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作為一個殺手界的紅人,作為一個為非作歹的霸後!她絕對不會再退縮了。
面對著森冷的大門,她終于勇敢地提起右腳,重重地、迅速地、用力地、敏捷地——躲到殷洛背後去!
「你干什麼?」花應然歪著頭看著緊揪著殷洛衣角不放的南宮琉璃,「你該不會是……害怕了?」
這句話立即狠狠地打擊到她至高無上的自尊心,飛速激起了她的萬丈傲氣!
她馬上從殷洛身後跳出,「啐,誰說我害怕了!神經。」而後,將仍發著抖的雙手緊緊貼在銹跡縱橫的城門上,咬緊牙關,閉上雙眼,鼓起勇氣地奮力一推——
「 啷。」城門應聲而開。
「哇叫、璃璃,你好厲害哦。力氣這麼大,居然把鐵門都震開了。」花應然嘖嘖稱奇。
「白痴!」她沒好氣地解釋,「這城門管家根本就沒有關啦。」
—行人關上沉重的城門,緩緩進入僅有零星火光的堡內,堡內的牆壁已剝落了大量彩漆,但由美侖美奐的布置和格局仍能看得出它往昔的輝煌及盛大。
著了迷般,她舉著火把照明,忘情地欣賞著堡內所有精致華麗的擺設,似有若無的熟悉感不斷涌上心頭,她竟近似于懷念般在堡內來回游走,流連不已。
視線內突然出現了一樽水晶瓶,在火把光中燦亮地燃燒著光輝,美麗得教人難以逼視,她用力甩了甩頭,總覺得好像曾在哪兒見過,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歡上它!真的好美麗,她失神地伸手撫模它……
「住手!」
伴隨著這道陰沉的男音的,還有一只及時攫住她的冰冷的手,她不悅地轉過頭剛想開罵,眼前卻赫然出現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兩只眼空洞虛無地緊盯著她。
在短暫地呆愣之後,一陣震天價響的淒厲尖叫由她口中逸出。
「啊!有鬼呀——」
——*#*——
「對不起呀,我不知道……原來你就是管家。」她歉意地道,「對于剛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老管家了無生氣的聲音慢慢飄起,「是我招待不周,今晚下雷雨,所以堡內斷了電,真是抱歉。」
「哪里,哪里。」
「噢,對了。」花應然趴在黑色真皮沙發上支著額,長長的黑發在肩部以下微卷起層層波浪,銀色的發尾披灑在黑色中,形成一黑一白的鮮明對比,強烈地散發著他慣有的干淨、無辜的味道。「為什麼這座城堡……取名為Devil?」
「是啊!」南宮琉璃附和,「為什麼取這麼不祥的名字?」
一向淡漠的殷洛也反常地等待起答案。
「這件事……」老管家沉吟,「大概要從一百多年前說起,一百多年前,這里是一片繁華的土地,這里的人民大都與世無爭地在這生活著。擁有這大片土地的是我們的城主,他是一位上流社會的貴族,爵位很高,他只有一個獨生女兒,他非常地疼寵她……那位小姐也長得很美、很高傲、耀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愛上一位天天送玫瑰花給她的漂亮少年,只是那少年畢竟是一介平民……那位少年最後是死在送玫瑰給公主的途中,他是被堡內的車夫在路口給輾死的……從此她就病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里身著盛裝,打扮得非常漂亮,說是要等那位少年回來……這樣一年過了一年,她年年都待在那等他,最後她終身不嫁,在堡內孤獨終老……」
「故事並沒有就這樣結束,」他毫無高低起伏的聲音繼續飄起,「在她死了之後,每到玫瑰花開的時節,每天夜里在堡內,總有人看見在漫天星光下,一大片火紅的玫瑰叢中有位身著盛裝的美麗少女坐在那等待……漸漸地,在民間就相繼謠傳著堡內出現了公主的幽靈,紛紛恐懼地搬遷別處,久而久之,外人就把這稱做惡魔之堡。許多年以後,連我們自己也忘了城堡原先名字,便也順理成章地稱它——Devil城堡!只是公主……已不再出現。」
「哇!」花應然陶醉地雙手捧著臉頰,「好浪漫悲苦的故事啊!」
「浪漫?」南宮琉璃冷嗤,「我可不認為一個人的後半輩子都在自責與等待中度過,有什麼好浪漫的!」
「可是真的很浪漫嘛!」
花應然反駁道。
「就算是……」她揮去心中突來的莫名感傷,「也只是那種最苦痛的浪漫。」
「苦痛的浪漫。」殷洛細細咀嚼著這句話,真貼切的形容詞……
「管家。」花應然突然興致勃勃地扯著老管家的袖子,「玫瑰現在還有沒有開啊。」
「玫瑰花開的季節早過了,」殷洛好心地提醒,「現在是冬天。」
他詛喪地「哦」了一聲。
「哎!你真是笨吶!」她深以與此人同行為恥,「不過……你很特別。」
「真的?」花應然立刻心花怒放,算他有眼光!
「是啊!」她瞟了他一眼,「特別笨啦。」
「你……」
「各位,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陰冷的聲音飄來,老管家舉著火把走上台階,「我領你們到各自的寢室休息,隨我來。」
一行人也跟著上了樓梯,木制的階梯每走一步,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一片寂靜黑暗中顯得格外恐怖。
直到這時,她的恐懼感才姍姍來遲,她小心翼翼地問老管家︰「那個,公主的幽靈是不是……真的有出現過?」
「當然,」老管家陰沉地透出懷念,「在我小時候曾經在玫瑰花房中見過她,她長得真的很美,月光朦朦朧朧地透過她的身體,照在一整片火紅的玫瑰上,一雙冰藍的眸子完全沒有人氣地望著遠方……虛無飄緲的表情只要看見她一次,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
「嗚……是,是嗎?」怪令人發毛的,她不想再听到有關于這類東東的話題,轉移陣地,她挽住殷洛的手,「管家,你不用安排我的住房了,今晚我跟他睡,呵呵!」
「為什麼?」殷洛低頭看向被她霸佔的手臂。
她選擇暫時性失聰,忽略這句話,兀自轉頭問管家,「哦……我們的行李箱放在哪里?我先帶過去吧!」企圖蒙混過關,搞什麼!這麼丟臉的原因怎麼能說?
「行李箱放在二樓玄關處。」老管家冷冷的聲音又飄起。
「二樓啊……現在剛好是,我們一起去吧。」她依然死拽著他的手不放。
任由她將袖子扯得皺巴巴的,他漠然的眼瞳只停駐在她身上,不再言語。若是她不想說,就算了吧?與她相比,答案並不重要。
第七章
睡至半夜,殷洛無意地一翻聲,卻發覺身畔的人兒已不知去向,他驚得坐起,掀開被子步下床,起身尋他……
隱約听見從浴室傳來乒乒乓乓的踫撞聲,該不會是有小偷吧!他小心地模到浴室門邊,抓住把手,在心中默念一二三之後,豁然打開了浴門……
在浴室的強光下,他愣愣地盯著南宮琉璃渾身上下只套了一件松垮垮的火紅浴袍,露出一截香肩,一條修長的美腳從浴袍中露出,踩在馬桶蓋上,高高地卷起袖子,昂起頭,一只手扶在鏡面上,另一手撐在腰間,挺起胸,一雙眼死盯著鏡子猛瞧……
她轉過頭,發現一臉呆愣的他,仍無一絲自覺地向他招招手,「雨停了,剛剛又有電來了,嗯,你要洗澡嗎?」
「不……咳咳,不用了。」他清了清嗓子,耳根子迅建紅得像火燒般,「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