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小彤听話的拿起供桌上的水果。
「啊!」壇主驚嚇的張大眼珠,臉色蒼白而顫抖的指著飄浮在空中的水果,大聲的喊道︰「鬼……真的有鬼
介旻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壇主,同情的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千元鈔票,丟在供桌上。「這是給你的蹩腳演出費,剩下的你就拿去收驚吧。」
「小彤,你可以放下頭上頂著的水果了,我們該回去啦。」介旻略感失望的說。丟下一臉驚嚇的壇主,往外走。
「我們還要到別的地方試嗎?」走到外面,小彤還是止不住笑聲。
介旻橫了小彤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要嘍,就算結果還是一樣,至少可以讓你玩得很開心呀。」
「人家又不是故意大笑,是那個壇主太好笑了嘛。」小彤心虛的低頭,相較于介旻的認真,她好像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他微笑的看著小彤。「好了啦!別一臉心虛,我沒怪你。走吧,我們到別的地方試試。」
他們試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地方,結果卻都是同樣的。介旻失望的走出了第十家神壇,雖然心中充塞濃濃的愁悵,可是他依然強露笑容,因為他不忍心讓小彤感受到他的落寞。
「你是不是很失望?」小彤輕輕咬唇。
「還好啦我們只試了北部地區,也許別的縣市會有奇跡也說不定。」
「也許吧。」明明不抱任何希望,小彤還是微笑的點頭。兩個人心中都有著淡淡的失落感,于是不發一語的沉默向前。
「這位先生,請你暫緩腳步。」小巷中忽然走出一名身著中山裝的白發老人。
「有事嗎?」介旻抬頭望著老者。
「我看你的樣子似乎是遇上了疑難,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那就請到我那邊坐坐吧,也許我可以給你些建議。」
「對不起,我已經忙了一天,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接受另一次的失望。」介旻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今天他們也踫到好幾個毛遂自薦的奇人異士,結果卻……
「再試一次有什麼關系呢?」小彤覺得這個老人給她的感覺,與其他的壇主很不一樣。
「她說得對,何妨再試試看呢?」老者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可以听得到我(她)的聲音?!」介旻與小彤不約而同的驚喊。
老者轉頭看看小彤,然後回答道︰「這麼可愛的小泵娘的聲音,我怎麼可能听不到呢?」
「你可以看得到我(她)?!」兩人再度異口同聲問道。
「我是看得到。」
「太好了,他看得到我耶!說不定他就是我們要找尋的高人。」小彤開心的說。
「嗯!」介旻也露出期盼的笑容點頭。
「兩位,我們到里面談吧。」
「請大師帶路。」
「別叫我大師,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叫我楊居士吧。」老者淡淡的一笑,帶著他們走進他的屋子。
「楊居士的房子在小巷中,又沒有顯眼的招牌,別人找得到嗎?」一走進房中,小彤便好奇的問道。
「我並不以此維生,只希望以自己微薄的能力為眾生服務,我深信只要是有緣之人,必定可以相遇。」
「楊居士果然是不凡之人。」介旻欽佩的看著楊居士。看多了那些斂財的神棍,楊居士不啻是一股清流。
「你過獎了,你我皆是凡夫俗子,實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只是我湊巧專研于此罷了。」楊居士謙虛的一笑,招呼道︰「兩位請喝茶吧。如果你們願意,那麼請把你們的困擾告訴我,或許我可以提供一些意見。」
「我是在偶然的情況下認識小彤,與她一起幫助一位婦女,雖然我們並不屬于同一個世界,但長時間的相處後,我們卻愛上了彼此,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越來越為未來憂心,深怕有什麼不可知的力量會分散我們,所以才尋求外力的相助,希望能有機會可以觸踫到彼此,更希望能夠長相廝守。」介旻詳細的描述他與小彤的相識繼而相戀的事,以及他們的心願。
听完介旻的話,楊居士默默的打量著他們,許久後才開口問道︰「可有她的生辰八字?」
「當然有。」介旻很快的提供小彤的資料。
「她的陽壽未盡,照說應當可以逢凶化吉才是,怎麼會就此成為幽魂呢?」楊居士疑惑的輕皺眉頭,轉而認真的打量小彤的五官。「更奇怪的是,她身上尚留一絲陽氣,實在有別于一般魂魄。」
「會不會因為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吸收了他的陽氣?」小彤擔憂的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說什麼也要離開介旻,就算自己會因此而傷心斷腸也一樣。
「那倒不至于,凌先生的氣色正常,不像有被吸收陽氣的樣子。」
「你別胡思亂想,只有你離開我身旁,才會影響我的人生。」介旻給小彤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轉頭看著楊居士,期盼的問道︰「一般的鬼魂應當無法在白天行動,更不可能現身在神佛面前,但小彤卻絲毫不受影響,這是不是代表她尚未死去?」
「不,雖然她的情況與一般魂魄不同,但她的靈魂離身是不爭的事實,我只能說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案例。」楊居士再度深深打量著小彤,接著又轉頭看向凌介旻,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的審視,然後開口說道︰「可否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當然可以。」介旻很快的寫下。
楊居士低頭打量凌介旻的生辰八字,驚訝的問道︰「凌先生是否在一年前曾遭遇雷劫,幾乎因此而致命?」
介旻還來不及回答,小彤便用力的拍掌道︰「對,楊居士說得一點也沒錯,真是太厲害了。」
「這不是魔術表演,你不用這麼賣力拍手。」楊居士好笑的看著小彤。
小彤不好意思的干笑一聲。
楊居士將他們的生辰八字並在一起,細細的打量,接著驚訝的說道︰「你們的生辰八字是相當奇特的組合。」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你們兩個,一個遠居美國,一個居住在台灣,可是卻在同一天遭遇致命的浩劫。」
「同一天?!」小彤驚呼一聲,轉頭看向介旻。「你也是在八十七年十一月五日發生意外的嗎?」
「嗯!」介旻亦難掩驚訝的點頭,好奇的問道︰「這跟我與小彤的未來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照說應當有因果關系,可惜我無法洞悉它的實際關聯,也許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緣份,只是這個因緣很難判斷福禍。」楊居士無奈的搖頭。
「真的這麼復雜嗎?」介旻眉頭深鎖的問。
「這是我這幾十年來踫到最奇特情況。」
「依楊居士之見,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呢?」
「很遺憾,我實在無法推測,我想這大概是所謂的天機了。福禍皆未可預知,端看老天爺怎麼安排。」‘見介旻一臉沮喪,楊居士安慰道︰「凌先生不必太過失望,所謂事在人為,人的意志往往是命運最佳的掌舵者,只有自己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謝謝楊居士的開導,我們會努力的。」雖然依然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如何,可是至少並非完全沒有希望,介旻深信他們總會找到答案。
「很抱歉沒能幫上你們的忙。」
「不,跟楊居士談過話後,我覺得心里輕松多了。」
「能夠見面表示我們有緣,這可能是老天爺的安排,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那時許多事情也該會有答案了。」
「嗯!謝謝楊居士,我們不多打擾了。」
「兩位慢走吧。」楊居士起身送他們出門,一臉深思的注視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