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神經男 第6頁

「那不完全是他的錯,你們……你和他那時候……」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阮流蘇忙不迭地點著頭,拒絕他再說下去,「我知道那時候我們太年輕,我們不懂去愛,也不懂如何被愛。可是已經過去了,我和那個男人的曾經已經變成曾經,也只能是曾經。我需要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我已經愛過,未來我最需要的不是愛,而是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可靠的男人。」

她回過頭望著他久久,「你是那個可靠的男人嗎?」

「我……」他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一雙手背在身後不停地揉搓著,他卻極力不讓她發現。

「你不是,你一直都不是。」她望著他搖頭,「所以,不要妨礙我找可靠的男人。」

推開他,她擦著他的身子離開。謝傳雲沒有伸手拉住她,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該拽住她,還是放她走。

他們總是錯過,明明就在眼前卻仍是錯失彼此。

也許真的該各走各路,各找各媽了。

手機鈴乍響,謝老二嚇了一跳,接通電話里面傳來甜甜的女聲︰「謝傳雲,今晚去你那兒,拿出你的好身手,不要讓我失望哦!拜拜!晚上見。」

容不得他反應,那個擁有甜蜜女聲的家伙掛了電話。

謝傳雲,她叫他謝傳雲,流蘇卻總叫他二少。

凌晨三點,謝家大宅的偏廳里依然亮著夜燈。

阮流蘇一杯杯往肚子里灌著牛女乃,她企望牛女乃散發出酒的力量讓她醉死算了。

謝老二的「一棵樹」晚上十一點準時關門,正常的話他會在十二點左右回到家。吃上一些些她特別準備的夜宵,然後在一點前準時上床睡覺。那個容易神經緊張的家伙有著精確的生理時鐘,如果錯過了睡覺的鐘點,今夜他就要注定失眠了。

可是今夜他沒有回來,他錯過了他的生理時鐘,失眠的那個人卻成了她。

不是說牛女乃有助于睡眠嘛,她喝到快吐,為什麼還是睡不著?難道她也要找他借幾顆安眠藥把自己弄倒?

正思考著安眠藥在哪里,卻听到大門外傳來按密碼的聲音。

謝家的大門是密碼鎖,需要輸入正確的密碼,大門才能打開。門外是誰,輸了幾次都沒輸對。

阮流蘇放下手中的牛女乃,踮著腳往大門去,透過貓眼她向外看了看。有一只縴細的手正在密碼鎖上搗鼓著,另一只手正扶著歪歪倒倒的謝老二。

阮流蘇想也不想一把打開大門,順勢從她的手里以搶的力度接過謝老二,「你有什麼事,小姐?」

面前的女孩歪著腦袋以怪異的眼神盯著她良久,「你是……」

「阮流蘇,我是這里的管家。」

「哦。」女孩長長一聲嘆,仍是緊緊地盯著阮流蘇。

「如果沒什麼事……」阮流蘇的意思很明確,直接趕人。

「他喝醉了,等他醒了後我再給他打電話吧!我是……」

沒等她說出她是誰,阮流蘇已經讓謝家的大門在她面前關閉了。阮流蘇根本不想知道她是誰,只要知道她是一個年輕、漂亮,讓謝老二半夜三點醉醺醺回來的女人就行了。

她憑著一己之力拖著謝老二醉倒的身軀,努力將他扔到床上。這一次錯過了生理時鐘,又沒有服用任何安眠藥,他居然可以睡得生死不知。

看來,酒真是個不錯的東西,她也該用究竟把自己弄倒才對。

「初景,干——」

睡夢中的謝老二突兀一句將阮流蘇推入深深牢籠,那個女孩叫初景?即使在夢里他也喊著她的名字,可見關系不淺。

她盯著他的睡容,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個念頭——他不屬于我了,真的不再屬于我了。

忍不住,她的唇湊到他的臉頰上,淺淺的、輕輕的一吻印上,眼淚瞬間決堤。

我這是在干嗎啊?我們早就結束了,很久以前就結束了。為什麼我還要賴在有他的地方,死守著他不放呢?

