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記 第15頁

「這是?」馥蘭看著他將手中捧著的錦盒遞上前,卻不伸手接禮。

「是大理的美玉,我千挑萬選才決定的,就請你收下吧!」張克輝趁此機會細細凝看他的心上人。好些日子沒能看見她了,挺想她的。

「這太珍貴了,我收受不起。」馥蘭連忙回絕。

「這是特地為你帶的禮物,若你不收,我就當街砸了。」他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要將錦盒摔落。

「你等等,這樣多可惜。」馥蘭見他這麼有誠意。而且他也是眾人口中的名門公子,自然也不怎麼排拒他。只是她不習慣被人示愛,所以雖然他在京城時三天兩頭上小紅樓,可難得見到她幾面。

「那就請你收下吧!」張克輝哀求著。

「我……」馥蘭抵不過他的眼神,點點頭伸手正要接過,被班豫擋下了。

「你不會平白無故送這麼大的禮,有什麼目的說出來听听。」班豫原本以為馥蘭不會理他的,誰知道她居然心軟了。

「閣下是?」張克輝離開京城好些日子,自然不知道班豫是誰。但他可從沒見過馥蘭身邊有男人隨行,當下將班豫為勁敵。

「我們是自家人。」班豫還對馥蘭抬抬眉,強調與她的親近。

馥蘭哪會不知他是存心搗蛋,抿嘴笑笑,不發一言。

張克輝見馥蘭並未糾正此人之言,自然更是不滿。

這是哪家的野漢子,居然敢佔他心上人的便宜?張克輝心里恨恨地想著,但他自有名家風範,話忍著沒說出來。

「你還沒說你有什麼企圖。」班豫不打算饒過他。

「這……,我想將這件禮物當作我們的定情禮。」張克輝有些靦腆。

「哇!好險我沒收。」馥蘭驚訝地月兌口而出,然後才想起她這話真是傷透人家的心,才一臉歉疚地望著垮下臉的張克輝,「對不住啊張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是啦!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班豫在一旁幸災樂禍。

「關你啥事,你在一旁湊什麼熱鬧?」被拒絕的張克輝惱羞成怒,忍不住罵著班豫。

「哎呀,我瞧你人模人樣的,說話怎麼這般無禮?啊,我知道了,原來你正是那衣冠禽獸。」

「你怎麼說這種話!」馥蘭見他太過放肆,連忙出言制止,然後轉向鐵青著臉的張克輝,「張公子,真不好意思,他一向嘴利舌毒,你可千萬別見怪。」

張克輝被這男子羞辱一頓,原本是不該忍受這侮辱的,但馥蘭在場,他終是忍下了這口氣。

「我不與這般無禮之人計較便是。」他對馥蘭笑笑,然後又橫了班豫一眼。

「就這樣?一點也不反駁?難不成你真是衣冠禽獸?」班豫惡作劇地捉弄他。他想瞧瞧這人的忍性有多強。

「夏侯姑娘,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此人再三侮辱在下,我忍不得了。」張克輝將手中錦盒交給馥蘭,「煩請替我捧一會兒。」

馥蘭無言地接下了。她瞪向一臉得意的班豫,暗示他別惹是生非了,可班豫只是對她咧嘴一笑。馥蘭知道他的意思,怒火漸起,也不打算管事了。他愛惹事就惹吧!最好被人修理一頓,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如果這位公子不嫌棄,就陪在下練幾套拳,我好久沒活動筋骨了。」班豫伸伸懶腰,揚聲要大家讓塊地出來。

