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張浩維感到難以置信,這女人是瘋了嗎?
「難道你不叫張浩維?」她問道。
張浩維黑著臉,在警察探問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你不認識我?」她又問。
罷剛他都叫出她的名字了,還能裝不認識嗎?張浩維還是只能點頭,但他冷冽的視線恨不得在她身上刺穿兩個洞。
楊馥如視而不見他那殺人似的目光,低下頭假裝啜泣。「你真的很沒良心,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為了讓你出國深造,除了正常班之外,還兼了三份差,讓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安心拚學業,沒想到等你功成名就之後,就跟我的好朋友鬼混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你?!」
「這位先生,你這樣很過分喔!」警察看著她因為哭泣而顫動的縴瘦雙肩,同情心油然而生。
「可不是,根本就是現代陳世美。」一旁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路人大嬸,也跟著義憤填膺的指責。
「簡直莫名其妙,誰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要亂說話!」張浩維咬著牙低吼,臉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來。
「張浩維,你現在是連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甜蜜都要否定了嗎?你真的好狠心……」楊馥如索性趴在地上,越哭越大聲。
「這位先生,過河拆橋也不是這樣,人家好好一個女孩子為了你付出這麼多,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說分就分?」警察現在已經完全站在楊馥如那一邊了。
「是啊是啊,我要叫左鄰右舍一起來看看,怎麼會有你這麼壞的男人啊,明明長得人模人樣的,心腸卻這麼狠毒。」大嬸氣呼呼的指責,好像是自己的女兒被壞男人欺負了似的。
「你們不要怪他,我知道是我朋友勾引他的,只要他願意回頭,我可以不計前嫌,原諒他曾經的背叛。」楊馥如幽幽的道。
「你怎麼這麼傻啊,這種爛男人還要他干麼!听大嬸的話,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大嬸疼惜的搖搖頭。
「可是我……我肚子里已經有他的孩子了。」楊馥如咬咬下唇,委屈又膽怯的瞄了眼張浩維。
「瘋婆子,滿嘴謊言,我懶得理你。」張浩維陰冷的睨了她一眼,他還真不曉得原來她的演技並不比職業演員差,看來以後她被Fire了,不怕找不到工作。
「夭壽喔!你搞大人家女孩的肚子還不想負責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大嬸一把扯住打算離開的張浩維,聲音大到引起經過路人的側目,慢慢的,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警察局里其它警察都出來看個究竟。
「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警察走上前,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警察看起來年約五十,官階似乎比較大。
「沒事,就是情侶吵架。」原本在處理的警察恭敬的回道。
「是負心漢要拋棄痴情女啦!人家肚子里都有他的孩子了,他還想一走了之。」大嬸打抱不平的補充,又忍不住勸道︰「不過小姐,你也太不應該了,有孩子還喝酒,這樣對小孩不好。」
楊馥如非常受教的低垂下頭,吶吶的道︰「我只是太傷心了,不是故意的……」
「好了,若只是兩人之間的感情糾紛,看你們要不要私下處理,不然就全都帶進警局。」後來出現的警察沉著聲音道。
「這位先生,是男人就要有肩膀,不管怎樣,你都應該要負起責任才對,不然鬧進警局就難看了。」前一個警察拍拍張浩維的肩膀道。
張浩維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你們打算怎麼樣?是要進去談,還是你現在帶她走?」後來的警察有點不耐煩了。
「喂,那女的長得這麼漂亮,這男的還劈腿啊?」
「听說那女的懷孕了,男的始亂終棄。」
「嘖嘖嘖,這年頭啊,好男人比鬼還難找了。」
圍觀的路人議論紛紛,輿論一面倒向弱勢。
繼續跟她鬧下去,說不定等等連SNG車都來聯機報導了。
張浩維看著依然低著頭、坐在地上裝可憐的楊馥如,臉上雖然冰冷無波,但胸口早被翻騰的怒火給燒成一片焦土,他大步跨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車子走,在一片議論聲中將她丟進副駕駛座,然後才跟著上車,大腳猛踩油門,將怒氣宣泄在車速上。
「慢一點,你想謀殺你孩子的媽嗎?」楊馥如驚呼出聲,一只手下意識的抓緊了門邊。
「你肚子里若真有孩子,應該是趙天偉的吧。」張浩維斜睨了她一眼,聲音帶著緊繃的憤怒。
聞言,她因為酒意而暈紅的臉蛋微微發青,懊惱的道︰「你講話最好小心點,這是公然侮辱跟毀謗,我可以告你。」
他的大手猛地將方向盤往右一轉,隨即一道刺耳尖銳的煞車聲劃破了夜空,車子瞬間停靠在路旁,她的心髒也同時漏跳了好幾拍。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的目標是我。」他突然朝她傾身,一只手抵在車窗上,將她的身子困在他跟椅背之間,原本燃燒著冷焰的俊眸彎成抹帶著邪惡的曖昧弧度。
「你……你想做什麼?!」楊馥如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的將身子往椅子上縮。
「如你所願啊,你不是想懷我的孩子嗎?」張浩維慵懶的扯扯唇,又朝她欺近了幾分。
「那、那只是報復你把我摔在警察局門口,誰、誰想懷你的孩子啊!」她現在才發現,他有一雙充滿魔力的瞳眸,宛若黑潭一般,只望一眼就要被卷入其中,沉溺在潭底無法自拔。
「是嗎?」他彎了彎俊眸,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俊薄的唇瓣幾乎要觸上她輕顫的紅唇。
「你……別、別亂來……」密閉的狹小空間,會讓感官變得比平常敏銳,楊馥如覺得鼻息間都是他清新的潔淨氣息,驅趕了她體內的酒氣,卻讓她更為迷亂,心跳也跟著失了序。
「你可別忘了,是你自己主動上了我的車,宣告自己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我做了什麼,我們也是兩情相悅,你說是吧?」
他的聲音溫柔醇厚,如美酒般醉人,她感覺到他的唇瓣若有似無的刷過她敏感的唇片,她的腦袋頓時轟的一聲,只能眨著迷蒙的雙瞳,看著他英俊的臉孔逐漸在自己眼前放大。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舉起手給他一巴掌,要他滾遠一點,可是不知為何,她像是被蛇盯住的獵物,完全無法動彈,耳邊只听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分不出此刻蔓延全身的感覺是何種滋味。
「放心,我對別人的女人沒興趣,更別說是滿身酒臭味的女人。」張浩維說完,馬上坐正身子。
他的聲音在她燙紅的耳畔響起,宛如一桶冰水自她頭頂澆下,凍結了原本車內升高的旖旎氛圍,她困窘得漲紅了臉,硬是控制住有些月兌軌的心緒,避免失態,接著清清喉嚨道︰「彼此彼此,麻煩你開鎖,我馬上下車。」
他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地址。」
「不用麻煩你了,我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家。」她也同樣冷淡的響應。
「不要讓我再問第二次,你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了,我不希望再旁生枝節。」張浩維英俊的臉龐浮現不耐。
一股怒火從胸口直燒向腦門,楊馥如有股想要打破車窗跳車的沖動,可惡,她差點忘記他有多討厭了。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她雖然比較清醒,但全身還是覺得松軟無力,勉強打起精神跟他唇槍舌戰已經是極限了,深夜問題多,就這樣下車,她反而是自找麻煩。
既然都誤上賊車了,那就好好利用他這個討厭鬼將自己安全的送到家吧,反正是他自己要送的,她也不算欠他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