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久違了!"唐雲紗巧笑倩兮地注視著唐靖的苦瓜臉。原來他是女乃娘的孫子,無怪乎她對他總覺得格外親切。
"沁兒,快些扶我一把,我要昏倒了。"唐靖向同胞妹妹求援。生平第一個讓他嘗到中箭落馬打擊的女子正精神奕奕地向他問好,這比作噩夢還糟!
"別理我哥,我叫唐沁。上回匆匆忙忙,忘了問你的姓名。"唐沁將唐靖推向一旁,移至唐雲紗面前自我介紹。
"我叫唐雲紗。"她對這個看似古靈精怪的女孩頗有好感。
唐沁杏眼圓睜,驚呼道︰"你就是女乃女乃口中的雲姊姊?"
"就是啊!有一次我偷偷爬樹,結果從高處跌了下來,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那時守在我身邊的女乃女乃見我無聊,便把你小時候的糗事全說給我听了,還說我和你一樣皮。"唐沁的雙眸閃閃發亮,似是找到臭味相投的友伴般興奮。
唐雲紗暗自哀嚎,她的糗事還有一籮筐呢!女乃娘該不會把它當睡前故事,全講了吧?她用眼神詢問女乃娘,對方點點頭。
"女乃女乃說──"唐沁意猶未盡地想將她所知的全盤托出。
"別說了!"要不然她可能要挖個地洞鑽了!
"為什麼別說?我好奇得很。"帶著笑意的渾厚嗓音突地出現,是任昊玥。
摟過妻子的柳腰,直視她的美眸。"我很想多多了解我的妻子。"不理在場人士的愕然,他快速地在唐雲紗的嘴角啄一下。
祖孫三人頗有默契地同時把視線移開。
"沁兒,你說雲紗小時候如何?"以他的經驗,小時候的唐雲紗確是個活潑好動,一刻不得問的惹禍精。
"她──"
"啊!你忙完了嗎?要不要我的幫忙?"唐雲紗試圖將話題轉移,可是任昊玥偏不上當。
"別插嘴!讓沁兒講完,滿足一下為夫的好奇心。"他懲罰似的又偷了一個香。
障礙鏟除後,唐沁開始說著︰"女乃女乃說,有一年的夏季,天氣特別炎熱,雲姊姊怕家里的動物中暑,居然把她們的手全剃了,不光是狗,連家里的雞鴨,都無一幸免。結果被她娘罰不準吃晚飯,女乃女乃還偷偷的端食物給她吃。"
"你真的這麼做?"他問著已將頭顱埋在他胸前,害羞得無以復加的妻子。感受到她給予的肯定答案,再也忍不住,讓堆到嘴邊的笑意流瀉而出,縱情大笑。
"你笑夠了沒?"她自他的胸膛抬頭,沒好氣地問。
"夠了!"但仍這副強忍的模樣。
"不理你們了!"她跺跺腳,轉身就走。
"失陪了!"他的愛妻好像生氣了,他得去安撫她!
