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喜歡整理嘛,趕快去整理啊。」這麼自願當男佣,她要是不好好差使他,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季成灝看了眼書桌上的蛋糕墊,緩緩起身。
「下就是個蛋糕,哪里需要整理?」
「還說咧,蛋糕沒吃擱了一晚,你不知道會壞掉嗎?說穿了,其實你只是不想吃我親手做的蛋糕而已,對不對。」她邊洗澡邊回應。
虧她還練習了好幾天,昨晚端出來的,是最成功的作品說。
「你沒發現我吃了嗎?」季成灝將蠟燭丟進蛋糕墊,而蛋糕墊上頭的蛋糕,早已不翼而飛。
早上時,他一個人獨享了她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吃得半點不剩,哪怕是最令他作思的女乃油也沒放過,全部都吞進他的肚子里。
不過,似乎有女乃油沾上她的書架?季成灝繞回床頭抽了面紙擦拭,順手檢查上頭的資料夾是否有被沾到。
「真的還假的?」她揚起眉,回想蛋糕有沒有被吃過的痕跡,然而剛睡醒時,她只顧著開窗拿花盆,根本沒注意書桌上的蛋糕。
「而且你蠟燭插錯了。」他漫下經心地回著,基于小小潔癖作怪,他將資料夾一本本抽出,不容許半點女乃油沾在不容易發現的死角里。
「有嗎?」
「我今年才二十七,你插的是二十八歲的蠟燭,偷了我一年。」他隨口應著,就在抽出某本資料夾後,烏瞳閃過幾許興味。
那本資料夾里,夾了一個小白板,最上頭寫著數字,然後加加減減、減減加加,他一眼掃過,確認加總之後剩下七。
這感覺像是某種計分板,和伊凡瑟絲的市調計分表型式極為相近,只是她評的到底是什麼?
「你才二十七?」她在里頭驚呼。
「你有意見?」他懶懶應著,發現每個加減分旁邊都附上了日期,垂眼回想了下,他緩緩勾起笑。
「可是經理跟我說你二十八……」包著浴巾走出來,單薇雅不懂經理為什麼要騙她,還在思考,卻見他揚起資料夾在她面前揮舞。
她整整停頓了三秒,大腦才開始恢復運作。
「啊!我的計分板!」她想要搶,可季成瀕仗著身高優勢,將資料夾舉得高高的,就算她跳個千百遍也絕對搶不到。
「你干什麼?還給我!」
「要我還你可以,先告訴我,為什麼我的評價只有七分?」俊秀的臉笑得很邪惡,帶了點壞心眼,正準備逼供,又或者該說,他已經開始收網,把她逼進網底了。
「我做的還不夠好?」他的權謀滿分,付出滿點,沒有道理拿不到十分,成功把她拐進禮堂里。
「哪有,你是九分。」她抹抹臉,很正經地說。
「九分,完美。」她才剛離開床,不想又被拖上去,雖說兩人進入熱戀期,總會想到床上滾一滾,可是滾久了,很累的。
「喔,為什麼九分?既然是九分,怎麼會是完美?」他笑得黑眸微眯,教單薇雅打從心底頭皮發麻。
「我是哪里讓你給九分,又讓你說完美?」單薇雅慢慢模清他的個性,很清楚這個時候不管答案是什麼,她都難逃死路一條。
說他很會滾床,他肯定會來場年中慶大贈送,直接再滾個幾次;若說他工作能力好,他也會直接把工作翻譯成在床上的工作,一樣加碼回韻;如果說是謝謝他的戒指,相信他也一樣會來個感恩酬賓,直接把她綁在床上。
她有預感,怎麼說,怎麼死。
所以,保持沉默,要是她夠聰明,就該要轉移話題!
