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想到得逼你做決定,我就開不了口。」
「笨蛋!」她潑他水。「這種事情,不管最後的決定是什麼,至少必須把事情講出來,都不知道我從南馨口中听到你要出國兩年的事情時有多措手不及。」
「生氣啦?」
「一點點啦!」
只有一點點會賭氣不跟他出國,獨守空閨兩年嗎?尹東岳知道她在鬧別扭,笑著將她翻身,幸好浴白夠大,再來一回合也不成問題。
「現在在浴室耶!」
「是啊!」
堵住她還要發言的小嘴,他會讓她知道,這一刻她只要想著他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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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人的梅雨季節開始了,面對就算開空調還是難掩濕氣的辦公室,尹氏員工心中多少有些不耐……
尤其今天還要開一個月一次的業務會報,主持的是剛回台灣的副總裁,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難搞?等一下又得看他罵人了。
兩年前他還是總經理時,鐵血政策讓大家繃緊神經絲毫不敢怠慢,如今到美國磨練回來,只怕變本加厲啊!
眾人心情沉重的打開會議室的門……咦?坐在主席位子上那個面容清爽的男人是誰啊?是尹東岳嗎?可報紙上的他不是留了性感有型的落腮胡嗎?
令大家訝異的不止如此,兩年在異鄉的奮斗,讓他圓融許多,檢討失誤時也少了咄咄這人的威嚇,舉手投足間散發不怒而威的風範,員工們都看見副裁的改變。
與會下來,大家第一次戚覺開會原來也可以這麼愉悅輕松,一整天直至下班都充滿活力。
尹岳東比兩年前更穩重果斷,從前的浪子形象更像就這樣被他丟在美國,回國一個月,至今仍沒听過他任何的花邊新聞。
幾乎每天準時回家,出差的日子也減少了。
今日下班後,他直接回大宅一趟。
「笑什麼啊?這麼開心。」何麗娟看兒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心思卻不在上面,自顧自的傻笑起來,忍不住問。
「沒什麼。」他闔上報紙。
「都這麼晚了,今天就留在大宅過夜吧!」
若不是今天下班後,特地拿東西給父親,順便在大宅吃晚餐,他現在早就在家里了。「才九點,不會太晚,允莉應該還在等我。」
「改天,帶她來一起吃飯,很久沒看到她了。」尹四方說。
「她不愛出門,整天待在家里畫圖。」
「這樣遲早會悶壞的,她還這麼年輕,不到外面走走怎麼行呢?」
「知道了,我會帶允莉回家里看看。」她最近比較會笑,多了些活力,但還是足不出戶,他也很納悶為什麼她幾乎都不出門,他記得從前她很愛騎腳踏車到處亂跑的,現在反而比較文靜?
允莉、允莉,又是關允莉。
不知道那個女人給他們父子倆灌了什麼迷湯,丈夫常找媳婦回來聊畫也就算了,剛回來台灣不久的兒子,提到關允莉的次數也變多……
「那丫頭有什麼好啊?」
他知道母親對允莉不是很滿意,但最近因為他疼愛她的關系,似乎鮮少听見母親抱怨她的不是。也好,他想,時間久了,母親會知道允莉的好。
「允莉很特別。」
「哪里特別?」她不喜歡听到兒子夸獎那個女人。「還不都那個樣子,別忘了她當初是為了錢才嫁給你。」
他笑而不答,他知道當初允莉是為了錢才嫁給他,可條件也是他開的,不是嗎?
「現在既然都結了婚,那些都無所謂了。」他不認為允莉那無欲無求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他知道兩年前她非常缺錢,會把自己賣給他當新娘,除了說她有膽識,也是被經濟壓力逼到走投無路了。
「你在國外兩年,不擔心她背著你隨便勾搭上男人?」何麗娟見兒子近來安份不少,覺得也該讓他認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別說這種話。」尹四方忍不住開口制止妻子。
「允莉她不會的。」她單純善良不懂心機,現在他知道,她的心是在他身上的,這樣就夠了,往後的日子,他們要一起走下去。
還說不會呢!何麗娟氣沖沖的跑回房間拿了一疊照片給他。
是允莉和一名男子的照片,兩人年紀相仿,牽手、相摟,還有幾張是男子明目張膽走進他家的照片。尹東獄震驚,瞬間怒火中燒,他抓著照片的手不停發抖。
「這些是什麼?」又要再一次嗎?同樣的背叛還要他再嘗一次嗎?
「你出國那兩年,我不放心她,叫人拍的。你看,她根本就不安于室,這種女人,你還是早點放棄她比較好。」
那兩年……他知道自己的花邊新聞不少,允莉曾經恨過他,會背著他跟別的男人來往也怪不了她。尹東岳雖然驚愕不已,但拚命的理智說服自己,允莉現在是他的,沒有人能介入他們……
「這是我和允莉的事情,現在我們重新來過,這些是過去式了。別再叫人偷拍她,這對她並不公平。」
何麗娟沒想到兒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分明整顆心都給了關允莉!「這些照片是鐵錚錚的事實,她偷人的證據啊!你怎能裝作沒看見?」
他不是裝作沒看見,只是允莉一個人在台灣,會寂寞、會想找人陪,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啊!現在又怎能單方面責怪她?「要比照片,我的比她還多呢!」
「但是……」
「媽你別擔心,我和允莉現在處得很好。」
盡避口頭上這樣說,但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尹東岳仍然忍不住想起那照片中的男子。他們年紀相仿,興趣應該也雷同,自己和允莉差了九歲,她會不會覺得他很無趣呢?
他不耐煩的等著紅燈。她和那個男孩子還在一起嗎?自從他回台灣後,因為允莉不喜歡外出,除了回大宅和娘家,她幾乎不曾踏出家門一步,就算出門也有司機接送……那他們還有聯絡嗎?
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到家,進家門前,他甩甩頭,踏進玄關,客廳還留一盞燈,管家婆婆早就回家,他猜測允莉八成在閣樓畫畫。
她說自己下愛出門,若能整天待在畫室最好不過。她這年紀的女孩哪一個不是東南西北跑來跑去?二十三歲,花樣的青春,卻老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就連曬太陽也頤。
她是不是蒼白了?比起剛認識她時,那略呈小麥色的健康膚色,現在的她白皙得令人覺得病弱……
罷認識她時,她是不是比較常笑?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在雨中相遇,她那小麥色的溫暖微笑……
她靜靜待在畫室內,只有手上的碳筆沙沙作響,有時她專注沉穩的樣子讓他覺得陌生,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所認識的允莉……
「你在畫什麼?」
「畫人。」
「畫我嗎?」他笑著問,繞到她後背看畫,笑容卻僵住了。
全開的圖畫紙上,是一個男人的輪廓,雖然只有初架構,但看著她專心地描繪出陰影——他知道,他是照片上那個男的。
喉頭涌出一股酸意,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開口說一句話是這麼的困難。
「照片呢?就這樣平空畫?」他要狠很地把那男的記在腦海里!
「不用照片。」她放下畫筆,伸伸懶腰。「他的樣子已經印在我腦中了。」
他是誰!尹東岳想大吼,然後把畫紙撕爛。為什麼她能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談論其他男人?
「想吃面嗎?我去弄給你吃。」她已經跳到門口了。
他在大宅才剛吃飽,一點也不想吃,可是他更不想要她和這幅畫獨處——就算只是畫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