兩人這麼一比試,馥蘭只能站在一旁搖頭嘆息。她忘了張公子雖會功夫,但只是些皮毛,面對像班豫這種江湖浪子是根本派不上用場的。

「你們打夠了沒有?」她表面上一臉不耐,事實上她是不忍再見張克輝挨揍了。班豫也真是的,簡直就是將張公子當猴子耍。太過分了。

「只要他肯認輸就成了。」班豫已經手下留情了,但是這什麼張公子偏是纏著他,真煩透了。

「是啊!張公子,他認輸了,你就收手吧!」馥蘭苦笑地對張克輝說。

「你在氣我讓那軟腳蝦出丑?」他猜測。

「是啊!」她總算肯出聲了。

「可你剛才也沒阻止我啊!」要是她喜歡那軟趴趴的公子,她怎麼舍得讓他打他。

「我阻止會有用嗎?你肯听我的嗎?」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听了。」

馥蘭以為他會百般狡辯,誰知道他會這麼說,因而愣了一會兒。「我很氣你。」

「我知道。」光是看她這副臭臉,大家逃都來不及了,只有他不怕死地跟著她。「要是你喜歡他,你就收,他的禮嘛!又何必讓他踫釘子?」

「可是我……」馥蘭為難地擰了擰眉,「我不喜歡他啊!」

「不喜歡他?那你生什麼氣?噢!我知道了,你是存心找我麻煩。」班豫不滿地叫著。

馥蘭白他一眼。「是啦!那又怎樣?我偏偏就看你不順眼。」

「為什麼?」

「你瞧瞧你,得理不饒人,只求自己開心,一點都沒顧到他人感受。要不是知道你的年紀,我還當你是沒斷女乃的娃兒。我最討厭這種人了。」馥蘭說了重話。

班豫被她這陣數落,笑臉也垮了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她眼中竟是一無可取。

「是啊!那魏千雲就不會像我這樣。天底下成千上萬的男人,只有魏千雲才配得上你……只可惜,他已經娶了你妹妹,我看你就要抱憾終身啦!」他只覺得自己無辜,火氣也大了。

「是又如何?我的事與你無關,以後不許你再上小紅樓!」

「呵!我一點都不希罕!」

兩人頭一甩,背道而行,就此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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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把家里打理得很好,就等大哥你回來,求你別再離開我們了,好不好?」班洋誠懇地望著班豫。今日兄弟懇談,他怕雲兒跟來只會惹得大哥心中不快,便讓她待在府里。

「既然你有這能力,就該繼續做下去。我自在慣了,別叫我打理那些煩人的事。」

班豫的眼光仍舊不肯與兄弟接觸,只望著窗外,懶懶地說。

今天他可是要向馥蘭賠罪才答應赴宴的,可是馥蘭居然不肯來,說是有事。小紅樓都歇業了,她還有什麼事好做?

「可是看看我們,哪還像個家?你離開後我們尋了你兩年,可一直找不到你……若非唐大哥,我們真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班洋和班豫不同,一身文人氣息極重,說話也斯斯文文。

「虧你們能忍,居然兩年之後才成親,真苦了你們。」班豫又忍不住諷刺他。

「雲兒……原想離開的。她想都是她才造成我們兄弟失和,愧疚得要命;若非我攔住她,恐怕今日她也不會在我們面前了。」

「她一個弱女子還想到哪去?從小就天真。」班豫的臉漸漸放柔了。

「是啊!她到現在都還像個孩子呢!」班洋一想起愛妻,不免滿心愛戀。

「怎麼不生個娃兒?」這一點他是听唐清濤說的,乍听時他還真意外。他想他們夫妻倆感情如此之深,自然渴望有後代,可這麼多年了,卻都沒有音訊。

「我們在爹娘墓前起過誓,要是你不肯回來,我們就不生孩子。」班洋說這話時,一點哀傷都沒有。

班豫愣了愣,這時才第一次看向弟弟。這麼說來,不就是他誤了他們嗎?「要是我一輩子不回來,你們不就……」

「我們只能用這種方贖罪了。」他不比大哥,只會讀書做生意,其余事情難免懦弱;但他卻堅持這一點。

唉,這樣善良的兄弟哪里找去?「笨哪!要是爹知道都是因為我而害得班家無後,他肯定罵死我了。」班豫深深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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