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有多少女人想躍進王府飛上枝頭當鳳凰,但她又為何為了那五百兩賣身?
一想到她原先很有可能成為徐雍或是德慶的女人,傅恆便不太高興,以他對那兩個好友的了解,他們決不可能不對雨荷的美貌和琴藝動心的。
他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完全是幸運。
這讓他更想好好了解她。
「不要動手傷害她和她父親,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兩個帶回王府。」他揮揮手示意命令結束。
「遵命!」那屬下飛也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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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大太陽,坐在牛車上的雨荷揮汗如雨,幾乎要給熱暈過去。
斑大忠畢竟是勞動慣了的農人,雖仍帶病在身,但熱氣卻並未擊倒他,他一反往常被照顧者的角色,主動照料起女兒來。
「雨荷,前面有顆大樹,我們不如就過去乘涼歇息一下子好嗎?」他擔心再這麼走下去,只怕雨荷的嬌弱身子會承受不住。
牛車正緩緩駛往那棵大樹時,不料,前方卻出現一隊人馬,他們團團包圍住了雨荷父女倆。
「各位壯士,請問有何貴干?」高大忠早年在王府待遇,識得出這些人的衣著打扮應屬于王府手下,只是,他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包圍住他和雨荷,他這些年避居山東,加上容貌也有所變化,就算是榮親王府的熟人也不可能馬上識出他來,因此他心上略安,放膽大聲詢問對方來意,怕他們會對女兒不利。
「我們家王爺要請兩位回去作客。」
受了傅恆的吩咐,帶領的侍衛言詞間十分客氣,他一瞧高大忠父女的模樣,心知是絕對不必動刀動槍就可以完成這趟任務。
「我們父女倆不認得什麼王爺,壯士恐怕認錯人了。」高大忠無畏地道。
侍衛出聲確定,「老伯身邊的姑娘可是程雨荷?」
「是小女沒錯。」高大忠疑惑這名侍衛如何得知雨荷的名字。
「那就沒有錯了,王爺交代務必要請兩位回和碩王府作客。」
「和碩王府?」高大忠記憶里完全沒有這個印象,他轉身詢問臉色蒼白的雨荷,可否認識和碩王府的王爺。
雨荷時已中暑,根本就暈得說不出話來,她自知今日是逃不過王府人馬的追捕,為不想連累父親受苦,她用盡全身最後一絲氣力,勉為其難地輕輕點點頭。
下一秒鐘,她秀眉微蹙,陷入了黑暗的昏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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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睡夢中,雨荷仍逃不過那雙灼熱的眼眸,他直勾勾地盯著她,望進了她不曾輕易示人的靈魂深處,吞噬了她的心、她的人……
「唔……」
听見床上的人兒發出夢囈的細小申吟,傅恆放下手上的公牘,朝雨荷走去。
他伸手一觸她發燙的額頭,頓時皺起眉頭。怎麼她明明已服了大夫給的藥方,卻還是昏睡不醒?
「這位姑娘應是連日操勞過度,兼之中暑,才會亂了內息,要讓她多吃點滋補的東西,調養、調養身子。」
暗恆憶及大夫剛剛說過的話,以罕見的柔情輕撫著她的臉頰,指月復流連于她微啟的朱唇。她長長的烏絲正披散在他的枕上,那夜他急于輿她歡愛,不曾仔細瞧瞧她,如今細看,更發覺出她那份細致動人的可人之處。
她那麼急著逃離他。
「嗯……」
靶覺有人正輕撫著自己的臉頰,雨荷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
是那雙在她夢里糾纏她不放的墨眸!
