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妻子臉頰緋紅,東方清俊將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肌膚,網上撩起她的裙擺,探索臀部的曲線,一邊吻她,一邊卸下自己的衣衫,往臥室走。
兩人的熱情一點就燃,雲雨自然是不用說了。
至于晚餐,更不用說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喔,還有一件事,他們搬回了老房子。
從兩人繾綣的縱長窗看出去,可以看見重建過的二樓斜頂洋房有著紅色的屋頂,藍色的大門,前院的老樹依舊無人能敵的站在老地方,圍牆種滿粉桃色的洋紫荊,至于永瀾最喜歡打滾的在草空地,已經改頭換面,上面有含羞草、捕蠅草和豬籠草、大櫻桃蘿葡、像氣球一樣的風船唐棉、像燈籠一樣的南瓜哄茄,還有像小花貓一樣的三色堇。
她的審美觀很另類,那又何妨,東方清俊听說她喜歡就好。
也許,哪天永瀾在院子里養只畢方,他也能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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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有形跟無形的事情,可是東方清俊這對夫妻仍舊好得像是新婚一樣。
在這懼婚的年代,東方幫那幾個單身大男人卻紛紛找到了人生伴侶,寧可選擇一棵可以依偎取暖的樹,放棄一片無用的森林,反其道而行的跳入婚姻里。
事業有成,又有嬌妻作伴,幾人經常聚會,不只有女人家的感情更好,你帶幾個菜,我帶兩樣點心,他從地窖拿幾瓶酒,男人們也逐漸屏除不必要的應酬,開始喜歡這樣的小聚。
什麼都很好,東方清俊卻不知道哪來的憂心,不時看著正在向弟妹推薦她烤的蛋糕的老婆,眉目清靈的她穿著桃紅長版混搭軟衫,低腰牛仔小短褲,長腿粉白修長,踩著系帶女圭女圭鞋,就像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外人誰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個結婚五年的少婦?
她像十七歲,他卻已經三十三,他,算中年歐吉桑了吧?
潛藏的危機意識忽然抬頭。
這些年他從沒有忽略要保養身體,游泳、高爾夫球都不曾間斷,他答應過永瀾,他們要一起走到老的。
現在永瀾會下廚了,沒有人強迫她,依他的財力,要請幾個家事助理都不是問題,她卻不要。
「我們家就你跟我,請那麼多幫手浪費又不必要,你安心去上你的班,煮菜這事我來。」她發下豪語。
在婚姻里,在兩人的關系里,總是他付出她接受,她想改變,讓他看見自己的用處。
俗話說,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不懂廚藝的她,跟在他身邊多久,就看他煮菜多久,竅門就算還沒掌握到,樣子居然也不難看。
「你家那個媽祖居然會烤蛋糕,能吃嗎?」嬌妻擁有一流廚藝的東方孫朗,對嫂子的評語很毒,認為她是人妻里混得最凶的那種。
「你覺得我老了嗎?」他突然問。
「老哥,你發燒了?哪里不舒服?」平常誰敢對他老婆「不敬」,他一定捍衛到底,今天居然直接忽略。
「回答我!」
「三十三歲的男人,成就非凡,身體強壯,就算來幾個妹車輪戰都沒問題,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男人的美麗,你不知道,你蟬聯女人夢中情人排行榜第一名已經六年了。」
「可是你看永瀾一點都沒變。」怕老不只是女人的權利,來到他們這對夫妻身上,反而倒轉過來。
「哥,她是千年妖怪,你跟她比,不是自討沒趣?」他見過永氏一家,就算抵死不信他們是狐狸,可是大哥婚都結了,就算要否定有這麼一門親家,好像也來不及。
「不要這樣說她!苞她在一起這幾年,我很幸福,就像你跟曉算一樣,你干麼一直計較她的身分?」他的弟妹杜曉算廚藝一流,甚至拿過世界杯烹飪大賽冠軍。
都把自家的阿娜達抬出來了,東方孫朗還有什麼話說。「我沒有計較她什麼,只是提醒你,嫂子的‘年輪’本來就跟我們不同,大哥,說句難听的,往後你要有心理準備,就算你活到九十九,她可能都還是這種青春少女的樣子……你好自為之吧。」
他拍拍兄長的肩膀,就說太辛苦的戀愛不要談,現在後悔了吧?
