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的愛和憂傷
夕陽西下
樓蘭空自繁華
我的愛人孤獨地離去
遺我以亙古的黑暗
和亙古的甜蜜與悲淒
而我絕不能饒恕你們
這樣魯莽地把我驚醒
曝我于不再相識的
荒涼之上
敲碎我敲碎我
曾那樣溫柔的心
只有斜陽仍是
當日的斜陽可是
有誰有誰有誰
能把我重新埋葬
還我千年舊夢
我應仍是樓蘭的新娘
「王,您看外面!」
隨著大臣的驚呼,弗雷塞爾王反射性地把目光調至窗外。
空中,兩道黑影在那里纏斗不休。
是翱吧!
他感興趣地勾起笑容,一眼便認出那道使用激光劍的純黑色人影。
另外那一個……
明顯處于劣勢的黑紅色人影正揮舞著鐮刀,吃力而笨拙地閃避容崎翱的攻擊。
呵……傻瓜!他干脆在窗前坐下,閑適地欣賞容崎翱的「專場表演」。
無論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誰,還從來沒有听說過有人能從翱的劍下逃生的!包何況,此時的翱還在用劍的同時,使用了她與生俱來而又高深莫測的能力……
——「翱!」年少的他寄居在容崎家,對身為自己擔保人的容崎翱一直深深愛戀著。
自從他的母後被聞人家族指控私自修煉黑魔法之後,所有的人在一夕之間全部都拋棄了他。他慈愛仁德的父王更是受到了聞人家族的蠱惑,要把「滿身罪孽」的他和母後一同處死,因為黑魔法是被明文禁止修煉的惡毒妖術……
人民的沉默,鋪滿葬禮之花的通道,他親眼看見母後被裹在寫滿經文的紗幔中,活活燒死在聖廣場。母親臨死前淒慘的尖叫,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處死了母後,行刑官那雙沾滿血污的手又伸向了他。
那一天,他沒有掉一滴眼淚,因為他是王家的傳人,不論父王怎麼看待,他始終是王家的惟一繼承人!王家的傳人是不應該失掉尊嚴的——即使面對死亡,王家傳人也不能退縮。可他畢竟才七歲,還是個孩子,當他們把他拉上行刑台時,他差一點就哭了出來,這個時候,她來了!
當她出現的那一剎那,時間仿佛都在她的威嚴下停頓。
人民歡呼,紛紛高呼著她的名諱跪在地上叩拜,就連高高在上的王也離開了他的王座——這一切的尊敬只是為了年僅五歲的容崎翱!
那個時候,他整個人呆立在台上,驚為天人地緊盯著她看,能比王更具威嚴的人,就只有她了吧!他心里這麼想著。
她有一頭神柢般耀眼的銀發,明亮、深邃,能震懾人心的眼楮是銀藍色的,微抿的唇角掛著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盡避如此,她的美麗仍是如此炫目惑人,她的美讓人感覺與其說她是個人,倒不如說她更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優雅、高貴,出塵月兌俗,帶著連王族也自嘆不如的王者之氣!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數秒。
我做他的擔保人。
因為她平淡的一句話,他活了下來,被送進了容崎家,從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八年之久。
「什麼事?」坐在空中花園的她冷淡的回答,目光卻出奇溫柔地追隨著容崎翔的身影。到這個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翎才是她的珍寶,而他不過是她奉母後撿回來的累贅而已。可他就是受不了她看翔的眼神,那麼溫柔,那麼疼寵——那是他想要卻永遠也得不到的!
「看著我說話!」他不想對她吼叫的!
如他所願,她正視他,目光卻和神情一樣淡漠。
他泄氣地挎下肩,自己都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
這個時候,她卻開了口,「你的父王昨晚死了,我已經安排人今夜送你回宮,明天就舉行繼位大典。過了明天,你就是帝國的王了,但願你會做得比先王好,否則我會後悔救了你的。」
「如果你做我的王後……」
「我不會做任何人的王後!」她斷然拒絕,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那一年,年僅十三歲的容崎翱一手把他送上了王位,同一年,容崎大人去世,第二年,容崎夫人便也因思念丈夫成疾而病逝了。然後就在一夜之間,除了他和翔之外的所有人都被灌輸了一個理念——容崎翱小姐和夫人一起死了,主持容崎家大局的人是小姐的影子翱世子!
保留他對她最完整的記憶——這是她對他惟一的仁慈,同時也是給予他最嚴酷的折磨……
「王!」藥房的總管慌慌張張地闖入,手里拿著一個玉色的藥瓶,「王,不好了,搞錯了!」
「哦?」
「翔世子的藥拿錯了,這一瓶才應該是為翔世子配的藥啊!」
「是嗎?」漫不經心地虛應一聲,他連看也沒看他一眼,「有什麼關系嗎?」
唔,果然……勝負已分!他笑看容崎翱一劍解決問題,並向北區飛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王?翔世子的人取走的是一種非常霸道的毒藥啊,如果不慎服用了的話,是絕對會必死無疑的!怎麼會……」
「 」地一聲,一只透明的藥瓶被弗雷塞爾拋出,落在地面,然後骨碌碌地滾到總管腳邊。
「這……這是……」
這不正是那瓶毒藥嗎?為什麼會在王的手中呢?難道……
「死亡嗎?呵……」弗雷塞爾性感的唇瓣微微揚起,帶了點邪魅味道的笑意並沒有到達他的眼眸,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反而流露出令人心驚的殘酷。「見過翱大人的眼淚嗎?……那一定美極了!呵……哈……」
總管心一驚,手中的藥瓶滾落在地,鵝黃色糖衣包裹著的藥丸從瓶中蹦出,灑了滿地。
在陽光的輝映下,兩種藥效截然不同卻外形一模一樣的藥劑混躺在青色的地板上,顯得有些可猙。
「轟——」
突然,震天的一陣炸響在北區響起,震掉了弗雷塞爾臉上的笑容……
※※※
虛無的世界,夢幻的花朵若有似無地飄散著醉人的幽香。
這是什麼地方?
容崎翔驚異地看著四周,對于自己從昏迷中醒來後所看到的一切表示不解。
他記得……
他去找聞人翔羽,要他別再和姐姐做對,結果他們就打了起來,然後就發生了爆炸……再然後呢?再然後怎麼樣了?
「阿婆陀尊者,歡迎你回來。」
平空出現的一位漂亮少女在和他說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秀美的臉上掛著微笑,高挽的發髻別著金光閃閃的華美飾物,尤其是她身後那對閃著金光的羽翼——
「你是……佛經上說的金翅鳥!?」
「不錯,我乃天界使者迦陵頻加,受迦華大尊者聖令,前來迎接你的。」
「迎接我?為什麼?」他困惑極了。
「因為你就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的阿婆陀尊者轉世啊!」
阿婆陀……尊者?!
容崎翔大驚失色的同時,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
「這……」
「怎麼?不合身嗎?這可是你留在居地的舊衣服呢!」
「不、不是,我、我是說……」
他說不出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襲純白色的遠古時代式樣的短袍及膝,黃金色的束腰上樓刻著他的代表——月陰,手腕上戴著瓖寶石的護腕,這裝束是和佛經上的記載一模一樣沒有錯,可是……
好奇怪,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
「如果尊者沒有問題了的話,請隨我來。大尊者及諸位尊者已在大殿等候多時了。」
在迦陵頻加的引領下,他來到了神聖的天空之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設著十個座位,分別在座位上刻上有者的代表圖像以示區別,居中立著的自然是佛陀的石像,在他四周,十大弟子各有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