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男人,明明已經將軟弱的內心表露出來,卻還企圖找借口掩飾,把所有的過錯推給對方。
「你可以出國,但是請你在出國前自己找機會告訴可樂你的想法。另外,警告你最好找個我不在場的時候跟可樂談,要不我可能會說些落阱下石的話,把你當敗類一樣的討伐!」我起身離開,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
第八章
心情惡劣到極點,想找個人好好的討論一下林明達的行為,一起大罵他一場,而最好的人選就是大鉦。
打了大鉦家里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機器留言聲。「我是關大鉦,現在正在醫院,有事找我請打辦公室電話。」
現在非醫院門診時間,他到醫院做什麼?懶得想,反正到醫院一看就真相大白了。我的腦袋別用在這種小事上面,還是留著等一下想最惡毒的話罵一罵那個林明達比較痛快。
早就是老馬識途了,我大搖大擺的朝牙科診療室前進,有幾個工作人員和我打招呼,我也習慣性的客氣回應。
原本應該很明亮的診療室只打開一盞燈,由窗外看去,有幾個人影在里面晃動,看起來有點詭譎。
大鉦在里面嗎?里面到底有幾個人?為什麼不把燈打開?我的腦中浮現一些疑問,原先篤定的腳步變得遲疑。
我站到診療室門口,還沒決定要不要走進去,大鉦的聲音卻已經傳到我耳里。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他的聲音沉沉的。
「過去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把阿玉當作什麼!」另一個女人聲音顯得有些激動,不過听得出她正特意的壓低音量。
「我只把她當作同事。」
「同事?你真說得出口,她為了你去墮胎,你卻只把她當作同事!」
听到這里,我的五髒六腑仿佛被重捶了一大下。
大鉦沒有回答女人的話,于是女人繼續說道︰「沒話說了嗎?你一定沒有想到我會知道這件事情吧!」
「是阿玉說的?」大鉦的語氣有些無力。
「沒錯!是阿玉親口承認的,她還一直求我不要說出來,怕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但是我實在忍不了這口氣。阿玉是我最好的姐妹,今天你要是不對她負責任,我拼了命也要把這件事情告到院長那里去,看你怎麼在醫院待下去!」
「你別說出去,這件事情我會找阿玉談一談。」大鉦說道。
「你也會怕名譽受損?要我別說出去很簡單,只要你別再讓阿玉傷心。」
「我不怕自己的名譽受損,而是怕阿玉受傷害,她是個女孩子。」
「好!听到這句話,算你還有良心,希望你的決定不會令我失望,別逼我把那件事情說出去。」女人帶著些許威脅的口吻。
說完,女人踫的一聲推開診療室的木門,我連躲都來不及躲,整個人暴露在她眼中。
她的眼神由看到我第一眼時的驚訝漸漸轉為得意的奸笑。
我了解她笑容中的意思,大概覺得我出現的正是時候,正好把她和大鉦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听了進去。
「狐狸精,這下你該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了吧!」她說道,然後走開。
我見過這個女人,她曾經出現在花店,扯著喉嚨大罵我是狐狸精、不要臉的三個瘋女人其中之-。
沒有余力去應對女人的訕罵,剛才听到的對話的確讓我大受刺激。
墮眙?!那個阿玉為了大鉦墮胎?直覺告訴我不可能,大鉦不是這樣的人!而且那三個女人瘋癲的話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她們的話根本不能采信。但是大鉦剛才沒有否認……他為什麼不否認呢?難不成真有其事?!
就算有好了,那又怎麼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現在他對我好就夠了,就夠了……嗎?我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證實卻又沒有勇氣。
「禾禾?!」大鉦終于發現我站在門口,朝我走了過來。他臉色不太好,看得出他有煩惱。「你來多久了?」
「不久。」我說道。在心里決定,要是他此時向我坦白的話,就算剛才听到的事情是真有其事,我也不在乎了;要是他什麼都不說……我……「那就好。」他呼了口氣,像是因為我的回答而放心了不少。
我很難過,仍裝出笑臉。
「我走了,晚上去找你,有話對你說。」
就算要談分手,也要找個清幽的好環境,醫院這個地方怎麼說也不適合談判。
「好。我做拿手的咖哩雞飯等你來。」他也笑道‧離開醫院之後,我也沒回花店。反正我已經當了這麼久的乖孩子,沒有偷懶、不開小差,到哪里都不忘知會可樂一聲,現在總有資格任性一次吧。
何況回到花店看到可樂,會令我想起可樂和林明達之間的問題,又是一筆感情的爛帳。
說來真巧,我和可樂幾乎是同時開始新戀情,現在又要同時結束;相信經歷這、一次愛情的失足之後,對于我們兩個的友情會有更進一步的幫助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街上閑晃了一下午,想著要用最和平、最灑月兌的方式和大鉦說再見,並且在心里排練無數次。
幻想著他會哭著求我不要離開,這讓我得到很大的滿足,有個男人為我哭泣!
我一直拖到快八點鐘才到大鉦家門口。平時六點鐘就喊餓的我,今天居然一點食欲都沒有。
大鉦站在門口張望,很著急似的,一看到我才露出笑容。
「禾禾,你去了哪里?打電話到花店又沒有人接。」
「我沒回去。」我簡單回答,便走進大鉦的屋子。
「餓了吧,給我幾分鐘,我去把咖哩溫熱,馬上可以開飯。」他朝我眨眨眼,今天的他看起來特別活潑。
我站在客廳里,突然想到幾個月前,大鉦在這個屋子里給了我一個最棒的懷抱。
大鉦準備好了一切,喊我用餐。「禾禾,開動嘍!」
我沒有動。
喊了幾聲沒動靜,大鉦終于走回客廳。
「禾禾,你怎麼了?」
回憶使我心軟。明明作了一個下午的心理建設,不斷的告訴自己甩掉這個不老實的男人,現在卻又想給他一個機會。
「今天中午,我听到你和那個護士說的話。」我維持著笑容,等著看大鉦的表情。
大鉦怔了一怔,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會急著向我解釋的,事情不按我想像的進行,使我有點慌了起來。
我在給你機會啊!你為什麼不把握?
「那件事情是真的嗎?」真恨自己說出這句話,好像等著他否認後,兩個人便又可以沒事一樣的再在一起。
「我和阿玉從來沒有過任何關系。」大鉦抬起頭以堅定的語氣說道。
「好!」有他這句話,我寬了心,但不表示我會毫無芥蒂。「你現在打電話給阿玉的那個朋友,告訴她你和阿玉從前沒有任何關系,以後也不會有。」
「我不能這麼做。」大鉦拒絕我。
我冷笑一聲。「為什麼不能?!如果阿玉不是為了你而墮胎,你何必擔這個罪名?難不成你真的要對她負責任?」
「我不會對她負任何責任,但是關于那件事情我還是不能說。」
才放寬的心又繃緊了起來。「為什麼不能?還是你根本在騙我?她真的為你墮胎過?」
「禾禾,我沒有騙你,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和阿玉的事情有一天我會跟你說清楚的。」大鉦走近我,想擁住我。
「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我退一步。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能立刻給我答案?這樣教我怎麼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