阿公帶曾孫女……這能看嗎?
「我不會後悔!」他從來沒想過要離開她,就算動念也不曾有過。
他只是太在乎,害怕失去。
那一晚,永瀾靠在他的肩窩睡著,手貼放在他的肚子上,身體的曲線密密的緊靠著,月娘似乎對這家人特別疼寵,銀白色的月光,溫柔的在房子的家具、地板上鋪了層紗,像輕軟的小夜曲般迷人。
他的眼也靜靜的闔上,靠著她的頭。
因為愛,互相交纏,世界上還有哪幅世界名畫比他們還要美麗?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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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個星期,永瀾都覺得腸胃不舒服,晨起就悶,一直想吐,可吐了半天又什麼都沒有,只是干嘔。
她的身體一向比牛還要健壯,她對自己有信心,最近比較讓她煩心的是她老公。
她老公最近很奇怪。
怎麼個怪法?
平常活力充沛、精力旺盛的人,突然變得不愛出門,邀約游泳,打高爾夫球的電話都推掉了,而且常常心不在焉,走到哪發呆到哪。
問他在想什麼?他恍神笑了下,然後就對著她的臉發起更長的呆。
「我臉上有什麼嗎?」
「你都沒有變,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模樣。」
他的音調比平常要低,與他做了幾年夫妻的永瀾卻沒听出異樣,平常他的贊美都很直接,或者直接用他的身體來表達愛意,現在呢……
她是樂觀的人,凡事往好的方面去想,老公的話除了贊美還會有什麼,她撒嬌的往老公的身上靠,通常她只要這麼偎上去,十次有十一次很快會被挑起,天雷就會勾動地火,然後就……
可是這次沒有,他避了開來,一只大手過來輕輕的推開她,永瀾連他頻率沉重的心跳都沒抓住,眼睜睜看他健美的身軀離開她的視線。
她很是錯愕。
這種事情別說發生,距今結婚已十年了,他們的感情一直如膠似漆,莫非……他那愛理不理的樣子,是所謂的七年之癢發作了?
可是,他們幾星期前才慶祝過結婚紀念日,過了非常有紀念價值的一天,兩人還拍了美美的照片,說要留給孩子們看。
這晚更離譜了,他是喝醉讓人送回來的。
她聞到了濃郁的酒味。
他濃眉緊蹙,臉色通紅,雙臂不斷地揮舞,永瀾向來人道謝後,接手把他扶進了房子。看他緊閉眼楮,渾身癱軟的跌坐在沙發上,她趕緊沖入浴室,擰了條毛巾出來,她認識他快要一輩子,沒看過這麼失態的他。
她替他擦了臉。擦過臉的他看似清醒了些,但是嘴里囈語不斷——
「拿酒來,我們再喝一杯,今天要不醉不歸。」
他以為還在酒吧嗎?
「東方先生,酒吧打烊了。」
「那麼,換個地方喝……」
「你為什麼喝酒?家里不溫暖?老婆太丑?還是厭倦了婚姻,覺得不夠刺激?」老夫老妻的生活讓他覺得無趣了嗎?男人不愛了的時候,會有千百萬個理由和藉口,到底是什麼讓他不舒服,要去外面買醉才能解憂?
「我老婆不就是你嗎?」東方清俊面部肌肉扭曲,努力睜大要分辨她是誰的眼楮,朦朧醉眼被酒精浸泡得發紅。
「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婆,還不錯,腦袋沒有都泡在酒槽里。」
他伸手揉亂她的發,猝然把她拉進懷里,下巴頂著她。
「你生氣了……生氣了,我知道我喝酒很臭,我知道我在鑽牛角尖,可是……我沒辦法……」打了酒嗝,他的話沒有顛三倒四,顯見腦袋的邏輯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