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丫鬟 第17頁

得到她的應允,他發出低低的輕笑,接著情難自抑地俯身吻住了她,然後兩人如同柴與火的激情相遇,熾情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床邊的淺紅綾羅紗帳不知何時飄落放下,屋內案上的紅燭火光將紅綾紗帳遮掩覆蓋住的床榻映照得一片朦朧,映出一室嫣紅。

她躺在繡著鴛鴦的錦被上,青絲披散一床,微微緊張地低垂著眉眼,樣子看來嬌美又動人。

他褪去了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壯強健的身軀,一邊吻,一邊卸去她身上最後一件遮掩物,而後覆身而上,輕輕攀握上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用最火熱炙燙的親吻,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與呼吸,徹底佔有了她的身心與靈魂……

這夜,紅燭搖曳,春光爛漫,亦如滴在兩人心頭的一滴情淚,渲染出絕美的艷色,教人纏綿眷戀,難舍難分……

咚……咚……咚……

這夜,九鳴喪鐘敲響,大盛皇朝睿帝駕崩。

九陽帝殿上,八位大臣一身黑服,由睿帝生前所親自指派的顧命大臣龍督上前向下頭跪拜的眾皇子、臣子宣讀睿帝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頒大行皇帝睿帝遺詔于天下,皇二子盛清霄,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盼爾等協心輔佐,共護大盛基業,使朕無念堊礙欣然安逝,今起,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欽此。」

龍督宣讀完畢,帝殿中所有聆听遺詔完的皇子、臣子皆俯拜于地,齊聲高呼,「謹遵聖命。」

聲音肅穆而嘹亮,響徹偌大空曠的內殿,悠悠傳往殿外,與同跪拜于殿外、從各地奔赴趕來的外地官員臣子們同聲呼應。

「還請新帝繼位。」接著,只見殿階上的龍督雙手恭捧遺詔,領著身後先帝所親自指派的七位顧命大臣,掀袍一跪,朝位列于皇子群當中的盛清霄跪拜喊道。

「請新帝繼位!」帝殿中,所有臣子皆朝盛清霄行帝王之禮。

群臣中,唯獨盛清崇與盛子駿卻死咬著牙、紅著眼,遲遲不肯下跪。

眼看著站在他們二人跟前的盛清霄緩緩抬手即將接過龍督恭捧遞送來的先皇遺詔,成為大盛皇朝新繼位之帝王時,那隱忍不甘怒火多時的盛清崇再也忍不住地沖上前抱哮阻止,打斷了繼位儀式。

「我不服!我懷疑這遺詔是假的!」他如此小心翼翼,暗中經營部署了這麼久,父皇……父皇怎麼最終還是將皇位給了他?!

給了那個他恨不得喝其血、噬其肉,佔著嫡子身份處處壓他一頭的先皇後之子盛清霄!

「是啊!這遺詔絕對是假的!」他身旁的盛子駿亦上前跟著附和指控,「父皇如此疼愛我三哥,怎麼會將皇位傳給了別人,定是有人在父皇遺詔上動手腳、造假,意圖混淆真龍!」

龍督一听,立即起身厲聲駁斥喝道︰「荒唐!此遺詔乃是在先皇在病中,人仍清醒時由我們朝中八大軍機大臣共同見證所立,如何能造假?四皇子這話,莫非是將我等先皇所指派的八大顧命大臣皆污蔑為違背先皇遺命的亂國之人?!」

盛清霄伸手阻止了龍督欲繼續與其爭辯的舉動,接過了他手中的先皇遺詔,這才慢慢轉身面向他們二人。

「盛清崇,你道遺詔為假,可就算今日父皇不將皇位傳與我,你覺得依你背著父皇、背著大盛千萬臣民所做下的事,也配為大盛國君嗎?」他面無表情,冷冷的盯著他質問,渾身上下迸出上位者的威厲氣勢,儼然已有真龍帝王的架勢。

