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瑤,"嚴至邦蹲在她的面前,緩緩的將手拂過她的劉海,這才看清她眼里那深而濃烈的瑰麗情感。
奇怪?這麼多年了,他為何會舍得看不見這樣執著的她?
"這麼多年來你辛苦了,然後,真的對不起你。"他緩緩的道出他的感謝還有愧疚。
听著他這樣說,王芷瑤用手捂住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前這樣深情而誠懇的男人,真是她愛又恨了這麼多年的嚴至邦嗎?
眼楮一眨,她的淚就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嚴至邦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急,竟也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嚴媽媽你別哭嘛!"這時水若楓體貼的拿了面紙要替她拭淚,看他們這樣,連她都感動的想哭了。
"謝謝你。"王芷瑤接過水若楓手上的面紙,一邊抽泣卻也一邊抬起頭對她友善的微笑。
心中那強烈的怨意不再,她對水若楓的偏見自然的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水若楓很是驚訝的,她發現王芷瑤不再對自己惡聲嚴厲,是什麼讓她有這樣的改變,為什麼呢?
"你會原諒我嗎,芷瑤?"嚴至邦牽起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掌心,抬起頭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現在他的心中充滿對她的愧疚,但他知道只要他願意,終有一天這情感會變得不一樣的。
"我……我……"王芷瑤滿臉是淚,面對這她終于等到的、遲來的他的溫情,她是那麼的近情情怯。
她遲疑了一會,終究是激動的彎子擁抱住這個她愛了好久、也恨了好久的男人,這麼多年來,他日復一日的填滿她的胸臆,不曾消失或遠離的。
"嗚……哇……"水若楓看著他們,終于也忍不住的把頭理進嚴思洛的胸膛里,感動的號啕大哭起來。
多麼感人的畫面啊!她為如此大團圓的美好結局而喜悅落淚。
嚴思洛听著如此近距離的魔音穿腦,只是很認命的拍拍她的背,並支著她站了起來要離開。
他的爸爸媽媽終于和好了,這算起來也是美事一樁,但如果他們倆人雙雙斃命在水若楓的恐怖哭聲之下,那可就真的挺可惜了。
他用力的拖著哭的比當事人還激動的她離開客廳,他得找一個地方好好安撫她的情緒,否則讓她再這樣淒厲的哭嚎下去,可能他的左鄰右舍就會去報警說這里發生了凶殺命案也說不定。
尾聲
嚴思洛才一進門,就听到寶寶哭的很淒厲,這寶寶從小就盡得他媽媽真傳,哭起來驚天動地的。
他放下公事包,趕緊跑進寶寶房里要哄他,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就讓他很頭疼,他抱起寶寶走到房門外,對著廚房大喊︰"若楓,你給我過來!"
餅了一會兒,水若楓這才從廚房把頭探出來問他︰"啊,思洛你回來啦!我正在給寶寶泡牛女乃呢。"
嚴思洛看著一臉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水若楓,很認命的搖搖頭問︰"你為什麼用這個替寶寶包尿布!"
