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奴計 第9頁

真是好狗運,遇上你這樣的好主子。」她若也能對自己那麼好就好了。

姜重弘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這幾日家中荷花池的荷花正盛開,還有多種夏日花卉,你可以邀蘇姑姑明日過府賞花,人約黃昏後,夕陽西下別有一番詩意。」

「是啊,不知蘇姑姑意下如何?」姜睿附和,興致勃勃的邀問。

在這當下,她能說什麼?何況她一向不願欠人情,即便這個人情根本是京親王父子刻意制造出來的,她也只能說︰「我會準時赴約。」

「太好了門姜睿眼楮一亮,沒看見父親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狡詐光芒。

蘇妍恩心系小豆子的傷,也沒注意到,在離開偏殿後,她先行找了御醫,便匆匆趕赴小豆子所住的僕役樓。

僕役樓內,干淨樸拙的木造房間里,燭火通明。

小豆子被打了好幾大板,只能趴臥在床上,褲子已滲出血跡,痛到渾身發抖的他,臉上蒼白得不見血色,一見她進房來,急急的就要從床上起身。

但她動作更快的按住他肩膀,「好好趴著,若一急翻身跌下來,不是又要挨疼了?」

「謝謝蘇姑姑……」他很感激她,卻也覺得好丟臉,好像他愈急著要在她面前表現,愈老是出狀況。

「小豆子從被人扶回來到躺在床上,可是咬著牙沒再哼一聲,是條漢子呢。」小順子也在房內,朝她舉起大拇指,一旁還有這里的管事太監。

「你們都先下去吧。」她朝兩人點點頭。

兩人明白的全退出去,再將木門給帶上。

「你還好嗎?」蘇妍恩站在床榻邊,瞧小豆子明明痛得都快奄奄一息了,仍硬擠出笑容。

「我沒事,蘇姑姑不必太替奴才擔心。」

她轉身走到桌子旁,從懷里拿出一包藥,再倒了杯茶走到床邊坐下,「你先吃個藥,這是我剛剛去跟御醫討的,能讓你的傷好得快一點,也能止疼

「謝謝。」他強忍住淚水,努力的撐起上半身,喝了水將藥給吞下去。

可沒想到下一刻,她的手竟模到他褲擋來,他嚇到彈跳起身又扯痛傷口,痛得大叫。

「噢……」他急忙壓低音量,再次趴回床上,苦著臉道︰「蘇、蘇姑姑……你、你在干什麼?」

她一臉正經的指示,「把你的褲子解下,我還跟御醫要了鎮痛去癱的藥膏。」

要月兌他褲子嗎?他愕然的倒抽口氣,趕緊揪住褲頭,「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你還是男人?」她突然瞪他一眼。

他瞼兒羞紅,吶吶的解釋,「太監、太監也還、還是男人。」

她忍俊不住的勾起嘴角,「也是,不過男人的……」她瞄了他的一眼,「我已看過不少。」

他倏地瞪大了眼,但繼而想到上困在荷花樹的情形,可以想見她看過不少的肯定不只是男人的而已。

「我是太後的心月復親信,進出她房里的機會多,其實你也看過的,太後在那方面沒有節制,也不在乎我看到男歡女愛的畫面。

這是實話,她在太後身邊長大,就等于在一個扭曲荒婬、悖理叛德的環境中成長,她從惜懂無知到懂得害羞,再到已可以做到視而不見,可見她對男人的身體早已冷感。

「所以不須大驚小敝,你那兒肯定皮開肉綻了。」她邊說又邊伸手。

但他抓褲擋的手可是更緊,還覺得全身血氣都往臉上直沖,臉頰燒燙不已。

「我娘……我娘說過……女子的身體若被男人看到,男人就、就要負責,而女人看到男人的……」他屏著氣息,一臉驚嚇。若要他每晚都趴著讓她換藥,光想到那畫面,他整張臉都羞燙到要冒煙了。

