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料中了吧?"任昊天挑眉。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但我畢竟沒有付諸行動。"替他把見底的瓷杯注滿茶。
"以後也不會嗎?"若她心中還存著對昊玥的眷戀,一旦昊玥的所作所為超過她能忍受的範圍,他們恐怕會永遠失去她!
"世事無絕對,我無法承諾什麼。"她只是想掙月兌枷鎖,讓自己活得自在些。
"無妨。我尊重你的決定。"如果雲紗真想走,誰也欄不住。
"我愛昊玥,很愛很愛他……"她頭一回坦承對任昊玥的情感,清妍的臉蛋寫著心醉愛戀。"卻無法要求昊玥只愛我一個人,既然他不能為我一個人獨有,只有放棄了。"清澄大眼漾著盈盈水波,語氣難掩艱澀。
"為什麼不把這些話告訴昊玥?"
"一個要風有風,要雨得雨的人中之龍,只知道操縱他人的喜怒哀樂,他不會了解的。"
"為什麼我有種指桑罵槐的感覺?"
唐雲紗輕笑一聲。"我可沒指名道姓。"
"想必是心照不宣嘍?!"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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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少主。"
"是張將軍啊!有事稟報嗎?"偌大的議事廳在開完會後,一干人已陸陸續續離開,現在只剩他、昊玥和張將軍。
"呃……是這樣的,老夫有一年方十八的小兒──兆豐,前些日子老夫準備請媒婆幫他挑一門媳婦時,他卻不從,在老夫的追問下,他才勉為其難地告訴老夫,他已有心上人了。"
"那很好啊!是哪家的姑娘?要我幫他提親嗎?我很樂意!"任昊天笑著問。君子有成人之美。
"是……是唐姑娘。"他有些難以敢齒。
任昊天微愕,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雲紗?"喔!他幾乎可以感覺到昊玥的灼人視線要在他的背部燒出兩個窟窿。
"是的。"
任昊天撫著額際。"你先回去吧!這事讓我考慮考慮。"他的神經正一陣陣地抽動著,大禍臨頭了!
張將軍依言退下。
"你怎麼說?"任昊玥凍結的語句刺進任昊天的耳際,黑眸閃著凶猛的寒光。
他不允許別人覬覦他的東西。
"這也算是一段不錯的姻緣,嫁入將軍府,雲紗並不吃虧,更何況張兆豐的前途可議。"
"我不準!她只能是我的,誰都不能奪走。"他狂妄地宣布。
"她是嗎?你可問過她?昊玥,雲紗是個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漠視她的意願,把喜厭恣意地加在她的身上,一味地要她以你為天。"任昊天苦口婆心地勸道。"雲紗向我承認她愛你,可是她無法和你在一起。"任昊天把雲紗對他說的話簡短地對任昊玥說了。
"無法和我在一起?那她就能踉那個姓張的小子嗎?"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持續加溫的沸騰在血管中奔竄焚燒。
"張兆豐至少肯給她個名正言順的地位,你呢?你又把她擺在哪兒?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弄對象?"任昊天俊臉布滿嘲諷。
"她不是。"她是唯一他想珍惜呵護一輩子的寶貝。
"那你娶她啊!"若他真的重視她,這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辦不到!"他急速否決。對女人的偏見根深柢固地植在腦海內,他想說服自己雲紗和後宮那些善用心機的女人不同,但又害怕……萬一她的不同只是一種手段,那麼……他的心是否承受得住這樣的發展?他拒絕再想。
他的答案令任昊天劍眉倒豎。"你預備拿她怎麼辦?不願娶她亦不願別人得到她。"記憶中的昊玥不該是如此自私的人!
