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俏紅妝 第23頁

「二師兄,這里交給我,你快帶妹離開。」

「不成!你別趟這場渾水,帶她走!」棠玄烈注意到她的身手不若從前靈敏,知道她一定已經使用過回天大法。現下她的功力只剩五成,他怎能放她一個人在這兒?

「我還有筆帳要和這兩個老不死的算!」她一手舞動凝魅鞭,另一手模出短刃。「快啊!如果妹有什麼閃失,我這輩子都不再認你這個師兄!」洛君妍厲聲喊道,止不住沖上眼眶的熱流。

「小妍……」棠玄烈憂心地瞧她一眼,然後又看到南宮力圖鎮定的驚慌臉龐。猛一咬牙,他托起南宮的腰。「小妍,你撐著,我會盡快回來。」

說完,他迅速閃身而去。

「小妍她會不會有危險?」南宮在他懷里擔心地往後看。

「不會。」但願不會,棠玄烈在心中暗暗補上,小妍雖然只剩一半的功力,但撐上一時半刻應該沒問題。可他不知道的是,洛君妍為使南宮卓盡快復原,已將真氣損耗過鉅,還因南宮卓的那一掌而受了內傷,此刻甚至連五成的功力也不到。

左右護法見棠玄烈帶南宮逃走,心下大怒,對洛君妍冷冷道︰「想擋住咱們,你找死!」

「找死?哈,你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我本來就沒有活著離開的打算。」南宮卓溫柔的笑臉浮現在她的腦海,她的心疼痛地緊縮,一道清淚沿著臉龐滑落。洛君妍扯開一抹萬念俱灰的冷笑,森然道︰「不過,本姑娘不喜孤單,我要你們陪我一道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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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下船,南宮卓與祈劍寒立即風塵僕僕地趕往揚州城,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

那天查出洛君妍和伊丹芷搭船前往揚州後,南宮卓馬上調用一艘最快的小艇,與祈劍寒緊追著她們來到揚州。

「你確定洛姑娘是幽冥教的臥底?」他們倆沉默走了半晌,祈劍寒忍不住問道。他們搭船的時候,南宮卓已將一切告訴他。

「假若不是,她又怎麼會到揚州來呢?」南宮卓漠然回答。如果說他對她還存有一絲希望,也在得知她前往揚州時灰飛煙滅。

「可是丹丹絕非幽冥教之人,她又為何會跟洛姑娘一起走?」祈劍寒提出一個直接而簡單的問題。

南宮卓並未答話,徑自向前走。

「想不出答案?或許你誤會……」

「該死!劍寒,我親眼看見她阻止我攻擊幽冥教的少主,然後在我重傷之時,將蟠龍玦交給他!」南宮卓截斷他的話,吼出每日折磨他的景象。「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想?」

「有時眼楮所見到的,可能與事實有一段差距。」祈劍寒靜靜地說。

此時,揚州城已然在望。

「大哥、祈大哥?!」靠近城門的地方,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喚。

南宮像見到救星般,顧不得形象,拎起衣擺便朝他們奔去,眼角閃著如釋重員的淚光。感謝老天,終于有救兵來了!

「妹,你怎麼逃出來的?有沒有受傷?」南宮卓接住朝他飛撲而來的南宮,上下打量。「那幽冥教少主在哪兒?大哥去找他算帳!」

「就是他帶我逃出來的,他不是壞人。幽冥教的左右護法要殺我,若非棠玄烈舍命相護,我現在早成了刀下亡魂。」南宮急急為他辯護,然後又擔心地說道︰「大哥,快,你得趕緊去幫小妍!棠玄烈已經去了,可是我怕他們應付不來。」

「你見著她了?」南宮卓將妹妹放開,登時戴上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具。「蟠龍玦呢?」