「你……」盛清崇被他那鋒利冷銳的眼神看得心一凜,知曉他話中暗指的是他背著父皇將大盛武器私販到敵國大食,與其暗通的逆謀罪行,他咬咬牙,卻不甘心就此屈服,冷笑一聲,張狂昂首道︰「哼,就算遺詔為真又如何?今夜繼位的帝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盛清崇!」

只見他揚袖一揮,一群身著黑衫蒙面的持刀死士紛紛從殿上大梁、柱上躍下,持刀團團包圍住了九陽帝殿所有出口,惹得殿中眾大臣一陣驚慌不安。

「三皇子,你這是做什麼?」龍督見狀,不禁大驚喝道。萬萬沒想到,三皇子竟早在這帝殿中秘密埋伏、布下了死士。

「我想做什麼?呵……」盛清崇在死士的護衛簇擁下,領著支持他的盛子駿從人群中緩緩踱出,陰鷥俊美的臉龐上凝著陰狠殘酷的冷笑,「你說呢?」

眾人聞言嘩然。

唯獨盛清霄依舊保持著冷靜,語氣澹漠地開口質問,「你這是想造反?」

盛清崇勾起嘴角,發出一聲冷哼嗤笑。「是又如何?皇位向來是有能者居之,而如今,掌控了一切局面的是我,哪怕是被父皇詔令克承大統,要繼承帝位的你,也要低頭屈從拜伏在我的腳下!」

他朝身旁死士使了個眼色,那死士一頷首,立即持刀朝被龍督等一眾臣子護在身後的盛清霄緩緩逼近。

對此危急的驚險情況,盛清霄並未露出半點懼意,而是表情冷漠地凝望著站在自己對立面的同父異母兄弟盛清崇,「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如此?」

「是,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我二人間,唯有一人能活,只有一人……能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他,哪怕背負著違抗父皇遺命、弒兄奪位的罵名,也絕不罷手!

「真是……冥頑不靈。」盛清霄垂斂下眼眸,似惋惜地輕嘆息一聲,而後,他再度抬起頭,臉上已不見對至親兄弟動手的最後一絲情感與顧忌,原本溫和的嗓音瞬間變得冷厲地道︰「如此,我也不必留情了,按照大盛律例,意圖謀奪皇位造反者,其罪當誅,殺無赦!」

接著,他雙手拍擊了下,霎時,一直奉命隱藏埋守在殿外各處的御林軍立即匯聚集結闖入大殿中,將原本持刀包圍住他們的死士毫不留情地一一斬殺。

頓時,鮮血伴隨著無數哀嚎倒地的死士,流了一地。

「你……」見自己帶來的人被御林軍一一斬殺屠滅,盛清崇雙目赤紅,神情幾欲瘋狂,憤恨地瞪著他道︰「盛、清、霄,你竟早有準備?!」

待殿中的死士全數死去,盛清霄這才徐徐抬眸睨了他一眼,而後轉過身,挺拔傲然的身軀越過地上一具具不斷流著血的尸首,背向他一步一步踏上那通向至高無上皇位的九龍帝殿台階。

帝王氣勢已現。

「若非如此,今夜命喪于此地的就是我。是你說的,皇位有能者居之,控局者得之,如若你安分守己,乖乖接受父皇傳位予我的詔令旨意,這些事今夜根本不會出現,可你偏要逆天而行,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謀逆造反罪行,如今得此下場,怪得了誰?」

皇權爭斗,本是成王敗寇、以命拚搏的賭注一場,不過看誰棋高一著,而今三弟籌謀篡位落敗,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怨不了誰。

「盛清霄!」始終站在盛清崇身後,無論如何都擁護支持他的盛子駿聞言,替造反不成,反遭盛清霄狠皎一口落敗的三哥不值,氣恨得紅了眼,「你這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我殺了你!」