任昊玥深吸一口氣。"如果她願意,可以是愛人,是侍妾,但不是妻子。"這輩子他沒打算要娶妻,名分無法局限住他,也深覺沒這個必要。
任昊天咬牙切齒,利眸噴出噬人的火焰。"你真是令人生氣!不過,雲紗說錯了一件事,不是她配不起你,而是你配不起她。"
任昊玥默不作聲。
任昊天憤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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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願意,可以是愛人,是侍妾,但不是妻子……
雲紗背抵著圓柱,痛苦難當地閉上雙眼,心寒的顫抖自體內蔓延到四肢,即使早已明白不可能成為他的妻,但由他口中講出的事實依舊傷人,狠狠凌遲著她的心。
這些日子建築的堅強竟如此不堪一擊,輕易地被他的一句話擊潰,止不住的淚珠一滴滴奪眶而出,突地抬頭正好望進任昊天關懷的眼神,她激動地撲進他懷中,放縱自己傾瀉情緒。
"你們在做什麼?"狂囂的怒吼,伴隨著粗暴的舉動將倚偎的兩人扯離。
梨花帶淚的嬌顏有著惹人憐惜的脆弱,卻引爆了任昊玥前所未有的怒焰,嫉妒焚毀了他的理智,讓他口不擇言道︰"原來你是這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我是瞎了眼才會把你當作寶。"先有張兆豐,後有他敬愛的兄長。她可真行啊!
"昊玥,你太過分了!快向雲紗道歉!"任昊天用難得的嚴厲語氣對任昊玥說話。
任昊玥聞言,更加用力鉗緊她的手腕,嘲諷地說︰"讓我們兄弟為你反目,你很得意是嗎?"明明很想把她擁入懷中珍惜安慰,這份憐惜卻在乍見她和昊天的親密時,全化為無端的怒火,理不清心中糾結難解的情緒,他選擇了最糟的發泄方法──傷害她。
雲紗像尊女圭女圭般,面無表情,木然地說︰"如果這麼想可以讓你高興的話,隨君所願。"她不在乎了!他殘忍的犀利在兩人之間劃下無法跨越的鴻溝,沒有橋梁的界線。
"你是什麼意思?"清冷的臉龐瞧不出任何的思緒端倪,他模不著她的想法,漸漸感覺到她的刻意疏遠,失去她的恐懼慢慢襲上心頭。唐雲紗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論地位,你是主,我是僕,忤逆你是我的不該。但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是,所以,公事之外,我沒有必要向你澄清我的一言一行。"視線由他驚愕的眼移至扣住她的鐵腕。"請你放開我,昊玥少主。"她義正辭嚴地要求道。
"你……"任昊玥被她冷漠的一席話堵得啞口無言,不覺加重了手的力道。
"昊玥,快放開,你會弄傷她的。"
任昊天的急切提醒他正做著傷害她的舉動,連忙放開她,但雪白的皓腕已浮上清晰可見紅腫瘀青的指痕。
唐雲紗冷凝的臉上沒有表情,因為和心中的傷痛比起來,手上的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微不足道。
他總是在傷害她;而她,永遠是被傷害且學不乖的那一方;但是這次,她將扭轉頹勢,不再處于挨打的狀況。
她將心中的猶豫化為肯定,決定將束之高閣的計劃貫徹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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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狠得下心一走了之?連聲招呼都不打?"
唐雲紗抬頭看著擋住她去路的挺拔身軀,愕然發現任昊天的肩上同她一樣背了個包袱。
"昊天哥,你……你這是做什麼?"該不是要和她一同出走吧?
"陪你浪跡天涯啊!"他眉目含笑,答得理所當然。
天哪!他可是風馳國未來的君王吶,豈能說走就走!要是朝陽宮的人發現看丟了主子,怕不自殺謝罪!
"你這麼一走,會害死一群人的。"她提醒他。
任昊天聳聳肩,無所謂地說︰"我已經留書了,他們要想不開我也沒辦法。"屆時他已遠在天涯,眼不見為淨了!
"昊天哥……"唐雲紗面有難色地喚道,想勸他打消念頭。他是儲君,身系千萬人民的期許,不能有絲毫的差池閃失。
"不讓我跟,那你也別想踏出皇宮一步。"任昊天耍賴,眸中是不容改變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