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民點點頭,揮了揮手,聲音虛弱的道︰「這件事到這里已經水落石出了,至于處置方式我會再裁奪,你們就各自回工作崗位吧。」
幾個股東跟高級主管早就想閃人了,尤其是投靠趙天偉的人馬,此刻只想躲得越遠越好,以免被牽連,沒半晌就走得只剩下張益民一家及楊馥如,還有不知該走還是該留的錢淳意。
「錢淳意,這件事公司不打算追宄,可這個污點會記錄在你的工作經歷上,你去把東西收一收,以後跟G.E.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也絕對不會再聘用你,你好自為之。」張浩維看著錢淳意,不帶感情的道。
錢淳意頹喪的垂下頭,沒被告就萬幸了,一句話都不敢再吭,快速的溜出會議室。
「哼,張浩維,你現在得意了吧,原來外公對我的疼愛只是假象,他心目中繼承人的人選一直都是你。」
趙天偉到現在才明白,什麼繼承權不分內外孫,根本都是狗屁。
「外公疼愛你是事實,要讓我們公平競爭也是事實,是你心術不正,恃寵而嬌才會自食惡果。」張浩維神情冷酷的回道。
「你閉嘴!你還不是靠著楊馥如才會知道我的秘密,否則你也果不了!」沒錯,蔡董的事情一定是楊馥如告訴張浩維的。
「你錯了,她沒告訴過我任何有關你的私密,若不是你疑心生暗鬼,也不會把她推到我懷中,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張浩維握住來到身邊的楊馥如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別說這些了,天偉,你離開集團吧,泄密的事情到此為止。」張益民疲憊的揉著太陽穴。
「外公,您要趕我走?」趙天偉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不敢相信自己處心積慮的布局毀于一旦。
「爸,你這樣對天偉太不公平了。」張溫平哭喊道。
「你閉嘴!我就是太寵愛你們,才會讓天偉一錯再錯。」張益民難掩痛心的道︰「你知道你兒子干了什麼好事嗎?害浩維他們出車禍的人,就是你兒子派去的。」
張溫平不敢置信的看向兒子,搖頭道︰「不可能,天偉雖然好勝心強,但是他不可能做出這種害人性命的事情來,更別說浩維還是他的表哥,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不要再逼我拿出證據了,天偉,你自己承認吧。」張益民感到心力交瘁。
「天偉,你告訴媽,這絕對不是你做的。」雖然張溫平也希望兒子成為總裁,卻完全沒有想過害死自己的佷子。
趙天偉漲紅了臉,無法反駁。
看兒子的表情,張溫平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了。「真的是你?!」她一時腿軟,癱坐在地。
「我沒錯,是他該死,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成為總裁了!」趙天偉懶得再隱藏對張浩維的仇視,瘋狂的大吼,旋即又捂著臉嗚咽道︰「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他們,我沒有想過要殺他,誰知道會這麼嚴重。」
「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教唆殺人啊,你想去坐牢嗎?你要媽媽怎麼辦?」張溫平扯著兒子的衣袖哭喊著。
「反正我也一敗涂地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趙天偉也忍不住苞著落淚。
「爸,我求您放過天偉,我求求您了。」張溫平向父親苦苦哀求。
張益民彷佛瞬間老了十歲,啞著嗓音道︰「他想謀害的是浩維的命,你要我怎麼放過他?就讓浩維決定該怎麼處置他吧。」
「浩維,你一定會原諒天偉的,對嗎?浩維,姑姑就這麼一個兒子,姑姑給你磕頭,你可憐可憐姑姑,饒了天偉吧。」張溫平突然朝張浩維拚命磕頭。
「媽,不要求他,不要這樣……」趙天偉蹲阻止母親。
張浩維神色凝重的看著姑姑那卑微狼狽的可憐模樣,他雖然痛恨趙天偉的不擇手段,卻做不到跟他一樣不顧親情血脈,心情五味雜陳。
楊馥如看出他的掙扎,反握住他的手,無聲的表示對他的支持。
張浩維溫柔的凝視她片刻,深吸了口氣,轉向張溫平與趙天偉道︰「這件事就當斷絕了我跟趙天偉的血親關系,以後不許你再出現在我面前。」
張溫平的動作一頓,旋即喜出望外的用力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就這樣辦。」
張益民慈愛的看了孫子一眼,知道他是顧及自己的感受才這麼輕易的放過趙天偉,暗嘆口氣,繃起臉對女兒跟外孫道︰「天偉教唆殺人的證據我會保存起來,你們把公司的所有股票交出來,離開台灣,不要再回來了。」
張溫平錯愕的看著父親。「爸,您就這麼狠心?」她沒想到父親的要求比張浩維還要嚴苛。
「我已經決定了,你們要坐牢還是出國,自己選吧。」張益民硬起心腸道。
「我知道了,我會照外公的意思做。」趙天偉頹敗的垮著雙肩,知道自己根本無從選擇,這一次他是徹底的輸了。
「去吧。」張益民彷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這兩個字。
趙天偉宛若戰敗的公雞,他扶起癱軟的母親,朝外祖父深深鞠了個躬,又神色復雜的看了張浩維跟楊馥如一眼之後,靜靜的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楊馥如沒有一絲快感,只有對張浩維的心疼跟不舍,她知道他雖然看起來冷酷,其實內心很柔軟,面對親情的撕裂,肯定很不好受,她加重握著他的手的力道,小聲的在他耳邊道︰「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張浩維心頭一暖,朝她溫柔一笑,回握了下她的小手。「走吧,我們陪爺爺回家。」
尾聲
「Daddy、阿姨。」張揚跟在楊敬宗身旁,邊喂著羊兒吃草,邊興奮的朝坐在不遠處的父親及楊馥如揮手,原本白女敕的臉蛋,經過日曬後帶著淡淡的古銅色,雙頰染上健康的紅暈,完全找不到當初蒼白怯懦的影子。
楊馥如慈愛的笑著朝他揮揮手,同時向張浩維說道︰「看來揚揚很喜歡待在農場。」
張益民已經將總裁之位傳給張浩維,所以目前他們仍維持星期一到四待在台北,星期五到星期日則回到農場享受自在悠閑的生活,張益民偶爾也會一起來度假呢。
「真多虧了你家人對揚揚的照顧,他不僅變開朗了,連身體也健康許多。」張浩維的長臂輕搭著她的肩膀,同樣含笑看著兒子。
「你沒發現連你也變了嗎?」楊馥如打趣的瞧著他的側臉,他英俊的臉部線條不再冷硬,變得柔和放松,就像徐徐吹拂過來的微風,充滿了暖意。
「是嗎?說說看。」他望向她,露出了鼓勵的微笑。
「這個嘍。」她的手指輕點了下他的唇瓣。「你以前幾乎不笑的。」
「因為某人說我笑起來比較帥啊,我只好努力笑給她看。」張浩維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下她的掌心。
「癢死了。」楊馥如忍不住咯咯笑道。
「哪里?」他曖昧的朝她眨眨眼。
她的俏臉倏地熱紅,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這一點的改變也很大。」這男人根本就是本性畢露啊。
「這是男兒本色,如果我不這樣,你可要傷腦筋了。」張浩維看著她羞紅的臉蛋,爽朗大笑。
「怎麼這麼不正經,不跟你說了。」楊馥如作勢要推開他。
「好嘛好嘛,我說正經的就是了。」他將她按回原位,將她重新攬入懷中,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道︰「謝宛臻有找過我。」
她的身子一僵,側身看向他,有點擔心的道︰「是為了揚揚嗎?」
張浩維冷笑一聲,「她從頭到尾沒提過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