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跑不掉 第27頁

「對,就是地牢,而你是被捉來試毒的母老虎,所以被關在這地牢等著被捉去試毒,不過你卻睡著舒適的床楊,蓋著暖呼呼的襲被,甚至還有飯菜可以吃!」細數她的罪狀,仿佛她所擁有的一切,是多麼罪不可赦的一件事。

她莫名其妙的皺眉,再次吼了回去。

「我壓根兒沒踫那些飯菜。」誰知道里頭摻了什麼,而且床榻也是他們擱在這兒的,關她什麼事。

「誰管你吃不吃,重點是你至今還沒毒發,難道就沒想過是怎麼一回事?」他埋怨的瞪著她。

她一楞,這才猛然驚覺不對。

他說得沒錯,她明明是被擄來試毒的,理當不該過得如此舒適,何況她還曾服下毒藥,就算是慢性毒也不該一點痛苦也沒有,這到底……

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趙梟恨恨地丟出答案。

「因為這一切,全是那姓蔚的為你求來的。」

她檻地一震,憂若遭雷履般全身僵硬。

「為了解開你體內的毒,讓你重獲自由,那姓蔚的竟然答應靈花的要求,娶她為妻,讓她成為蔚府少女乃女乃!不過就是個押鏢的,縱然家世還算可以,但說到底還是我最大啊,靈花到底是看上他什麼地方?」他忿忿不平的繼續叫罵,邊說還邊褪牆,強勁內力透過拳頭擊在岩牆上,競在厚實的岩牆上搖出一個又一個凹洞。

然而她無暇錯愕,只是瞳眸驟縮,一顆心就像是被他撾擊的那面牆,劇烈震晃,不斷落下虛弱的細粉,讓憤怒逐漸瓦解,怨恨逐漸崩毀。

原來這就是「承諾」?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會想「辦法」,讓她平安無事的離開這里,但是……但是她從來沒有開口求他幫忙,他何必要多此一舉!

何況他們蔚家在江湖上是名門正派,八方鏢局更是深受黑白兩道景仰信任,要是娶了邪門歪道,那麼往後如何在江湖上立威立信?

懊死,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為了她犧牲自己?

他明明就是在演戲,明明就是在笑話她,何必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哼,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趙梟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地,咬牙切擊的繼續道︰「要不是你逃婚,他也不會為了追回你跑到這兒,結果讓我的靈花狠心拋棄我,非要嫁給他不可。」

「誰說他是為了追回我,他分明是故意戲弄我、報復我!」她大聲辮駁,然而話說到一半卻忽然發覺不對。「你怎麼會知道我曾經逃婚,又怎麼知道他是為了我追到這兒,你--」

「這還用猜嗎?」他又是一聲冷哼。「那姓蔚的我雖然沒見過,不過整個江湖都知道他是個痴情種,為了一個女人整整等了九年,不知婉拒多少媒婆說親,幾個月前好不容易終于將人娶進門,誰知道那女人卻在新婚當日跑了。」

喬明珠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京城里發生的事,竟然已經傳到這邊來了,連他這種邪門歪道都知道八方鏢局的丑事。

「他心中就容得下那女人,怎麼可能會為了其他女人如此犧牲,除非你就是那逃跑的新娘,是他九年來念念不忘的摯愛女子。」他鏗鏘有力的做出結論,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記拳頭,重重打中她的心。

「才、才不是這樣!」她搖頭否認,氣勢卻是大不如前,虛弱得就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才不是這樣的……才不是這樣的……」她不斷重復,不知道究競是想說服他,還是想說服自己。

他怎麼可能是為了追回她?她用迷魂香迷昏了他,她害他丟盡了臉,毀了他們蔚家的名聲,他怎麼可能還會追回她?

何況,她壓根兒就沒听過他為了一個女人等了九年,在他上門提親前,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但是……

我沒騙你,九年前我們確實是見過面。

九年的時間不算短,畢竟當年你只有十四,忘了我也是情有可原,但你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一直等著你,明珠,我是真的想娶你。

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確實說了他們九年前見過面,確實說了他一直等著她,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真的見過?

但是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是這樣!」他聲若洪鐘,輕易的就蓋過她的反駁。「他是京城第一鏢師,卻因為你成了京城第一棄夫,顏面盡失,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笑話他,若換作是我一定早休了你,與你劃清界線,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哪還會為了報復跋山涉水、受風吹雨林,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她咬著下唇,看著他貴難的眼神,听著他每一句嘲諷的語,再也無力辮駁。

他說得沒錯,若換作她,她也不會想再看到傷害自己的人,更不可能為了那種人跋山涉水、忍受風吹雨林,所以……所以蔚超恆真的是為了追回她?易容也是怕她認出他?一切都不是報復?

她讓他顏面盡失,甚至還傷了他,他卻為了救她出去,罔顧蔚家和八方鏢局在江湖上的立場,娶個邪門歪道。

那是他們不懂你。

我倒認為你直率正義,可受得不得了。

同樣的聲嗓在耳邊回蕩,事到如今,她還能懷疑什麼?無論他是藍恆還是蔚超恆,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謊言,那都是真心的,真心的!

而她卻被怒火遮蔽了雙眼,始終不肯相信他,連他來到地牢探看她時,還對他惡言相向。

他心知肚明那是彼此的最後一面,她卻故意轉身背對他,不看也不理他。

濃濃懊悔伴隨著淚水沖上眼服,她輕輕搖頭,不斷的搖頭,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錯怪一個人,她誤會了他,更傷害了他。

「讓我出去!我要見他!」驀地,她競從床楊上一躍而起,沖到牢門前用力握緊冰冷的欄桿,往外大吼。

「不可能,除非婚禮結束,否則你是踏不出這牢房的。」趙梟嘲諷的吮著她。

「我不走,我也不要他為我犧牲,他不能娶那個女人,我要跟他說話,我要阻止他!」她心急如焚的大吼,好恨自己直到現在才省悟。

她欠他太多太多抱歉,就算道歉恐怕也無法彌補對他的傷害,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做傻事,她不是個好姑娘,她根本不值得他這樣做。

「什麼那個女人?」趙梟憤怒的自地上跳了起來,指著她大吼︰「我心愛的靈花是你可以這樣叫的嗚?」

「既然她是你心愛的女人,為什麼你還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她也吼了回去。「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誰說我不是男人了!」他也火了,吼得比她還大聲,因為酒醉而變得激動焦躁,完全失去了冷靜。

「那就讓我出去啊,我一定要阻止那場婚尋州」看出他的焦躁,她立刻使出激將法。「是男人就別像個窩囊廢,難怪你的靈花不要你,因為你根本沒有種!」

「沒有種?誰說我沒有種了?」可惡,這是他這輩子听過最狠毒但也最有效的挑畔了,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听起來還真是他媽的刺耳啊。「好,我這就讓你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阻止婚禮,不過你最好保佑在你成功阻止婚禮前,不會被靈花毒死。」他說到做到,果然立刻抽出掛在腰間的鑰匙走到牢房外,替她打開了牢門。

而她卻沒有半點喜悅,反倒只覺得沉重不安。

縱然她出手阻止了婚禮,但那女人武功高強,眼前的男人也非泛泛之輩,她真的能讓蔚超恆平安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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