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走啦!不然叫直升機來搭嗎?"水若楓無可奈何的兩手一攤。
早知道是這麼艱苦的行程,她就打死都要跟廠商約在電話里談就好了。
就這樣,穿著一身正式的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很是認命的卷起袖子,跟眼前這百級階梯挑戰。
才沒走幾步路,水若楓就氣喘吁吁了,她一坐在一旁的石級上,拼命的搖手扇風。奇怪?這鬼地方怎麼一點風都沒有,真是熱死人了。
嚴思洛也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紅咚咚的隻果臉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憐惜的情緒,不過他立刻又想到她不同于常人的"災難後座力",于是這股情感很快的就被他給撲滅了。
"對不起。"水若楓忽然轉過頭來瞧著他,ㄋㄞ得出汁的荔枝音又差點讓他筋骨酥軟。
"沒關系,我也習慣了。"他迷人的眼楮里頭寫滿很深很深的無奈。
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哪一次和她踫面不是險象環生的,這一次已經算是很輕微的了。
"可是……"水若楓大大的眼楮里好像又再度開始要蓄滿水氣。
她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啊!好好一個約會結果搞成這樣,都下午兩點多了還沒吃到一點東西,連她自己的肚子都開始抗議了,更何況是身為男人的他?
偏偏這荒郊野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叫他們要上哪兒去找吃的來先填飽肚子?總不能掘樹根外加喝露水吧?
"啊!我想起來了,我的包包里有巧克力!"她用力拍了嚴思洛的背,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她踫地一聲站起來,把肩上的包包卻下來,正準備要打開它並取出巧克力時,偏偏有一陣強勁詭異的怪風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候吹過來,讓縴弱的她一下子站不穩,硬生生倒向嚴思洛。
"啊——"這山林曠野中,她的尖叫聲顯得更加淒厲了。"小心,你快走開!"慌張中,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好像也只來得及對他這樣說。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哪容嚴思洛做出那麼多思考,他只知道,若是他移動自己的話,她就等著拿她的花容月貌和泥地來次親密接觸了。
就在這一瞬間,水若楓花瓣般軟軟的菱唇不偏不倚的貼上了他的,沒有天長地久的浪漫,更沒有所謂海枯石爛的生死相許,卻有一股更真實的情懷同時竄上他倆的心頭。
仿如強烈電流通過的那一瞬間,導體渾身酥麻。
他們誰都忘了要從這個意外的吻中抽身,甚至還開始享受起這奇妙的歡愉感受。
雖然嚴思洛這輩子親吻過的美麗女子不知凡幾,但大部分都只是逢場做戲而已,高昂的一旦獲得發泄紓解後,快感也隨之消退無蹤了。
但這一次和水若楓這意外的接觸,感覺似乎又有那麼些不同,她的唇軟軟香香的,好令人留戀啊,而他的心此時就如同運賽初開的小伙子一樣,正熱烈而興奮的鼓動個不停。
水若楓此時的臉更是紅霞滿布,倚在嚴思洛懷里,她此刻正羞澀柔順的像只溫馴的小貓。
這可是她的初吻啊!偏偏平白無故的就獻給了眼前這個帥帥的男人,真不知該說是哪一方得利呢!
但她仿佛真見到漫畫中那提著花籃飛翔的小天使,邊打轉邊撤下祝福的玫瑰花瓣。慶祝什麼呢?可能是慶祝她守了二十四年的初吻,終于有男人願意舍命接受了。
然而,這樣旖旎浪漫的時光不知道靜止了多久,直到听見有人故意咳嗽的聲音,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彼此。
"肖年……真讓人欣羨啊!"一個仿佛從古裝劇中走出來的阿伯,挑著一擔柴經過他們的身邊,嘴里還操著一口濃厚的閩南語腔,意味深長的糗著他們兩人。
水若楓再次害羞的把臉埋進嚴思洛胸膛,讓兩人貼靠的軀體頓時形成兩道曖昧的弧線。直到老人走遠以後,她才敢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已經像這樣壓住他多久了。
"對不起。"她忙要站起身,可是腳底傳來的酸麻卻又讓她再度的顛躓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找尋可伸手扶持的目標。
沒想到嚴思洛的動作更快,他以兩掌圈住她的腰,俊朗的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說︰"你對我好像總有說不完的對不起。"
水若楓的臉才消退的嫣紅一下子又浮現,她低下頭吶吶的說︰"我……對不起……"
她下意識的又道歉,卻在忽然察覺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後,她抬起頭看著他,兩人又相視而笑。
這是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瑰麗而美妙的情感正蕩漾在他們之間。
"你還是堅持要爬上去找廠商嗎?還是我們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嚴思洛征詢她的意見。看著她美好的臉龐,這一刻他忽然好想變身成為黏在她鼻尖的那些調皮發絲,這種感覺實在很神奇。
水若楓看著遠在天邊的目的地,再看看近在眼前的人,決定依現實來做考量。"好啊!我也餓了。"她荔枝般軟女敕的聲音甜甜香香的。
"好吧,那我們走吧!"嚴思洛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隨後很自然的牽她站起來,並且一直沒放掉她垂放在身側的小手,拉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下階梯。
他這樣溫柔的舉動讓她的心無故又平地起波瀾,露出難得的嬌羞神態。
甜甜女兒心最柔軟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忽然陷入了愛的泥沼之中……
這一刻,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語詞來表達自己。
因為所有關乎愛與戀的一切,似乎全已盡在不言中——
☆☆☆
嚴老爸好心情的坐在兒子的總裁辦公室中,看著父親去世前修給自己的遺書一封,里頭寫道︰至邦吾兒︰
汝不肖之,于父之大限之期仍未猶歸……(以下省略)
對于汝當初遭余強拆散之姻緣,余心中甚愧之,故暗中調查美芳葬儀服務公司之第三代繼承人水若楓,確定她可勝任嚴氏集團之新繼任總裁嚴思洛之伴侶,奈何余之時日已不多矣,盼至邦吾兒接續此之重責大任,撮合他倆之姻緣之。
余交代汝之一事,切記妥善完成之,否則余九泉之下必難以瞑目。
案嚴長興字
看到這封老爹留下來的邀書,他心中五味雜陳。
的確,他承認他和老爹之間並沒有太多血濃于水的親情,也許是遺傳使然,就如同他和思洛之間,那種仿如君子之交的相處模式般。
但沒能趕上見老爹的最後一面,卻仍是他心中刺骨的遺憾,這多年來,他一直刻意遠離這個他所出生、所附屬的國度,終于讓他也錯過了陪老爹這最終一程。
他搖搖頭,刻意想甩去此時心中過于哀傷的思潮,人死不能復生,再多的懊悔也喚不回已離開人世的親人。他將目光再次調回擱在桌上的那封信,扯了扯嘴角笑著。
都什麼時代了,老爹還是喜歡說這些之乎者也、活死人用的東西。
包何況這年頭早流行自由戀愛了,哪有人還時興這一套媒妁之言的。
不過根本不用老爹交代,他也老早就發現水家那娃子不錯,配他家思洛實在是太浪費了一些。
但話又說回來,這兩個小家伙最近的確進步了不少,自從上禮拜六吃頓飯回來,听說這禮拜也已經排約了。
當然,這一點都不可能是他直接去問思洛而得知的,他可不想打草驚蛇壞了大事。他老早就買通兒子身邊的一個秘書做內應,和自己里應外合,所以對于他們小倆口發生的事,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