「幽冥教發生內訌,蟠龍玦在混亂中被一小眾叛徒帶走,小妍一個人擋住幽冥教眾人,好讓棠玄烈帶我離開。」南宮心有余悸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然後又焦急道︰「他們人多勢眾,武功又高,連棠玄烈都多處負傷,小妍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還有紫鵑夫人,她一個人策馬去攔截被幽冥教叛徒奪走的蟠龍玦。你們別站在這兒,快去找她們!」

此話一出,祈劍寒與南宮卓的身軀同時一僵。

「我去追丹丹!」祈劍寒拋下這句話,身影早已遠去。

「她在哪兒?」南宮卓問道。她為何要這麼做?他在心中問自己。

南宮連忙將古井的地點告訴他。

南宮卓全速趕往古井,心底混雜了多種情緒,其中最為強烈的是因她而起的擔心與不安。此刻,他深切地體認到——

不管她是否背叛他,不管她與棠玄烈是何關系,不管她助妹逃離的目的為何,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第九章

依循南宮告訴他的路徑,南宮卓開啟古井底部的秘道入口,一手拿火炬、一手提銀槍,全神戒備地往里面走。

才沒走幾步,一陣血腥味撲鼻而至,令人欲嘔。

「誰!」伴隨著一聲暴喝,軟劍無聲無息地襲來。

南宮卓舉槍阻擋,認出眼前的人是棠玄烈。「小洛在哪里?」

「南宮卓?」棠玄烈怔了下,將軟劍纏回腰間。

「她人在哪兒?」南宮卓又一次問道,臉色陰沉。

棠玄烈神色一黯,伸手讓南宮卓瞧清楚他手中拿的東西。「目前我只找到這個。」

那是小洛的凝魅鞭!南宮卓瞪視著斷成三截的黑色鞭子!血色自臉上褪去。

別忘記,她是個背叛者,他隨即無情地提醒自己,可卻怎麼也壓不下盤據心頭的擔憂恐懼。

「都是我的錯,明知她只剩五成功力,還留她一個人下來。」棠玄烈自責懊惱地說。

「五成功力?為何她只剩五成功力?」南宮卓愕然問道。

「你不知道?那你又為何追來?」棠玄烈也驚訝地望向他。

「我是來討回蟠龍玦。沒有人可以在背叛我之後,一走了之。」他雖然說得冷硬絕情,可是黑眸中卻充滿復雜矛盾。

「你以為小妍背叛你?」棠玄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臉龐忽地浮現怒意。「我終于明白為何小妍會那樣不顧生死……我替她感到不值,你不值得她這樣待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卓冰冷地注視他,握槍的手微顫,隱約猜出他接下來的話。

「為了你,她用蟠龍玦換取救你的惟一方法;為了你,她奉獻她的清白之軀助你打通經脈;為了你,她耗去五成功力永遠無法回復……如今,她可能冰冷地躺在秘道深處的某個角落,而她之所以會這樣,還是為了你!可你卻將她視為叛徒!」棠玄烈愈說愈憤怒。「你說,我是不是該替她感到不值?」

「你憑什麼要我相信……」南宮卓猛地住口,僵立在原地,想起那天早上洛君妍走後,他在床榻上發現的一小塊血漬。他本以為是他受傷而留下的,沒想到竟是……

「我不管你是否相信,也不希罕你相信。你可以離開了,不要妨礙我找小妍,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不會再讓你踫她分毫。」棠玄烈繞過他,往秘道深處走去。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南宮卓茫然失措地呆立在黑暗的甬道中,心頭的煩悶郁結令他幾欲嘔血。事已至此,棠玄烈沒有說謊的必要,而且他也高傲得不像會說謊的人。

從小洛離開之後,所有的人都試圖打破他愚蠢盲目的偏見,南宮紹如是、祈劍寒如是,就連什麼都不知道的妹,也在無意中撼動他的懷疑。只有他自己,頑固執著地縮在憤怒受傷的硬殼里,不願正視他的心早已明白的事實。

老天!我做了什麼?!他痛苦地閉上雙眼,腦中浮現那日洛君妍淒惶絕望的明眸,心疼得幾乎要擰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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