「學長,我要許願!」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際,她聰明地亮出指間閃閃動人的流星鑽戒。
「請。」
「你要一輩子疼我、寵我、愛我,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你寵的錯。」她隨口胡諂,只盼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可以罵我、凶我、漠視我,就算我真的做錯,你也要想盡辦法假裝是你的錯。」季成灝听得濃眉微揚,「這樣听起來,好像我愛上你,錯得很離譜?」
「哪有?你到底懂不懂我說的意思?」
「懂——」他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然後非常快速地再將她撈上床。
「喂,你要干麼?」夠了喔,沒有人生日可以像他慶祝得這麼囂張的。
「我勸你適可而止!」他笑睇著她,發現近來他喜歡上她生氣的嘴臉。.她齜牙咧嘴要凶狠時,就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半點凶報也沒有,反倒是讓他打從內心發暖。
「你不知道元素礦彩就快要從美國空降加入駐點年中慶的計劃嗎?」他吻上她扁起的唇,低問。
「我知道啊。」元素礦彩是伊凡瑟絲第一支彩妝品,加入各種礦物質,增添彩妝自然色彩和臉部舒適度,去年在美國正式上市,今年也預計成為台灣市場年中慶至年終慶的強力主打。
但是,這跟他把她壓上床有什麼關系?
「所以未來大概一兩個星期不等,你會很累。」那倒是,新品上市,業務的工作量總是會暴增許多,再配合年中慶,可以把業務和行銷兩個部門一起搞瘋。
既然這麼貼心,知道她未來會很累,是不是應該要讓她多休息一點?
「所以,我們要趁現在溫存,因為不只你會累,我也會很忙。」季成灝說得理所當然,且立刻身體力行。
「而且,我這個人向來是拿十分的,是個完美主義者,不接受你的九分評價。」
「哎唷,不是我不給你十分,而是——」她想喊救命,可是當他的吻落下,她就很沒用的立即當機,腦袋一片空白,任由他予取予求。
好在天可憐見,眼見狀況就快要一發不可收拾時——門鈴響了。
等人來了!」門鈴聲拯救了單薇雅當機的腦袋。
「……這時候有誰會來?」季成灝低啞沉問,並非不悅被打擾,而是疑惑誰挑在這個時候上門?
「不知道耶。」她也很疑惑。她是工作之後才搬到這兒的,知道她住這里的人並不多。
門鈴還在響。她推了推還沒打算放棄的男人。不由笑出聲,「你要不要讓我先起來看看是誰來了?」季成灝懶懶閃過身,瞧她起身準備到外頭開門,不禁涼聲說︰「你確定你要穿這樣去?」單薇雅頓了下,猛然發覺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火速穿上衣服之後,回頭瞪了眼正放聲大笑的男人,才恨恨地出外開門。
門鈴聲總是停頓一會便立刻唱吟,顯示外頭的人是有備而來,甚至知道她在家,非逼得她開門不可。
到底是誰?
門一開——單薇雅錯愕地微啟唇。
「爺爺?」
單正的到來,讓小倆口頓覺大軍壓境,期間,單薇雅偷偷告知季成瀕,他只能拿到九分的原因——九分,是她手上的最高給分,第十分則是握在爺爺手中。
只是讓她不解的是,爺爺為何一直盯著學長不放?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在單薇雅還來不及介紹男友時,單正已經問出想知道的資訊,恍若對這個男人的身家背景一點興趣都沒有。
單正,歲數七十好幾,雙眼矍鑠,面容相當嚴肅,腦袋還很清楚,問的問題也非常犀利且一針見血.「……爺爺,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季成灝。」單薇雅有些難為情地垂下臉,趕緊把茶擱在矮幾上,退到男友身旁。
客廳里頭,單正坐在雙人小沙發上,小倆口則像是被罰站地站在矮幾前頭.「我不管他是誰.我只問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單正緊咬著想知道的答案。
單薇雅粉顏漲紅,有種偷嘗禁果卻被當場抓包的羞窘,盡避她早已經大學畢業,在爺爺面前,她好像還是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