蘇妍恩斂起笑容,「大家都說你憨厚,但其實是笨吧?早說你不是男人了。再說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會負責的,我只是把你當弟弟看待。」

自從父母離世後,身為獨生女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家人,但從答應小豆子的娘要關照他後,她就把他視為自己的責任,總擔心他會被欺負,也不時為他的一切捏把冷汗,時日一天天過,這股像親人般的感情竟愈來愈深厚,而這是一開始她從未預料到的。

「弟弟嗎?」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迷惑,再加上不知是害羞還是感動,一張臉兒紅紅的,眼神竟也愈來愈熱烈,讓她莫名的益發不自在,心也跟著狂跳起來。

「算了,還是別為難你了。」她倏地起身,「我叫小順子幫你上藥。

她快步的開門走出去,將藥膏交給小順子,再交代幾句便先行離開。

第3章(2)

小順子隨即走進來,卻也是一臉羨慕,「你呀,上輩子真不知燒了什麼好香?蘇姑姑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就連對那些高官大臣也一樣,但一遇上你這顆小豆子就不同了。」

小豆子的黑眸露出一抹愉悅的笑,但見到小順子要昔他月兌褲子,又急急搖頭,「我自己來就好了。」

「不用客氣,我有機會也想巴著你呢,日子肯定能過得好一點,因為蘇姑姑對你是真的好,知道你吃得少、也沒機會吃多,就讓我把你叫到她那兒去吃……」小順子邊說,邊看著那瓶一瞄就知道貴得令人咋舌的藥瓶子。

「是啊。」小豆子臉上帶著傻笑,那雙黑眸里還有著純純的感情。

「噗嗤!」小順子笑了出來,稍嫌粗魯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小豆子,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不過咱們換個位置,如果是蘇姑姑對我像對你一樣,我也肯定愛死她的。但,咱們一來是太監,沒命根子,二來咱們還是太監,一輩子沒出息,所以把你對她的愛放心里就好。」他邊說邊要為小豆子月兌褲子。

沒想到小豆子還是害羞到勉強起身,用力搖頭,「不用了,真的。」

「是害羞還是難過?好吧。」小順子聳聳肩,將藥瓶交給他,先行出去。

小豆子這才松了好大一口氣,可眼角余光卻看到窗外有人影,他頭一低,黑眸立即浮現笑意。

唉,置身在宮中任何一個角落,都是黑影幢幢啊!

他干脆苦看臉,拐看身子下了床,吹滅燭火後,再惠惠率辜的月兌褲子敷藥。

其實,有沒有涂到都無所謂,至于怕黑?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翌日,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海棠閣前已停妥一輛馬車,蘇妍恩正要出宮赴姜睿之約,然而就在她踩上車夫讓她墊腳的矮凳要上馬車時--

「等一等,蘇、蘇姑姑。」小豆子一拐一拐,表情痛苦的半走半跑著過來,即使只有短短一段路,但杖責的傷仍讓他痛得滿頭大汗。

蘇妍恩步下矮凳,她沒有特意打扮,依然是一襲慣穿的白色絲細裙服,美麗的臉上有著一股疏離的淡漠,顯然要到京親王府,她的心情也不怎麼愉快。

來到她身邊後,小豆子尷尬的請求,「也讓我跟你去,好不好?」

「可是你的傷……」她皺起了柳眉。他剛剛走起路來很不自然,臉上此刻也有些蒼白,跟著她去做啥?馬車可是一路顛簸呢。

「我……我想請人把這錢送去給我娘。」他圈法拿出袖里微薄得可憐的薪晌。

她想也沒想的就伸出手,「我幫你交--」

「不行的,因為……因為……我得找找看那個同鄉的人是不是還住在京城里?蘇姑姑的……的事情很多……我不想再麻煩你。」他話愈說愈小聲,最後連頭也不敢抬了。

蘇妍恩深吸一口氣,「那好吧。」

隨後兩人一起上馬車,小豆子只能趴著,不過馬車搖搖晃晃,他果然疼到滿身冷汗。她盡避覺得不忍,卻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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