水若楓走出來看,還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怎麼了嗎?寶寶的尿布剛好用完了,而剛剛我又急著要拆爸爸媽媽寄回來的信,所以就先隨便幫他包起來O。"
"可是你拿的是麻布ㄋ!又不是家里有死人,披麻帶孝的多晦氣。"嚴思洛皺著眉頭。
"可是上回商家把這批麻布錯送來家里,我還沒時間把它運到公司,我先拿來讓寶寶應應急不行嗎?"水若楓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眼楮里水水的,她委屈的扭著手指說著。
"唉!我不是說不行啦!"嚴思洛听到她ㄋㄞㄋㄞ道歉的聲音,就算有多氣又頓時消了一大半。
看來他這個迷糊的小妻子,這輩子注定是吃定他了。
"可是你不愛人家了,才會對人家這麼凶……"嚴思洛都不計較了,反倒是水若楓愈說愈委屈,敢情又要哭了起來。
"我不是啦!我很愛你的好不好!"嚴思洛一邊好口氣的哄這個婚後還跟孩子一樣的小妻子,一邊手腳利落的幫寶寶月兌掉尿布。
瞧寶寶的都被粗粗的麻布磨的紅紅腫腫的了,也難怪寶寶會哭的那麼傷心了。
"哪有?你比較愛寶寶不愛我啦!"水若楓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哇哇哇——"寶寶也不甘示弱的。
房子里頭,水若楓和寶寶的哭聲此起彼落的轟炸著,嚴思洛很認分的繼續哄著身邊的大小孩子,不為高分貝的噪音所動。
至少他已經幫他們的新房都裝上了隔音玻璃,他再也不用擔心鄰居們跑來抗議的聲浪了。
好不容易,等兩方都自己哭累了停下來以後,嚴思洛面不改色的的把寶寶放回房間的搖籃里頭,再出來把小妻子抱到腿上。
這時水若楓也停止哭泣了,她像一只無尾熊一樣,整個兒蜷賴在嚴思洛的身上撒嬌。
"爸爸媽媽寫信回來?"嚴思洛問她。
"啊,對。"她忽地抬起頭,差點就撞到他的下巴,還好他平時早已訓練有素,身子一偏就閃過她的攻擊。
"我去拿給你看。"她高興的跳下來,啪啪啪的跑進書房,拿了東西又啪啪啪的跑出來,"諾,你看。"
嚴思洛接過照片,發現照片里頭的爸爸媽媽正穿著厚重的雪衣,凍的抱在一起,背景按照他來推斷應該是在西伯利亞。
不過雖然看起來是那麼冷,但他們的表情卻是愉快的。
"媽媽現在應該很幸福。"水若楓湊過頭來說。
嚴思洛欣慰的笑了笑點頭。
的確,過往母親眼中那令他驚懼的負面情感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另一股幸福的光輝。
"這是爸媽一起去的第幾個地方了?"她問。
"新幾內亞、厄瓜多、汶萊、馬達加斯加、迦納……"他一個一個的數著,"第六個了吧!"
"可是怎麼好像都去怪怪的地方?"水若楓笑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老爸本身就是個怪人吧。"嚴思洛回答。
他想起老爸老媽第一次一起出國時,沒過多久便寄來他們在新幾內亞草原上的合照,那後頭老爸還題了字落了款︰
兒子啊!你為什麼沒早告訴我你媽是這麼好的女人?
他那時候看到真的是哭笑不得,怎麼老爸竟還反過來指責他啊?真是作賊的喊捉賊。
不過,至少他們現在恩愛逾恆,這樣就夠了。
"對了,老爸說今年過年他們不回來了,要直接飛到新疆去參加他們的慶祝儀式。"
"喔!"嚴思洛應了一聲,這從小到大他也習慣了。
"那我們今年的過年要怎麼過?"
"都可以啊!你說怎麼過我們就怎麼過?"他還沒發現什麼異狀。
"那我們回我姐妹那一起過好不好?"水若楓愛嬌的和他ㄋㄞ,眼波含情的。
"呃……好啊……"嚴思洛這才發現自己掉入陷阱之中了。
水若楓的其他三個姐妹他都領教過了,她們個性一個比一個還奇怪,真要聚在一起的話,簡直可以上Discovery頻道的世界奇觀了。
他想到她其他三個姐妹的另一半,就不禁替他們乖舛的命運感到心酸。
想想他懷里的小妻子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他不自覺的抱緊她,親吻她粉紅色的隻果頰。
除了偶爾會把家布置的像靈堂、偶爾會把飯盛的像供飯、偶爾會放牽亡魂的歌當他們的睡前音樂……以外,她真的沒什麼好挑剔了。
喔,還有一點,就是每當他想對她做一些更親密的舉動時,都得替自己心理建設良久,因為她實在是長得太天真幼齒了,讓他都開始懷疑起自己有一點日本那種援助交際的變態老頭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