準甩向他不干淨的昊嘴,若不是他閃得快,一張嘴恐怕早已被抽爛。
「你!」趙梟張嘴想抱怨,卻在她狠毒的注視下頓時沒了聲音,再張嘴,臉上已堆滿了討好的微笑,好聲好氣的改口「我說錯了,說錯了,應該是~一應該是舊識才對。」
雪靈花輕哼,這才收回長鞭,繼續迷戀地撫著那張俊臉。
「與其說是舊識,倒不如說他是現今江湖上唯一配得起我的男人,堂堂八方鏢局副鏢頭,人稱京城第一鏢師的蔚超恆,你竟然不認得?真是沒用,哼!」
第8章(2)
堂堂八方鏢局副鏢頭?
人稱京城第一鏢師的蔚超恆?
喬明珠莫名其妙的睜大雙眼,不禁懷疑究競是自己听錯,還是那女人說錯。
躺在雪地上的分明是藍恆怎麼會是那姓蔚的?
「八方鏢局副鏢頭、京城第一鏢師又如何了?」趙梟哼了哼,氣不過的奔到她身邊,指著人清算細項。「也不過就比我俊了「一些」、年輕了「一些」、高大了「一些」、斯文了「一些」,除了這「四些」,他哪里比得過我?也許那話兒只有我的一半--」
「住口!」雪靈花大聲斥喝,截斷男人厚顏無恥的抱怨,看似森冷的小臉,卻隱約掠過一抹嫣紅。
趙梟眼尖,發現那稍縱即逝的嬌羞,埋怨的嘴臉瞬間被笑容取代,自信滿滿的雙手插腰,將昂藏身軀挺得更直。「看來你還是很清楚的,我才是最大的。」
「閉嘴,你要是再敢廢話,當心我拔了你的舌頭!」雪靈花撂下狠話,再次對他頤指氣使。「還不快點把副鏢頭扶起來,小心別傷了他,更不準你動他一根寒毛,否則我絕不輕饒你。」她冷聲警告,對他藏在肚皮里的壞水是一清二楚。
陰謀被識破,趙梟一臉不甘心,卻也沒敢拂逆她的命令。「哼,什麼副鏢頭,裝什麼溫柔,明明都有我了……」
他一邊碎碎念,一邊扶起藍恆往樹林方向走去,沒發現喬明珠在瞧清藍恆,應該說是瞧清蔚超恆的那張臉後,整個人就像是突然被人砍了一刀,瞬間睜大雙眼,臉色變得死白。
雪靈花可沒遺漏她的表情變化,不禁饒富興味的走到她面前。
「怎麼,你與他策馬同行,難道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喬明珠壓根兒听不見她的話,就算听見了,也無法搭理她。
事實真相就像一雙看不見的手,緊緊掐住她的預子,不僅掐斷了她的聲音,更掐斷了她的呼吸。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兩個月來始終與她同行的應該是藍恆,怎麼眼前出現的卻是姓蔚的那張臉?他們究競動了什麼手腳?
她頭暈目茲,無法思考。即使方才自馬背上飛拋落地,在雪地上滾了那麼多圈,也不像此刻般惡暈,仿佛只要閉上雙眼就真的會暈了過去。
其實答案早已呼之欲出,甚里連思考都不用,只是她不願意去相信。
眼前的一男一女是牙,門歪道,半路劫人只是為了試毒,哪里需要動什麼手腳,那手腳壓根兒是藍恆自己動的,為的就是掩飾他的真面目與真實身份!
即便腦門暈眩,她仍睜大了雙眼,瞬也不瞬地瞪著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臉,不允許自己除弱逃進,非要逼自已看清楚這血林林的事實真相不可。
眼前的男人不是藍恆,不是。
因為他是蔚超恆,一直都是。
這兩個月來與她一路同行、日夜歡笑的人不是藍恆,而是易容過的蔚超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麼藍恆,什麼在下,什麼姑娘,通通都是假的。
自他們在破廟見面的那一天起,一切就是個謊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計謀,而她卻渾然不覺,還傻傻的信任他,傻傻的跟著他,甚至傻傻的愛上他……
喬明珠全身乏力的仰躺在床上,雙眼無種地看著那布滿蜘蛛網的石壁,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究競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也不在乎自己被關到了地牢里,更不在乎自己接下來會有什麼下場。
即使在連入這牢房前,那女人曾掐開她的嘴,逼她吞下幾顆不知是何種毒物的黑丸,她也無所謂了。
橫豎她是打不過那一男一女,倘若命中注定要命喪于他們兩人手中,她也怪不了誰,若真的要怪,只能怪自已有眼無珠沒看出藍恆的真面目,還一路傻傻為他心疼難過,才會失去戒備,栽了個大筋斗。
那兩人雖然不是好人,但如今她卻得感謝他們沒將她和蔚超恆關在一塊兒,否則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一路走來,她競絲毫問察覺藍恆就是蔚超恆……
先是娶了地,接著又騙了地,一路上隱藏身份不停演戲欺騙,他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報復她逃婚,所以故意戲弄她嗎?
炳鼻的酸澀伴隨著滾燙的憤怒,自內心深處翻涌而上,讓她不禁握緊了拳頭,咬緊了下唇,貝擊嵌入蒼白粉唇瞬間咬出好幾個洞,鮮血滲出,她卻沒有感覺。
她從來沒這麼氣過一個人,氣得好想將他千刀萬剛,五馬分尸,氣得好想抽掉他的筋、拆折他的骨,但無論她在腦中如何「凌虐」蔚超恆,始終無法撫平心里頭那磨人的疼。
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創了個洞,淚淚流著血,疼得她好想放聲尖叫。
他是個騙子,可惡的大騙子,她不要再想他。
然而自破廟相遇以來,他溫柔的眼神、說過的每一句話、對她的每一分關愛照顧,卻一幕幕、一聲聲不斷的在她腦中出現,不停刺痛她的心。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迷蒙水霧瞬間彌漫眼眶,接著兩串淚水活著眼角淌下,再也壓抑不住。
「明珠……」
溢滿心疼的呼喚忽然自牢籠外響起,鑽進了她的耳,侵入了她的心,讓她又是一陣椎心刺骨的疼。
瞬間她渾身一僵,迅速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起身的同對,也用力丟出手邊的竹枕,可惜竹枕過大,啪的一聲撞上牢房堅固的鐵欄桿,沒有替她催殘那張可惡的俊臉。
面對她如此窮凶極惡的模樣,牢房外的蔚超恆閃也不閃,甚至眼也不眨,依舊站在同樣的位置,憂心鐘仲的看著她。
「明珠你有沒有事?他們有設有對你怎麼樣?」
「你來做什麼,走開!」她對著他咆哮,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有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他騙了她這麼久,如今假面具都被摘了,他就該知道她絕對不會原諒他,而他竟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我不走,你必須告訴我,他們究競有沒有對你--」
咻!
蔚超恆無法將話問完,因為一顆碎石子忽然穿越牢房,以驚人的速度和力勁劃過他的臉,瞬間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傷口。
沒有假臉皮的履蓋,碎石傷的是他真正的臉皮,薄女敕臉皮綻開,瞬間淌下刺目鮮血,他卻依然動也不動,甚至沒有伸手檢查傷口,反倒是出手傷人的喬明珠震驚得全身僵硬,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躲。
他是個鏢師,是八方鏢局的副鏢頑,每個人都說他武藝精堪、超群絕倫,不可能連區區一顆小石子都躲不開,他卻故意讓她傷了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明白,漲滿胸口的憤怒設有因為傷了他而消失,反倒心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