他搶奪過身邊侍衛的長劍,大吼的沖奔上台欲取盛清霄性命。

只要他一死,他的三哥便再無人阻礙,能夠順利的登上皇位,能夠成為大盛的君王,只要他一死……

但未等他持劍逼近盛清霄,他的腿已被負責戒護新帝安全的御林軍以弓箭毫不留情地射穿,痛得倒伏于地,之後,遭一擁而上的御林軍們狠狠壓制在地。

「放開我!盛清霄,你不配為皇,皇位是屬于三哥的,不該是你的,放開我!啊……」他披頭散發,渾身狼狽至極,哪怕四肢已被御林軍卸去關節,再無法站立起身,依然不斷掙扎地朝他咆哮道,半點也無以往高傲尊貴的皇子樣。

「四弟!」一旁,盛清崇見到他雙手雙腳被御林軍無情卸了關節、在地上遭人拖行的悲慘模樣,心髒驟地一痛,大力推揮開身旁奉命看守他的侍衛,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欲將四弟從御林軍手里救出,可就在他即將伸手觸踫到他的前一刻,冷不防被身後緊追而來的御林軍踢中了膝蓋,押著跪倒于地。

最後,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盛清霄逐步踏上台階,登上帝位,坐在那把象征著一國之君的龍椅上,高高在上地俯視底下眾臣,包括他們,接受百臣朝拜。

「臣等恭迎新帝繼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九龍帝殿中,臣子們皆撩袍跪下俯拜,齊聲向盛清霄行帝王之禮。

繼位儀式禮成,一切底定。

此時,新繼任為皇的盛清霄,下了甫為新帝的第一條諭令——

「盛清崇,盛子駿,看在你我同為兄弟、同為皇室血脈的分上,爾等所犯之逆謀大罪,朕不殺你們,只是你們犯下如此彌天大罪,朕卻不能輕饒你們,來人!」他朝底下厲聲大喝。

「是!」御林軍首領聞喚立即出列,雙手抱拳恭候新帝聖令。

「將此二人革去皇子身份,送回王府圈禁,無朕旨令,終身……不得擅出!」

「是!」御林軍首領領命,隨即押著犯下逆謀造反大罪的盛清崇與無力行走的盛子駿步出了帝殿外。

臨走前,盛清崇目光狠毒地回頭看了坐在龍椅上的盛清霄一眼,譏誚的薄唇緩緩揚起一抹令人心驚膽寒的冷笑,彷佛無聲在對他說道——

盛清霄,還沒完,你與我之間的爭斗,還沒完呢!雖然今日我暫敗你手,但日後待我重整旗鼓歸來,便是你的死期!

之後,兩人被御林軍押走,即使盛清崇不屈的高昂著頭,但那被曙光反照拉長的僵硬背影,卻依然透出一股落敗者的淒涼蕭瑟之意。

九龍帝殿外,晨曦沖破了夜色籠罩的層層烏雲,照映下一地金光,以此燦爛奪目的刺眼光輝,無聲宣告了屬于睿帝的時代終結,皇朝歷史自此進入了全新的一頁由「靖帝」帶來的盛世。

第10章(1)

窗外枝頭,喜鵲吱吱喳喳鳴叫,屋外彷佛回春暖融一片,喚醒身陷在甜美睡夢中的兩人。

許是不習慣與人同床共眠,率先從這場美夢中睜開眼醒來的,竟是那個昨晚被男人以熾情狂愛翻來覆去、狠狠折騰了一夜的馬蘭眉。

「嘶……疼、疼……好疼!」她一邊捂著自己的腰,一邊揪著錦被遮掩著自己未著寸縷的雪白果身,撐坐起身,青絲順著她的肩臂如瀑布滑下,在她身後晃蕩出好看的弧度來。

都怪他!這個壞極了的可惡男人!