阮流蘇,清醒一點,這個男人不適合你,很早以前你就明白的道理。你曾試著改變自己,改變他,讓你們變得合拍。結果呢?不適合的終究無法契合,你找到了適合你的男人,現在你需要的是去愛那個男人,忘記這個不適合你的這個家伙。

阮流蘇,你可以獲得幸福的,只要你離開他。

一遍遍的催眠終于起到了作用,她從床邊退開,離他遠遠的,她從外面關上房門,卻無力再走遠。背靠著門,她的身體慢慢滑下,再無力支撐自己走開。

她埋首在自己的臂彎里,哭得很凶,絲毫未覺門里原本睡得死沉的那個人靜悄悄地下了床,站在她的身後,一門之隔的地方。

阮流蘇起遲了,來謝家幾年里她頭一回起晚了。等她睡醒已經接近中午,穿著拖鞋下了樓,家里空蕩蕩的。這會兒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誰還會賴在家里。

獨自坐在餐桌前,她肚子空空,明明很餓卻不想吃東西。呆呆地望著桌面,她的腦子跟她的肚子一樣空。

一盤燴面憑空擺在她面前,阮流蘇看著那上面又是海鮮又是蔬菜的,加上精美的擺盤,顯然不是擅長中式菜肴的廚師做出來的。

她揮舞著叉子,決定先用美食填飽肚子再說。

「就這樣?」謝老二很不滿意地雙臂抱懷,「面對我的杰作,你怎麼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

「我每天都為你服務,你怎麼不感謝我?」真把她當管家了?雖然她真的是管家。

他端著一杯涼水看著她如同牛嚼牡丹一般吃著他精心準備的燴面,沉默了片刻,他決定先開口︰「昨晚送我回來的初景,其實我和她……她……」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那些艷情史,少兒不宜。」她擺擺手,擺明不想听他那些亂七八糟。

什麼少兒不宜?她還是少兒嗎?謝老二捺著性子跟她賠笑臉,「流蘇,你覺不覺得我們倆很傻?老是圍繞著過去那些糾纏不休干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再見亦是緣分,咱們倆的緣分還真不淺呢!」

「孽緣,孽緣你懂不懂?」阮流蘇擦擦嘴角,她吃得很飽也很好,他的手藝這幾年精進不少。

「孽緣也是緣,我們該珍……」

她的手機鈴聲悠悠然響起,他的「一棵樹」在午休的時候也放過這首歌,好像叫《如果愛下去》。

她的手機幽怨地唱著︰「很久以前如果我們愛下去會怎樣,毫無疑問愛情當作信仰,可是生活已經是另一番模樣,我希望永遠學不會堅強……」

她盯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忘了要接听,他探過頭去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三個字——宋孝德——她的金龜。

她有種奇妙的感覺,一旦接了這個電話,她和對面坐著眼神發直的這個男人之間就永恆地絕緣了。

猶豫著,猶豫著不伸手,猶豫著徘徊在過去與現在的交接點,直到她听到他說︰「還不接,金龜主動送上門。」他的口氣有點慪。

她比他還慪,以迅捷的動作接听手機,「喂!」

她突然一聲吼嚇到了那頭正準備掛電話的宋孝德,「我還以為手機不在你身邊,正準備掛斷呢!」

「不是,正好有點事。」她輕咳了兩聲,試圖讓聲音恢復每次見到宋孝德時所表現出的甜美柔軟。

「你在忙就算了。」他的聲音顯得有點猶豫。

謝老二在電話外頭大叫︰「她不忙,一點也不忙,就等著你的電話呢!」

阮流蘇拿眼狠狠瞪著他,要他閉嘴,忙和電話這頭的宋孝德賠笑︰「你別听他瞎說。」

「如果你真和他說的那樣,我倒是挺高興。」宋孝德言下之意在阮流蘇未來得及反應之下又道︰「我想請你去我家,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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