「你……」雨荷見是他,想說話卻又使不上氣力。
「別急,來,這兒有水。」
暗恆扶起她,喂她喝水,那水猶如甘泉,一解雨荷喉間的窒礙感,她連喝了幾杯,方才歇止。
「舒服多了?」他柔聲誘哄著她。
雨荷給他摟在懷里,動也不敢亂動,她以為自己還在作夢,要不然,自己怎麼會給他抱得緊緊的。
「別踫我!」
忽而她想掙開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卻逃不開他的鉗制。
暗恆無言的挑起她的下顎,用他墨沉的眸子望進她的眼底,似乎在告訴她,他是絕對不會再放開她了,她是他要的女人。
「真的這麼討厭我?」
他在她耳畔輕輕吹氣低喃,勾動她的感官。
雨荷還來不及回話,就已叫傅恆的唇舌給撩撥了,他攫住她甜軟的芳香,不肯錯過。
倏地,他離開她的唇,一雙幽魅多情的眸子盯著她受驚羞怯的眼。
她心里掠過一絲奇特的悚栗感,不像是害怕,反倒參了幾許期盼。
「還敢說你討厭我嗎?」他從她剛剛的反應,知道她對他不是沒有感覺的,他壞壞地又想偷香。
雨荷直覺地揚起小手,卻被他給抓住了。
「嘖嘖,好倔的姑娘。」傅恆玩味不已,再次印上她的唇,熟練地教導她接納他的試探。
意識到他的侵佔,雨荷起先尚驚惶推拒,怎奈,他已成功攫取了她,她只能接受他的熱唇,癱軟在他的懷里。
許久,傅恆才氣息粗喘地放開她,他沒有忘記她的身子不舒服,還需要多加休息,她的唇已給他吻得紅腫起來,待會她爹可不會樂見女兒這副剛被他「糟蹋」過的模樣。
「留下來。」他不是請求,而是獨斷的命令。
「你不能這樣做,我有權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雖然自知氣力敵不過傅恆,但雨荷仍勇敢地開口要求要走,她想起父親,急忙詢問傅恆。
「放心,你爹沒事,我讓方總管給他安排住在外苑的客房。」傅恆已知雨荷甚為孝順,所以故意以此要脅她。
「你爹還不知道你賣身的事吧?」他推測此事與雨荷她爹的病情有關。
「不用你管。」雨荷不知他強留她父女是何居心,想來不出垂涎她美貌的下流居心。
「你若不想傷他的心,最好就乖乖安分待在王府,想想看,要是你爹知道他的黃花閨女已經……想必會十分憤怒、傷心。」
暗恆在爾虞我詐的朝廷出入已久,這種小小的權宜手段,對他而言並不陌生,輕易月兌口而出。
「你……」雨荷又羞又氣,卻教他的話給堵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寧願我去告訴你爹,說你的清白已毀在我手上?」他要脅她,他太想得到她了。
「不行……」斗大的淚珠已在雨荷的眼中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滾落,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那麼就親口答允你會留在王府。」只要她肯留下來,他有把握會得到她的心。
一想到父親要是得知自己賣身換藥可能會氣壞了身子,也會傷心她的行為,雨荷心里頗有一番天人交戰。
眼前這個狂妄的王爺,看來是不會讓她走了。
「我……會留下來……」雨荷以一種極不確定的口吻道,她的心里為自己飄零的命運暗自感傷,「我可以去見我爹了嗎?」
「最好還是先不要去。」
暗恆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猶自紅腫的朱唇。
「啊?」雨荷還不懂他的意思,但他卻以食指輕摩她的朱唇,害她的心跳又加速了不知幾拍。
「你的唇會泄露出我們之間的關系。」他點醒天真的她,然後又快速地在她額上印下一記吻,「你還是先待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會兒,待會我再派人帶你爹過來,嗯?」
雨荷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沉默地讓他放下她,再度和衣躺回床上,緊緊閉上雙眼,不願去看他。
但她的心里卻始終揮不開他惱人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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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荷,你醒了?」
自被「請」進和碩王府,又硬生生和女兒分開後,高大忠忐忑不安的心沒一刻得閑,不斷地思索父女倆是否不經意間得罪了王府里的人,否則,那隊侍衛怎麼會指名「請」他們父女倆進王府呢?還是只沖著雨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