不知收斂,明知她這具身體未經人事,初嘗男女歡愛,竟還在霸道得到、擁有她之後,不肯輕易放過她,過分地整夜拉著她糾纏,一次又一次在她累極、昏昏欲睡時向她誘情索愛,全然不顧她啞著嗓子如何哭泣求饒,硬是拖扯著她與他一同陷溺那洶涌的慾/望情潮中,讓她在他的懷中無助顫抖shen//吟,只能緊緊攀附著他,以免自己在他那猛烈的攻勢下,遭可怕的歡愉淹沒……

憶起昨夜那顛鸞倒鳳的瘋狂,她忍不住紅了臉。

「以後可不能再隨你心意讓你這般予取予求了,不然,吃虧受苦的可是我。」她又是嬌嗔,又是深情愛戀地凝視著身側沉睡的皇甫殤說道。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沖動的將自己的身子交付給一個男人。

細細端詳他好看的眉眼,她情不自禁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描繪、撫滑過他酷俊的臉龐。

不僅僅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

過去在現代,即使男女情事觀念開放,她也未曾輕率魯莽地將自己交給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他吧,喜歡這個不會說什麼好听話,只會默默以行動證明他對她感情與愛的冷漠男人。

就在她望著他熟睡的俊臉出神時,驀地,一只男人手臂悄悄圈繞過她縴細的腰,微微使力一壓,將她整個人按趴到他結實的胸膛上。

「這般呆呆地看著我做什麼?」不知何時,她以為仍熟睡的男人竟已醒來,正唇角含笑,目光溫柔地瞅著她。

「在看……你這愛欺負人的家伙,何時才要起身松開我被壓了整夜的發,讓我下床梳洗去。」她指著自個兒一撮被他牢牢壓在身下的長發,即便她已起身,但這縷發絲依然纏繞在他左右,與他的糾纏不清。

皇甫殤見狀輕笑出聲,伸手摟緊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而後俯子,抵著她的額頭,緩緩對她念出了一首代表他此刻心中情思意念的詩詞。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意思是,天地未滅絕時,他都不會放開她,更不會和深戀摯愛的她分開。

這番飽含了深情濃愛的傾訴告白,令馬蘭眉聞言,忍不住羞紅了臉,心里更是沁甜如蜜。

「這麼好听動人的情詩……你說給幾個人听過啊?」明明心里是極為歡喜、開心,面上卻還要故意表現出一副矜持的模樣問道。

「只有道與你一人听過。」他柔情萬分地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將她那聲從鼻間泄出的羞赧輕哼全吞吻進唇里。

兩人頸首交織,親密依偎,就這麼呢喃私語地在床上溫存了好一陣,這時,正摟著她輕柔慢吻的皇甫殤不意瞧見兩人散發糾纏一塊兒的景象,不禁低低笑了。

「你笑什麼?」見他笑意來得突然,她不由得好奇的眨著眼兒問他。

「瞧,你的發與我的纏結在一起,就表示老天注定要我們兩人永遠在一起,如同此發,繾綣纏綿,不分不解,終身……系情牽纏。」他著她清秀的嬌顏,深情地凝望著她,「既是上天的旨意,那麼,我們便遵從天命不違背,蘭眉,我願以此段纏發為聘、一片赤誠真心為誓,求娶于你,你可願意?」

他忽來的求親,令馬蘭眉听了不禁愣住,張了張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只能沉默。

「你不願意?」見她久久未應答,他微微皺眉,抬起她的下顎,不讓她逃避他地緊迫追問她。

莫非經過昨夜,對于他對她的感情與求親,她尚有懷疑不信任的地方?

「不是,」她慢慢搖頭,「只是……你是因為昨晚我們意亂情迷、沖動之下發生的事才想負責娶我的嗎?你……真的考慮、想清楚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對感情佔有欲、嫉妒心極強的人,不是一個賢慧順從的女人,若我答應了你的求親,此生,便不允許你背叛,更不容許你……腳踏兩船,做出那些令我傷心的納妾之事。」

她要的,是此生絕無背叛離棄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真的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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