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珊彤望著他懇求的眼眸,心里隱隱的被撼動了,私心正大聲的鼓勵著給他一次機會,而傳統道德卻在某個小角落微弱地說著不可以……
最後,自私戰勝了傳統道德,她想任性這麼一回!
你骨子里一定是個邪惡的女人!被司瑞澤擁在懷中呵護著的她,心里微微的升起了這麼一個指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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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給司瑞澤追求她的機會後,接下來的日子,是一連串的驚喜又窩心降臨。
每一天,司瑞澤總會在她下班前十分鐘到達工作室接送她;而加班的日子,司瑞澤也總會耐心的陪在她的身邊,坐在一旁,安靜的畫著他想畫的一切,而他的畫作絕大部分都是珊彤的一顰一笑。每回有人問起,或者是有人取笑,他總是淡淡的說︰「我覺得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就是珊彤臉上的笑。」
輕淡的一句,卻表明了他心中對珊彤無限的依戀。
今天依舊是珊彤加班的日子,司瑞澤還是一如以往,拿了支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珊彤的周圍畫著畫。
每次眸光交會,總會讓珊彤又羞又怯。
「澤,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趁四下無人的時候,珊彤嬌嗔的對他撒嬌。
司瑞澤則是趁此機會在她頰邊偷了個香,「誰教你長得如此秀色可餐,讓我不?炊疾恍小!?
「貧嘴!」面對他的款款深情,珊彤頓時有種被迷醉了的感覺,也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方陣孝這三個字竟漸漸從她腦海中慢慢的淡忘,很久不再想起了。
終于完成了工作。
「對了,還記得上回那位劉先生嗎?」珊彤順手將所有文具掃進抽屜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了頭問他。
「還記得,他還是不死心嗎?」
「沒錯,他不但希望能買你的畫,還希望能將你從雷宇那兒挖到他名下的公司去,听說,他和雷經理他們談判未果,吵得不可開交呢!」
這個消息是早上小余告訴她的,處在這爾虞我詐的商界中,本來就是大小動作不斷,實在不足為奇。不過,瞧劉先生這回執著的模樣,大有不得手就不罷手的氣勢。珊彤現在慶幸當初並沒有說服司瑞澤賣畫給他,才得以幸免于這場紛爭。
珊彤望著專心一意幫著她收拾東西的那雙縴細的大手,著實奇怪他的手指到底有何種魅力,直教人如痴如狂?
「澤,你從小時候就很喜歡畫畫嗎?」
他想了一下,點點頭,「似乎是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拿著畫筆。」
司瑞澤細訴他的過去,從小身為畫壇奇葩的他,並沒有權利享受太多童年,也因此,養成了他早熟而陰鷙的個性。
「珊彤,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浪漫?」
「啥?」她愣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問?」
「剛剛我去上廁所時听來的,幾位你的男同事圍在一起討論我們,他們一致認為我們之間看起來像老夫老妻,完全沒有熱戀情侶的感覺——」
珊彤愣愣的望著他,腦中突然的閃過一個影像——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對小孩很開心的跑著跳著,而她,正一臉甜蜜的窩在他的懷里,看著眼前幸福的一幕……
司瑞澤發覺到她的閃神,傻傻的,有種小女兒的憨態,他輕笑了一下,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彤,你在想什麼?這個表情好可愛喔!」
「沒、沒什麼!」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她方才所想的一幕,在什麼事情都還沒成定論的時候。
她嬌嗔的捶打了他一下,然後撒嬌的倚進他的懷里,倏然,原來亮燦燦的燈光忽然一暗,嚇得她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一回事?
偌大的空間只剩司瑞澤和珊彤兩人,其他同事早就下班離開,沒了空調的室內,頓時讓珊彤覺得呼吸困難。
她無助的落下淚,緊緊揪著他的衣擺不放。
「彤,你怎麼了?」听見她的啜泣聲,司瑞澤忙不迭的將她摟進懷里。
「澤!我好怕,我好怕黑——」打從記憶深處竄上來的恐懼,深深的揪緊了她的心,不顧矜持的,她直接躲入司瑞澤溫柔的懷中,祈求一點安慰,「澤,快想辦法,我要燈光,我真的好怕!」
「乖,別怕,有我在這。」他低柔的嗓音奇異的撫慰著她的恐慌,他摟緊了她,試圖在黑暗中模索出一絲光亮。
大樓里通常都有輔助照明設備,只是得想辦法打開開關,但前提是,要他模得到出路才可以。
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他一步一步的走過珊彤和小余專屬的辦公室,往外頭幾名員工的位子上走去。
他今天曾在廁所里見到一群人圍在那里抽煙,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可以在他們的桌上或抽屜里找到打火機。
珊彤的手臂不小心拂到一個椅子的手把,她不由自主的大聲驚呼著︰「澤,有東西在模我,有東西!」
「別怕,乖!」司瑞澤摟住在他懷里不停哭泣的珊彤,往她身邊的「東西」一模,原來是把椅子,他吻著珊彤淚濕的面頰,細聲的在她耳邊呢喃,「別怕,不過就是把椅子。來,你自己模模看!」
「不要,我不要!」珊彤猛力的搖著頭,拼命的想掙月兌他所握住的手,猛然一模,她尖叫一聲,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真的是一張椅子的把手,神情一松,她頹然的哭倒在司瑞澤的懷中。
「你真的很怕黑!」
「嗯!澤,求你,趕快變一些燈光出來,我快受不了了!」
「嗯,找到了!」黝黑的室內燃起一點火光,司瑞澤手里拿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打火機,湊到珊彤的面前,卻發現她驚得滿臉蒼白。
他扶著她走近窗邊,拉開一扇窗,外頭點點星光映入,夜風吹走了室內的窒悶感。
「好一點了吧!」他安撫的拍拍珊彤的肩膀,體貼的讓她握著那微弱的火光,「彤,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輔助照明設備?」
「在廁所前,應該有一把才對!」珊彤拭干自己的眼淚,在司瑞澤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她又急忙拉住他,「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要去拿照明設備呀!總不能就這樣窩在這兒過一夜吧!」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你離開!」珊彤怕死了一個人待在黑暗處,小時候被丟棄的回憶,還深印在她腦海里,她緊揪著他的衣擺,堅持著不願放手。
司瑞澤看了她一眼,「好,我不走就是了,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別哭了。」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倚在司瑞澤的懷里,珊彤佯裝堅強的對他說著,「我平常不會這麼歇斯底里的,只是,我真的太怕黑了!」
「沒關系,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他拍拍珊彤粉女敕的頰,在她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皮上印下一吻,「還好我今天有過來,不然,還真不敢想像你會被嚇得多嚴重!」
「是呀!今天若不是有你在這,我鐵定會崩潰的!」珊彤吸吸鼻子,害羞的向他道謝。突然間,沉默在他們之間流竄,她靜靜的感受著他令人心安的味道和體溫,不知怎麼搞的,她就是好想跟他傾吐一切。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怕黑嗎?」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司瑞澤望著她,並不強求她一定要對自己坦白。
他當然想知道有關珊彤的一切,但前提是得在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瞧她對「黑暗」如此的又驚又懼,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有可能是讓她連想都覺得恐懼的事。
他輕輕的握著珊彤的小手,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如果說出來會讓你覺得痛苦,那麼,你不用說也沒關系,只要知道我會好好保護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