☆☆☆
"真的生氣了?"任昊玥逗著板著一張俏臉的娘子。
唐雲紗橫了他一眼,再次背對他,任他唱著獨腳戲,誰叫他要取笑她,還……笑得那般囂張。
"為夫的跟你道歉,好不好?你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她的紅唇嘟得更高,還是不作聲。
在他面前她不再刻意隱藏真性情,仿佛回到了往日,她恣意地向他撒嬌、耍性子,而他總是包容多于責備。
不回首從前,也不談論未來,只要感受現在。不計較誰愛誰多,誰愛誰久,只要曾經相愛過就夠了,如同她的娘親,付出了就絕不後悔,即使無法長相左右,這些回憶就足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唯一的遺憾是──她不能孕育他的骨肉。因為沒把握這樣的生活能過多久,她不可能和昊玥在這兒生活一輩子,將來回宮後,他有的何止三妻四妾,眾多女人中一定有不少人肯為他生孩子,少她或多她一個,無關緊要。他應該不會介意才是!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任昊玥敏感地察覺到她的心情轉沈。"怎麼了?"突然愁眉苦臉,害他的心揪了一下。
她神色黯然地搖搖頭,不發一語投向他的懷抱,清妍的臉蛋埋在他的胸膛。"我們什麼時候回宮?"她的聲音悶悶的。
"住這里不好嗎?為什麼突然提回宮的事?"他撫著她如瀑的黑發,冷酷的俊逸臉孔滿是柔情,輕聲問道。
"我們不能一直住在重生村。"她猛地抬頭,燦眸對上黑瞳。
"只要你願意,我們當然可以!"他願意舍掉那些與生俱來的尊貴,只要有她陪著他。
"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他怎可有這種想法!"你是昊天哥唯一的手足,你有責任幫他治理風馳國。"
他沉下臉,說來說去,就是為了昊天。
"我們回去好不好?"她已經五天沒回宮了,她怕昊天哥會擔心。
他僵著身子,好半晌不吭聲。
"昊玥,如果你暫時不想回去的話,我自個兒先走。"回去報平安。
"趕著回去會情郎嗎?"他知道這話很傷人,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出口後即懊惱不已。
"誰啊?"她又被他搞糊涂了!
和他裝傻?!任昊玥一氣之下,顧不得那麼多,惡聲惡氣地回道!"張兆豐。"說完,換他背對她,猶自生著悶氣。
他……在吃醋嗎?她掩嘴偷笑,無可奈何地注視他孩子氣的舉止。
她自身後環抱他的腰。"你這醋吃得莫名其妙,我覺得好冤枉!"臉頰貼著他寬闊的背。
"你是說我無理取鬧?"他一把掐住她的雙臂,將她拉向他。
"是啊!"她老實地回道,美眸盛滿笑意。
"你……"他臉黑了一半,氣得說不出話。
"本來就是你不好,都嫁給你了,還懷疑這,懷疑那的。擺明就是不相信我嘛!"她佯裝生氣,逕自轉身離開。
任昊玥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旋即追了上去。
"又生氣了?"扳過她的肩,卻見她嘴角噙著笑,靈眸閃著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你耍我?"換他要發飆。
她朝他擠眉弄眼,扮個鬼臉,然後一溜煙似地跑開。
這樣的距離應該安全了!她停下回身,招著手向他挑釁。"不服氣來捉我啊!"
耙不知死活地捋虎須,他會讓她"很好看",他以餓虎撲羊的狠勁追了上去。
瞧他發狠猛追的模樣,她……似乎把安全距離算得太短了些。
☆☆☆
"還沒有消息嗎?"任昊天憂心地詢問著剛從祁南山搜尋回來的士兵們。
雲紗失蹤三天了!回報的士兵說發現了她留下的記號,可是半途就斷了,且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
"昊玥呢?"他也有好些天沒看見他。
"啟稟王,昊玥王爺三天前離宮,就沒回來過。"
是嗎?莫非他比他早一步得知雲紗失蹤的消息,所以出宮去找尋了?
"王,昊玥王爺回來了!"殿外有人喊道。
雲紗找著了嗎?否則他怎麼肯回宮?頎長的身影急速向外移動。
咦!孑然一身,沒見到他預期中的佳人。
"雲紗呢?"任昊天不解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他回答的口氣有點沖,像是嘔氣,引發任昊天的高度懷疑。
他挑高一邊劍眉,狐疑地問︰"你不知道?"回答得太急切,怎麼看都很可疑。"該不會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吧?"昊玥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胡扯!"任昊玥別過臉,不敢望向兄長若有所思的銳利眸光。要不是雲紗懇求他回宮晃晃,免得昊天擔心,他寧願窩在重生村享受兩人的甜蜜。
"你在偷笑!"而且目光柔得溺死人。這更令他肯定自己的猜測,在這三天,雲紗八成和昊玥在一起。普天之下,只有雲紗能將昊玥這塊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有嗎?"任昊玥模模下巴,每想到雲紗,他就會不自覺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